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一覺醒來,李陵早已不在。
現下,李陵每日清晨除了自己習武,還要教煊哥兒功夫,所以比以前起得更早了。
李陵一向自律,便是這每日早起習武的習慣,這么些年除了屈指可數的幾次意外, 他都是雷打不動的堅持著。
靜姝起身梳洗妥當后,吩咐紫云道:“告訴小廚房今日為世子爺和煊哥兒做些肉糜粥,再做一些蝦餅來。”
爺倆兒清早習武耗費體力,要多補充營養才是。
紫云領命而去,一會兒功夫,紫云帶著丹朱碧縷便端上了熱乎乎的早食。
兩婉香噴噴的肉糜粥、兩婉小米山藥粥、一碟子金燦燦的蝦餅, 一碟子棗泥桂花糕,還有兩樣鹵菜,兩樣炒菜和一樣拌菜。
紫云一面擺早食,一面與靜姝笑著道:“煊哥兒真是勤勉,每日天剛蒙蒙亮便起來與姑爺習武,真是難為這么小的孩子,竟能堅持得住。”
靜姝聽了這話,不禁又要心疼兒子,她微微嘆了口氣道:“我正打算這幾日與夫君商量呢,每隔十日要讓煊哥兒休息一日。”
阿姆在一旁附和著道:“大小姐說得對,煊哥兒還小,用不著這樣,沒得累著了孩子。”
說著,他對著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告訴小廚房,將姐兒的早食溫起來,待她睡醒收拾好后端到她房中去。”
說著, 靜姝往兒子碗中夾了一塊蝦餅,笑著道:“煊哥兒今日與爹爹習武習得如何?”
靜姝一聽女兒又懶床,臉色便不由得沉了下來,吩咐紫云道:“一會兒你去告訴乳母,以后早晨姐兒便是不起來也要將她叫起來,這都什么時辰了,還在懶床,莫要讓這孩子養成這壞習慣。”
靜姝正在女兒房中教導女兒,丹朱急急的跑進來道:“夫人,世子爺在書房里打煊哥兒呢,您快去看看罷。”
靜姝一聽這話,“呼”的起身便往外走,急著問道:“好好的,他為甚打我兒子?”
“你作甚要打他?”
還未待紫云答話,李陵便忍不住道:“她想睡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待明年開蒙了,早起學習想睡也沒機會了。”
靜姝轉頭問紫云道:“寶姐兒怎的還沒過來,是不是今日又懶床了?”
待她趕到書房,便聽見里面傳來李陵嚴厲的訓斥聲:“今日責你十下,待下次再遲了便是二十下,若再是不肯長記性便是三十下,你自己心里要有數。”
丹朱緊跟著靜姝往外走,回道:“仿佛是為了這兩日煊哥兒習武起晚了的事。”
父子二人來到書房,李陵開口對兒子道:“你要學武時我便與你說了,既然要學便要能吃得苦,你也答應了,現下我見你卻是有些倦怠,昨日來遲了一刻鐘,今日又是遲,你這般懈怠是不是不想好好繼續學下去了?”
待煊哥兒自己洗漱干凈后,李陵也從浴室出來了,煊哥兒見了李陵,目光躲閃著,輕輕喚了句:“父親-——”
靜姝嗔了眼李陵:“女兒真是要被你寵壞了。”
煊哥兒抬頭看了眼父親,低聲回道:“我想學的,只是這兩日貪睡,所以才起得晚了。”
靜姝心疼兒子,一聽丹朱這話,腳下已是不由得小跑起來。
煊哥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眼一旁的父親,低聲回道:“還好。”
煊哥兒聽了李陵的話,坐下來開始用飯。
煊哥兒聽了父親的訓誡,垂眸認錯道:“父親,我知曉了,以后定會勤奮的。”
靜姝見狀,問李陵道:“怎么?今日煊哥兒沒練好嗎?他還小,若是習得不好,你且對他耐心些。”
說著,丹朱忍不住抱怨道:“姑爺真是的,小孩子家貪睡晚起一時半刻有什么了不得,竟然打煊哥兒,聽凌霄說打得可重了呢。”
正說著,李陵帶著煊哥兒從外面習武歸來,李陵將劍掛在墻上, 便是同往常一樣自顧去了內間洗漱。
靜姝親手為兒子脫下勁裝,正要幫著兒子擦臉,煊哥兒卻是自顧拿過了熱毛巾,說道:“娘親,我自己來就行了。”
李陵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先吃飯。”
紫云如實回道:“方才乳母來回說是姐兒還沒起呢。”
靜姝連忙推開門,見李陵手中拿著戒尺,兒子立在李陵跟前,一雙眼睛紅紅的。
靜姝嗔了眼女兒:“你莫要以為有爹爹撐腰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任性,你現下可都六歲了,待明年也要開蒙了。”
寶姐兒沖著靜姝調皮的齜牙一笑,回道:“我才不信是娘親讓廚房給我留的飯呢,定是爹爹讓他們給我留的。”
靜姝白了眼李陵,急著奔到兒子跟前,她拿起煊哥兒的小手,見手心被李陵打得都紅腫起來了,靜姝心疼得眼里“刷”的一下便落了下來。
李陵依舊板著臉道:“你能知錯很好,但我也要讓你長些教訓才是,免得你過陣子又忘了錯處。”
李陵點頭敷衍著答應了一句,待吃罷了早飯,他便出了屋子,煊哥兒也緊跟著父親出去了。
李陵看著兒子說道:“學武便是要吃得苦,能堅持不懈才行,你若是這個樣子下去,只能學藝不精。”
待李陵父子吃罷早飯出了門,靜姝來到女兒房中,將睡懶覺的小寶姐兒叫了起來,紫云將小廚房的飯菜端過來,待寶姐收拾妥當后,靜姝一面看著她吃早飯,一面忍不住數落女兒道:“你哥哥每日天剛亮就起了,你卻是睡到日上三竿還要娘親親自過來叫你才肯起,這樣也太不像話了,今后要在吃早飯前起床才是,不然,娘親可不讓廚房給你留飯了。”
靜姝對著李陵怒目而視:“煊哥兒還小,你對他該耐心些才是,作甚因這點小事便責罰他。”
李陵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并沒有作甚,只對著兒子說了句:“我要去當值了,你午睡醒來后要繼續練習扎馬步,將我早晨教授你的招式也要勤習幾遍。”
煊哥兒垂著頭回道:“我知道了。”
李陵沖著兒子點點頭,便轉身大步出了書房,趕著去營中當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