鐵班,一個(gè)工匠好手,對鉆研新奇物件有著無比的熱衷和天賦,此人年過四旬,卻并無娶妻,是個(gè)十足的老饕,對美食的喜愛就和鉆研物件一般喜愛。 。
鐵班有才是真,卻也性情古怪,有時(shí)瘋癲如孩子,有時(shí)深沉如老者,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可就是這樣,田敏顏也很是歡喜,有這么一個(gè)巧手,她想要的東西就有著落了,還有井泵,或許也能讓他鉆研出來。
想不到齊十七不是讓人幫她去造那個(gè)廁所,而是直接的給她派來這么個(gè)人。
田敏顏問鐵班齊十七爺如今可好,他卻只是掃她一眼,便闔上眼睛不搭理人,田敏顏便有些訕訕,只好隨他。
果然搞鉆研的人都這么牛叉哄哄呀!
帶著鐵班回到鎮(zhèn)子,按他的意思先去秦掌柜那處安頓,田敏顏便和田懷仁一道把人送過去。
“秦姑姑?!币娭睾L模F班一下子像變了個(gè)人似的,變得恭敬起來,手包成拳鞠身向秦海棠打了個(gè)揖。
田敏顏在一旁看了,不由挑眉。
姑姑?
這又是什么稱呼,這個(gè)鐵班,看著比秦海棠還要年長,為何叫她作姑姑,還這么恭敬,是親戚?
田敏顏忽然想起柳夫人她們對秦海棠和齊十七的態(tài)度,心里劃過一絲疑惑。
“鐵工你到了,如此也好,省得這信傳來傳去,這是田家姑娘還有田三老爺,想來你已經(jīng)認(rèn)得了。他們要的物件,你看著能做不?”秦海棠讓了座,笑著問。
鐵班掃了田敏顏他們一眼,道:“看著也不難,來的路上這丫頭已經(jīng)簡單說了幾句,我心里也有數(shù)。倒那個(gè)什么壓水井,看著有點(diǎn)意思。”
“壓水井?”秦海棠一愣,看向田敏顏問:“這又是啥?”
田敏顏一笑,便將水井的泵器原理給簡單一說,末了道:“有這個(gè)泵,日后就是取水也不用使猛力,更不怕人給掉井里去了?!?
“哦,還有這樣的好東西,還真沒聽過?!鼻睾L穆犃撕苁求@奇,眼睛帶著些許審視,故作不經(jīng)意的道:“你這丫頭,鬼點(diǎn)子倒是多?!?
一個(gè)十二歲不到的孩子,懂得這么多新奇玩意,實(shí)在是太讓人驚奇了。
田敏顏心里一驚,卻笑呵呵的道:“我哪里懂得,只看過一本異域志,見到那書上有這物件罷了。”
秦海棠笑而不語,只抿了一口茶岔開了話題,都是關(guān)于鐵班的安排。
田敏顏便道,既是來幫他們家做這物件,衣食住行自然是由他們招待。
“楊梅村雖離鎮(zhèn)子不遠(yuǎn),但要的物件來來回回的,總不好搬來搬去,倒不如住在聞香居,至于造這物事的場地。。?!鼻睾L拿蛑欤肓讼氲溃骸拌F工可有啥主意?”
“尋個(gè)打鐵鋪?zhàn)影伞!辫F班想也不想的就道。
田敏顏一愣,很快就反映過來,物事要焊接什么的,還真是非要打鐵鋪不可。
幸好他們就認(rèn)識個(gè)打鐵匠,也就租個(gè)場地物事,給租金就成。
當(dāng)下,初步說好了,田敏顏便讓鐵班先行歇息休整,她畫好了圖在前來商議物件要用什么材料來做她要的那些物件。
告別了秦掌柜,田敏顏便和田懷仁家去,這還沒靠近家門,田敏顏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堆人在家里掂著腳張望著,心頭無端一緊。
兩父女對視一眼,快步上前,田敏顏看著不少認(rèn)識的鄉(xiāng)親,不由笑問:“各位嬸子,擠在我家門口這是咋的了?”
“哎喲,二姑娘,三老爺你們可家來了,你們家可出事兒了。”一個(gè)嬸子一拍手掌說道。
田敏顏呼吸一窒,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正有些不知所措,卻見朱大嬸匆匆的拿著一盆草木灰走過來。
“朱大嬸。。?!?
“哎喲,你們家來了,快快,你娘要生了。”朱大嬸一臉焦急,又對擠在田家門口的人大聲嚷道:“你們都家去吧,啊,這有啥子好看的?沒見過人生孩子么?”那些人便都散了。
田敏顏和田懷仁顯然被這消息打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田懷仁完全呆了,怔怔地問:“不不是還有一個(gè)月么?”
田敏顏卻是臉色鐵青,飛快的跑進(jìn)內(nèi)院,只見西廂門口,田敏瑞拉著小五站在那,他們的大舅則站在他們身后,幾人都緊緊瞪著門口。
再看正房,似乎很安靜,只田敏顏眼尖的看到,里頭裙擺一閃,似是有人從門口快速離開。
田敏顏心下一冷,臉陰沉起來,羅氏的早產(chǎn)最好和她們沒啥關(guān)系,否則,別怪她無情!
“大哥,這這是咋回事?啊?”田懷仁跌跌撞撞的從她身邊經(jīng)過,來到羅耀光身邊,白著臉問:“不是還有一個(gè)多月才生么?咋的我們才去縣里一天,就。。。”
田敏瑞他們回過身來,見是田懷仁他們回來了,眼圈頓時(shí)紅了,小五更是甩開田敏瑞的手,直接撲到田敏顏的腿上,指著正房的方向哭道:“姐,是她們,是她們欺負(fù)娘,嗚嗚。。?!?
羅耀光死死的抿著唇,突然就一拳打向田懷仁,說道:“你娘她們做的好事,我妹子要有啥事,她們也甭想好過。”
“大哥!”田懷仁驚呆了。
田敏顏聽了心一緊,一股子怒氣突然從腳掌直竄上天靈蓋,游走在四肢百骸,散發(fā)開去。
羅氏那一聲聲的痛苦哀叫呻吟透過門縫傳了出來,更讓在場的人心頭都揪得緊緊的。
西廂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小條縫,何大嫂子探出半個(gè)身子來,大叫道:“你們誰,快去請個(gè)大夫來,嬸子似是有些難產(chǎn)?!?
田懷仁腳一軟,差點(diǎn)就跪倒在地上,完全的傻了。
聽到何大嫂子這么一說,聽著羅氏那痛苦的叫聲,田敏顏渾身散發(fā)冰冷的氣息,唰地看向正房。
那里,田懷芳和江氏不知啥時(shí)候站在了那里,被田敏顏這么一瞪,兩人嚇得渾身不能動(dòng)彈。
田敏顏死死地瞪著她們,一字一句冰冷地道:“我娘要是有啥子事,我要你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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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 早產(chǎn)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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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 早產(chǎn)因由
秋冬,天氣早已變得寒冷,寒風(fēng)呼呼的吹,時(shí)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過去,天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暗了下來,可羅氏,卻還沒生下孩子。 。
老爺子來問過幾次,得到的消息均是還沒生,臉色就愈發(fā)不好,而江氏她們,基本就沒敢走出屋。
羅氏為何會(huì)早產(chǎn),事兒要從早上說起了,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新鮮事,無非就是江氏幾母女不死心,找羅氏來要那味精的方子了。
味精方子有多重要,羅氏自然不會(huì)給,只婉轉(zhuǎn)的拒絕,江氏那人,是最不容許自己的權(quán)威被挑戰(zhàn)的,眼見自己在兩個(gè)女兒跟前丟了面子,便有些氣不過,當(dāng)下,就說起難聽的話來。
有了從前的前車之鑒,羅氏也就不理她,只一昧的沉默做自己的針線。
江氏見羅氏不吭聲,就滿心以為她是怕了自己,也就更得意了,話說的更難聽了,聲音之大,遠(yuǎn)遠(yuǎn)的傳了開去。
當(dāng)江氏說到羅氏是想把田家的家底都給搬到自己的娘家,又說羅耀光兩口子來這里就是就是別有目的,來粘金糠,姓羅的就是想把她田家都搬空,不安好心。
羅氏這人,你可以說她的壞話,但她絕不容許別人這么說她的大哥和嫂子,羅耀光和高氏對自己如何她心里明白,就是來了她家做客,也都幫著做事兒呢,就是此刻,也幫她去喂牲口呢,江氏她們憑什么這么侮辱人?
氣不過,羅氏就特地指著江氏她們,冷冷地攀人:“出去。 ”
“喲,三嫂好大的架子。這還敢指著我娘呢,說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碧飸烟m早就耐不住了,撇著嘴冷哼。
“你這是趕誰,啊?這是我老婆子的地方,我咋就不能站這了?”江氏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見有女兒幫腔,立即就橫起來了,冷道:“別說我能站這,就是休了你這不貞的婆娘,旁的人也沒話敢說。”
羅氏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冷道:“出去,我讓你們出去。”
“我就不走了。”江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我看你能把我老婆子咋的?”
“好!我請老爺子主持主持公道,只要他老人家說一聲,我們立馬搬出這屋子,這屋子,隨便你坐?!绷_氏見她這樣,便轉(zhuǎn)身要出去。
田懷芳她們見了,立即有些慌,江氏還強(qiáng)撐著,尖聲罵:“去啊,你去啊,你這破鞋。”
“你再罵一聲?!绷_氏唰地轉(zhuǎn)身,惡狠狠地瞪著江氏。
“三弟妹,有話好好說嘛?!碧飸逊济Φ某鰜碜龊拖∧?,說道:“娘就是口硬心軟的性子,陪個(gè)不是就是,娘倆咋不能好好說話呢?”
“你放開她,我說又咋的了,你就是搞破鞋。”江氏被羅氏刺得站起來冷笑。
小五一直和在炕上睡著覺,早就把話都聽到了,聽到這,就從炕上跳下來,犟著頭就往江氏直撞而去:“你這老妖婆欺負(fù)我娘,我和你拼了?!?
江氏不提防,被小五一撞腰,腰惻頓時(shí)一酸,哎喲一聲,想也不想的就往小五臉上打去:“你這小王八犢子,反了你了,哎喲我的老腰。”
啪的一聲,小五的臉就被打了一巴掌,胖嘟嘟的白嫩的臉立即起了五個(gè)指印。
小五狠狠的瞪著江氏,兩只眼燃著怒火,兩只手緊緊攥著,想殺人似的。
“喲,還敢瞪。我揍死你這有爺生沒娘教的臭小子?!苯弦娝@樣,氣不打一處來,手又揚(yáng)了起來。
羅氏大驚,連忙快步走過來抓住江氏的手一扭,喝道:“你敢!”
“哎喲,我的手,救命,殺人吶,媳婦要?dú)⑷藚?!”江氏人長得極嬌小,羅氏身形比較高大,分量也大,這一扭,江氏就嚎了起來。
田懷蘭見娘被制住,立即就上來幫忙,兩母女一起就比大著肚子羅氏要強(qiáng)了,壓根忘了她此時(shí)大著個(gè)肚子,一失手一推,羅氏就跌落在地上,嗯的一聲發(fā)出呻吟。
“??!”田懷芳尖叫出聲,嚇得臉都白了。
江氏和田懷蘭看過去,兩人的臉同樣沒有了血色,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娘?!毙∥鍑樀么罂蓿瑩淞诉^去,大聲地尖叫:“白梅姐,舅娘,來人啊,快來啊?!?
羅氏倒在地上,只覺得小腹一陣墜痛,雙腿間一熱,她哼了一聲。
“不不關(guān)我的事啊,是你是你想動(dòng)手打婆婆,是。。。是你自己摔的,我我們沒推你。”看著羅氏臉色慘白的樣子,江氏嚇得語無倫次。
“血!”田懷芳看到地上一灘血紅流了出來,又是尖叫出聲。
小五摸到一手的血,傻了,瘋了似的往門外跑去大叫:“來人,快來人啊?!?
高氏擰著個(gè)潲水桶進(jìn)來,見小五哭著大叫著舅娘,心里一驚,丟下桶就跑了過來,一看,臉頓時(shí)白了,尖叫一聲:“我的天吶,這是咋的了。”
羅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臉色煞白,痛苦地道:“嫂嫂子,我我要生了,快快去找七嬸來?!?
高氏忙的扶著她,又沖那傻站在那的三母女,怒吼:“你們是死的嗎?快來幫忙啊。天啊,快來人啊?!?
七手八腳的把羅氏抬到炕上,高氏忙的讓田懷芳她們?nèi)フ胰藖韼兔Γ瑵M屋子的亂了起來。
小五找來了在菜園子忙活的白梅和小星,眼見老爺子和羅耀光一道回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立即跑了過去,沒說話就哭了起來。
老爺子聽著西廂一陣鬧哄,臉色很是不好看,心里頭也有些不安,聽小五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他娘流血了,頓時(shí)明白了。
羅耀光早已經(jīng)沖了過去,只在門口就聞到血腥味,一屋子的亂,他那口子見他來了,忙的讓他去找那個(gè)小五她們的叔婆來。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啥事,但羅耀光也顧不得這個(gè)了,一陣旋風(fēng)似的沖出門去。
白梅已經(jīng)人事,見此情況仍臉色一白,被高氏指去了燒熱水,小星則傻傻的,完全不知事。
趁著忙亂,田懷蘭和江氏她們偷偷的溜了出去,田懷蘭更是害怕的連忙招呼楊大勇收拾包袱,帶著孩子立即就要走。
老爺子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幾母女是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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