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獻王主動去和劉彥挑明,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首發(fā)哦親一旦他派去邊城那邊的人成功,劉恒就回不了京都了,而若是劉彥再把劉康按下去,到時候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他的封底沛縣也是富饒的地方,這些年沛獻王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他的實力比起濟凌王,阜凌王來說,是勝過很多的。沛獻王也是目前除了劉恒以后諸王中年紀最大的,他此番特意從封地返京,就是等著準備來主持大局的。
他當然不想扶持劉彥登基,畢竟劉彥已經(jīng)大了,不好掌控,等劉彥害了劉康后,他早就安排好人準備揭發(fā)劉彥了,一石二鳥,把劉康和劉彥都一起收拾了。
除了兩個長成的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年紀小,選哪一個他都不用回封地了。沛獻王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準備扶立年紀最小的四皇子。至于三皇子,一個小孩子,聽說身體還不大好,發(fā)生點意外也是正常的,不是么。
再過幾年到四皇子長成前,他有的是辦法讓他不再擋路。
沛獻王想的清楚,他到底是叔輩,越過侄子繼位總是會惹人詬病的,千載之后史筆如刀,與其得個壞名聲,不如在幕后操縱小皇帝,他一樣能夠把控朝政。
等四皇子大了不好控制了,橫豎一個傀儡,他還可以將他抹掉。至此劉恒一脈就斷了,他再從自己的兒孫輩選人來繼承皇位也是順理成章的。
所以沛獻王不管劉彥怎么游說,他都不肯出手相助,只是真真假假的出了幾個主意。他是等著劉彥出手時拿住他的把柄的,總要有人為除掉劉康負責任的,推出劉彥是再好不過的。
劉彥也不敢直接出手對付劉康,到時候瞞不住必然要惹禍上身的,沛獻王這個老奸巨猾的,他也不敢信。
但是沒有了沛獻王,劉彥還有其他人選。入京后就積極接觸他的阜凌王,也是個好用的助力。
阜凌王在諸王中年紀最小,母親只是一名宮人,早年僥幸承寵后有子,才得了封的。之后建武帝就把她拋在腦后了,阜凌王也跟著受冷落,所以封地也比較偏遠貧瘠。
他沒有沛獻王的實力,也不敢想著自己取而代之,只是想從之分一杯羹,改善下自己的條件,他也不想回封地了,不愿意子孫輩也只能留在群山環(huán)繞,土地稀薄的阜凌。
為此,阜凌王主動與劉彥示好,想著做一份政治投資。太子那邊他能發(fā)揮的有限,太子是嫡長子,也未必看得上他。但是劉彥只是二子,比較需要他的支持,也方便他到時候坐地還價。
聽說劉彥想借助自己的力量找機會暗殺太子時,阜凌王是猶豫的。一方面,他是藩王,進京后雖然帶著些人,可是人手到底有限,目標也是太大,容易被找到自己身上。
另一方面,他也有些懷疑劉彥的用心,萬一他是想讓自己做替死鬼怎么辦。
不得不說,阜凌王的憂慮是很正確的,劉彥確實就是這么打算的。
看著阜凌王猶豫,劉彥許下一堆承諾,等他登基后一定會不忘記阜凌王的幫助,為他增加十八個縣的封地,并且還允許他們一家人常年留京,不用就封。
阜凌王被他的承諾打動,只是謹慎的要了劉彥的手書一封。到時候劉彥要是翻臉不認人,他就可以用手書做把柄。
劉彥最近被沛獻王和阜凌王繞的頭疼,哪一個都不會傻傻的為他頂罪。并且宮里寧妃被皇后關(guān)了起來,讓劉彥也覺得情勢緊迫。
皇后的舉動如此猖狂,不就是仗著父皇生死不明,劉康是太子即將有機會登基么,他必須要行動了,趕緊除掉劉康,到時候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皇長子了,未來的榮光必將是他的。
經(jīng)過詳細的策劃,劉彥準備在劉康入宮的路上動手。他安排好了自己培養(yǎng)的心腹私衛(wèi),加上阜凌王提供的人手,足有上千人,一起偽裝成強徒對劉康進行截殺。
可是劉康身邊的侍衛(wèi)高手也不少,加上京畿重地建筑比較密集,人手眾多也有些施展不開,劉康只受了輕傷,被身邊忠心的護衛(wèi)掩護著逃了出來,并且正好碰上了城守尉參將帶人巡邏。
有了幫手,劉康身邊在死拼的侍衛(wèi)們頓時有了精神,又開始奮力廝殺。而劉彥派去的人見勢不好,也不敢久戰(zhàn),損失了大部分人手后都四散逃走,有一部分沒逃出去的,卻被幾個同伙快刀捅死,然后殺死同伙的人集體服毒自盡了。
這些人都是花費了時間培養(yǎng)好的死衛(wèi),為了計劃順利劉彥都安排出去了,卻一下子都被折損了,劉彥都心疼無比。
劉康遇刺后,不僅自己受了驚嚇,聽到消息后皇后也是心頭難安。
“這定是劉彥干的,他這段時間一直就沒老實過。”
劉康回去緩過勁來后,臉色陰沉的能滴水。劉彥竟然敢這般大膽,他敢做初一,自己也不用再繼續(xù)手下留情了。
目前劉康苦于沒有直接能指證劉彥的證據(jù),那些參與截殺的人只留下尸體,其他逃跑的人還沒抓到。沒法正大光明的把劉彥扣押起來,劉康也想要干凈利落的暗中把他解決了。
“劉彥簡直喪心病狂,竟然敢對太子動手。”
皇后也十分惱怒,她沒想到劉彥竟然敢這么直截了當?shù)恼胰私贇⒖怠K呛V定了劉恒回不來,無法將他治罪么。
“孩兒有一計……”
若是以德報怨,那么以何報德。劉康雙目赤紅,想起這些年劉彥給他添得堵,一刻也不想繼續(xù)再留著劉彥了。
于是他把心中的想法告訴皇后,想要在宮中找機會直接毒死劉彥。
皇后被劉康的想法驚住了,半晌才搖著頭,“不妥,將來你父皇回來了你如何收場?劉彥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你將來登基,弒弟這名聲也要跟一輩子的。”
“劉彥敢這么做,難道就不怕父皇和名聲了么。母后,父皇回來我們又要擔驚受怕過日子了,孩兒實在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就算除去劉彥,將來劉陽大了,以父皇對貴妃的寵愛,劉陽也會成為另一個劉彥,不如一勞永逸。而且,父皇回宮后,說不準母后還要被關(guān)在坤寧宮,您才是元后,甘心被貴妃壓在頭上么?”
劉康心里的火,被劉彥的劫殺行動徹底點燃了。
這些年他的太子當?shù)膽?zhàn)戰(zhàn)兢兢,他能感覺得出來父皇對他不滿意,后面還有劉彥虎視眈眈,前有狼后有虎,宮里還有聰慧受寵三皇子劉陽,他已經(jīng)快被這壓力壓垮了。
這次監(jiān)國,他終于能夠直起腰來,不用再時時猜測父皇的想法,作為人君,手掌生殺大權(quán)的滋味太美好。太子與天子,一個之隔,天差地別。一開始劉康并不敢想,可是后來“父皇要是真的回不來就好了”這樣的想法越來越迫切。
他真的,就想趁這個機會直接名正言順的登基。不用再繼續(xù)被未來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被種種不確定壓迫。而且劉康有預(yù)感,這可能就是他最接近大位的一次,若是失去這次機會,他就再也沒機會君臨天下了。
最終劉康的擔心,也是皇后的擔心,她也不想再過回時刻擔心每天擔心貴妃是不是又向皇上進了讒言,吹了枕頭風的日子,也不想在夜里都睡不安穩(wěn),擔心劉彥或者劉陽太出色,會讓劉恒改變主意,最終廢去太子。
“你想怎么做?”
皇后被劉康說服,雖然仍舊心里覺得不妥,卻還是問了劉康的計劃。
“兒臣準備讓左重祥去邊城,父皇重傷不知道確切情況,最好,就讓他醒不過來。左重祥替兒臣接收邊城的兵力,安撫軍心。”
劉康之前一直沒有敢做過這樣大逆不道的打算,如今一時心定,卻沉穩(wěn)異常,計劃不驚喜享便脫口而出,像是早就在腦海里演練過無數(shù)遍一樣。
他的優(yōu)勢,便是名分。如今他是太子,又是劉恒離宮前欽定監(jiān)國之人,所有人明面上都要聽從他的安排。并且他是儲君,朝里朝外支持他的人也不少,這些人為了搏一份前程和富貴,都會為他所用。
“就算計劃成功,也除去劉彥,貴妃和三皇子,四皇子作何打算?”
皇后嘆了一口氣,覺得此行十分危險,也不知道左重祥能力如何,是否可信,畢竟趁陛下重傷之危行刺,實屬謀逆,一旦不成功,他們所有人的命就丟在這里了。而且宮里還有貴妃和三皇子,該怎么安排呢。
“找機會將他們一同除去,只留下四皇子。”
因為貴妃和三皇子,四皇子目標太大,若是一同除去,到時候只剩他一個皇子了,未免太過惹眼,四皇子還小,留下做個擺設(shè)也是可行的,將來橫豎不過遠遠地封個王。
“這計劃太危險了,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我們的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劉康卻異常的鎮(zhèn)定自若,“不會的,兒臣會派人跟著左重祥,刺殺得手便傳信回來,咱們再除去貴妃和三皇子。護軍參領(lǐng)羅業(yè)也是兒臣這邊的人,有了他這邊的兵力,加上左重祥的兵力,足夠控制皇宮和京都了。”
皇后無奈,看著劉康打定了主意,只能陪著他豪賭一次。
成了,他們就可以解脫如今的困境。敗了,便是時運就是如此,只分早和晚而已。現(xiàn)在不死,等劉彥或者劉陽得勢,他們也逃不過這個下場。
劉康在朝上力排眾議,將左重祥派到了邊城。
反抗的聲音很多,劉康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道了一聲“得罪了”,便讓人把當朝的所有人都扣押了起來。
沛獻王等人也沒有想到,劉康竟然敢這么干,怕他們反抗,直接在朝堂上叫侍衛(wèi)進來就把人扣押起來了。
將所有大臣關(guān)到了宮里的空殿,劉康此時已經(jīng)把一切都賭在了派去刺殺劉恒的人身上。
他已經(jīng)給左重祥指示了,借著給劉恒帶醫(yī)藥之機,想辦法把他們的安排進去,若是不能下手,就直接派人過去刺殺。
到時候一旦他們得了手,邊城的兵營里也亂了套,到那時,劉恒一去,他作為太子就是未來的天子了,左重祥是他派過去的人,其余人應(yīng)該能聽從號令的。
劉彥本來也一同被關(guān)押起來的,但是劉康隨即竟然把他放了出來,讓他去后宮與寧妃相見。
劉康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進了坤寧宮后就被拉近了一處空置的偏殿。
一進屋里,劉彥看著空空的內(nèi)室就覺得不好,回過身來,門卻被上了鎖,身后還有幾個黃門拿著一個茶壺,一個杯子。
“你們要干什么?你們怎么敢!”
劉彥面色慘白,劉康的舉動太瘋狂了。竟然把大臣都扣押起來不說,還想著直接在宮里對付他。
“東海公,如今的天已經(jīng)變了。”
一個類似總管的黃門,桀桀的笑著,讓人把激烈反抗的劉彥按住。
兩個黃門把劉彥固定在椅子上,另外兩個拽住他往他嘴里灌茶。
一息之后,劉彥便毒發(fā)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