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璇華殿內一片燈火通明。
卿蘭錦痛失孩子,悲痛得無以復加,重病在身,而蘇皇曜也日夜不離宮的照顧著。
天夜色越來越深,卿蘭錦又哭昏了過去,本就嬌小的人兒,因爲這幾天的鬧騰,又瘦了一些,蘇皇曜看在心中也是心疼的打緊,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說圓滿了,就一定真的變得圓滿了。
此刻即便是自己已經將此事壓了下去,可是卿蘭錦的心中還是落下了這一道疤,永遠都無法康復,不因爲其他的,畢竟是失去了自己的親生孩子。
蘇皇曜的心中雖然多少有些不開心,但是卻也沒有卿蘭錦來的那麼的悲痛。
他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卿蘭錦安然的入睡,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此刻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讓他不忍心打破,這般想著,他竟坐在那裡,歪著頭靠在一旁的牀上睡著了。
當卿蘭錦從夢中的醒來的時候,她竟是在夢中看到了那個嬰兒,哭喊著說她不想離開,這一場夢,讓她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看到這一切還是如原樣的時候,她的心中才鬆了一口氣,本想要下牀,卻是看著牀邊蘇皇曜躺在了那裡。
她的心中多少有些困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她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那麼的悲傷,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次從蘇皇曜的懷中醒來的時候,便聽到自己女兒死了的消息,本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但是最後還是悲從心生,她的心中不是個滋味,連同著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這幾天。
卿蘭錦嘆了嘆,最後還是看著在那裡的蘇皇曜。
她並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想法,但是能夠在這裡陪著她,自是不知道他安得是什麼心思,可是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想要得知,也無從得知。
這般想著,她抿了抿薄脣,又看了一眼在那裡半趴著熟睡的蘇皇曜,最後還是認命的決定將他從那裡慢慢的移到牀上。
而卿蘭錦剛把手伸向他的身邊,蘇皇曜便幽幽的醒了過來,看著在那裡的卿蘭錦,眼中多少還有些迷糊,便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可是睡好了?”
“回皇上,臣妾都已經睡好了,有勞皇上費心,臣妾真真是受寵若驚。”卿蘭錦看著他,下意識的將頭低了下去,臉上浮現了一抹嬌羞。
“那就好,前些日子的事情,是朕怠慢了你,可是你也要知道,這宮中瞬息萬變,和朝政是一樣的,朕希望你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日後切勿對皇后心存怨恨,朕已經罰了她在宮中幽禁。”
蘇皇曜看著她已經平靜,這些話本來想前些日子就告訴她,可是看著她那麼的難過,倒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現下看著她臉上面無表情,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若是真的卿蘭錦死咬著皇后不放的話,這件事情許是比現在難辦的要多的多,這般想著,蘇皇曜坐在一旁,將手放在了卿蘭錦的手心中。
“皇上嚴重了,自乃皇家便是要以大局爲重,
萬事都要小心謹慎的考慮,臣妾知道這事情其中的厲害關係,定是不會讓皇上爲難。”卿蘭錦一字一句的說道,心卻已經涼透了半截。
要知道這事情對於蘇皇曜來說,或許是無關痛癢,可是她萬萬的沒有想到,蘇皇曜對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夠這般如此,想到這裡,她不禁淚流滿面,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在從何做起。
“還是愛妃你的心腸好啊!”蘇皇曜嘆了嘆,看著她眼中盡帯憂傷的神色:“這些年來,朕雖說對這後宮之事不聞不問,可是一直都知道後宮中隨時都發生的事情,皇后待你不薄,朕一直都知道。”
“皇上,臣妾只是覺得,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發生,臣妾該哭該鬧都已經過去了,皇上對臣妾都能夠做到既往不咎,臣妾又怎麼能夠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更何況,臣妾也相信,皇后娘娘所作所爲,想必也是無心之舉。”卿蘭錦將所有的事情都道了個明白。
只見蘇皇曜的心中果然鬆了一口氣,卿蘭錦在何事上都能夠看得那麼的透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提到感情的事情,她便找不到東南西北。
想到蘇皇曜,她一時間竟不知道他已經紮根扎的這麼的深了。
“天色已經不晚了,要不要臣妾現在伺候皇上更衣。”有些事情不問,也算是給兩個人彼此面上的尷尬多了一些滋潤。
卿蘭錦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的對自己,不由得心中砰砰直跳,有些事情,除卻他的朋友,才能夠真正的走進他的心中。
“好。”蘇皇曜點了點頭,因爲已經睡過了一次,現在也不是多麼的犯困了,看著卿蘭錦主動的爲自己更衣,只覺得心頭一暖。
“皇上還是早歇歇息吧,您早上還要上早朝。”要知道,她現在雖然已經不困了,可是想到蘇皇曜明天還要上早朝,那不是又要起晚,這般想著她倒是眼疾手快的開口。
“難得你這般爲朕著想,這些天的事情,真真是爲難了你,朕會補償你的。”見她的眼睛多了些紅潤,蘇皇曜的心下也是一軟,有些事情不說不做不代表不記得。
蘇皇曜見她溫順的點了點頭,便下意識的順了順她的頭髮,剛觸摸,便覺得愛不釋手。
卿蘭錦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主動的承受著她的恩寵,有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的東西,即便是現下再要去追回,也無濟於事,這般想著,她也漸漸記在了心底。
這宮中,有人喜有人憂,蕭妃現在已經被拉下去,現下珍華宮的那位又已經如此的落魄,和昭儀得知了消息之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這便是因果報應。”她輕輕的抿了一口桌子上放著的茶水,眉眼中一片平靜,讓人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一旁的宮女小心的伺候著,這宮中的娘娘大多都是不好伺候的。
到了第二天,沈妃一早便趕了過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耽擱,皇上這些日子以來都在這璇華殿內,單單是想到這一點,她的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
戰家一事當初是她們做的,現下想來,這也終歸是一個隱患,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和衛家也算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若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想來她也不會處處受限於衛嫣然。
但是她又不得不來到這裡,沈榮樂天矇矇亮便到了璇華殿外面等著,當宮中的奴才將事情稟告給了皇上的貼身太監康公公的時候,他大概權衡了一下利弊。
也知道沈妃今日過來是爲了什麼,站在門外又走了幾圈,看著硃紅色的殿門,最終還是抿了抿脣,出聲說道:“隨我過去一趟。”
“康公公。”沈妃來之前,自是知道皇上在這裡,本想著等皇上什麼時候回去了在去他的宮中,誰知道因爲這件事情皇上算是在這璇華殿久居了下來。
她也是一時沒有了辦法,只能來這裡尋人。
“沈妃娘娘,皇上還在睡覺,可是好要讓娘娘好等了。”康公公此刻也並沒有多少的客氣,雖然說皇上現在對皇后還是有些偏袒,可是他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因爲什麼,不用說也能夠猜到幾分。
“這是自然。”沈妃恭敬的站在那裡,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心中到底是有些不滿。
有句話說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老不死的,居然在這裡和她倚老賣老。
只見康福離開了之後,她站在那裡,心中的怒氣騰騰騰的直往上冒,卻是隻能跺跺腳,什麼也不能夠說。
“娘娘,要不咱們晚些在來吧,這天矇矇亮,恐是身子會著了涼。”身後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開口,卻也是在擔心她的身體。
“不,我們既然過來了,若是在回去,恐是會讓人看了笑話。”想來她一個沈妃,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璇華殿的門都進不去,此番話傳出去,可是又讓其他人怎麼看自己。
這般想著,她決然的搖了搖頭,雖然有些事情她有些含糊,可是這件事情她倒是含糊不得。
衛嫣然還在宮中等著自己,要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蘇皇曜和卿蘭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康公公走進了殿內,看著錦妃在伺候著皇上洗漱,不禁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低聲說道:“回皇上,沈妃娘娘在外面求見。”
“她來做什麼?”見著卿蘭錦的手一頓,蘇皇曜下意識的開口說道。
“回皇上,奴才不知。”康福一聽著皇上的話語中的語氣,也知道他此刻倒是不想見這沈妃,接著說道:“要不奴才將她打發了去。”
“千萬使不得,皇上,沈妃娘娘也算是宮內一等一的妃子,在外面站了這麼久,想必身子嬌貴,也是受不住的,不如將她請進來吧。”這一來二去,即便是沒有腦子的人,也知道沈榮樂是來做什麼。
她不過就是爲了給皇后求情,這樣也好,她也準備有如此的準備。
“那就讓她進來吧!”蘇皇曜聽了錦妃的話,也算是賣了個面子給她。
“謝謝皇上。”卿蘭錦嬌羞的低下頭,將他的衣服給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