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是她公主母親一手打理起來的家,如今卻被這起子賤人鳩占鵲巢,剛烈如謝氏,咬牙切齒的罵道:“這是我的侯府,歷代住在這里的主子皆是血統(tǒng)高貴,如你這等賤婦,也敢在這里自稱主子?!?
小錢氏囂張道:“我管你什么血統(tǒng)不血統(tǒng),如今我夫君才是這里的家主,那我自然是這里的主子。”
說著,她對著仆婦們吆喝道:“我以侯夫人的名義命令你們,將這個瘋婦給我趕出府去?!?
此話一出,莫說謝氏,便是平陽都是氣憤不已,錢氏驚詫的看著侄女,她雖憷著又公府撐腰的謝氏,但現(xiàn)下見孟氏存心刁難,她便也索性閉上了嘴,只任由侄女發(fā)作。
正在此時,外面通傳的婆子入內(nèi),回道:“老夫人,雍親王世子和公府世子來了?!?
一個謝氏已經(jīng)夠讓錢氏頭疼的了,現(xiàn)下兩家的世子又來,錢氏一聽這話腦子便是“嗡”的一聲。
“他們在哪里?”
婆子回道:“雍親王世子已經(jīng)進府了,正往這里走,公府世子在府門外候著呢,說是來接公府主母的,沒進來?!?
按禮來說,這里是趙宣的岳丈府邸,趙宣便是貿(mào)然進來誰也說不出什么,但李翔就不同了,貿(mào)然見人家女眷,總是不合規(guī)矩。
但他現(xiàn)下接著接媳婦的由頭在侯府門口候著,便已經(jīng)說明了立場。
謝氏正在這里要落下風(fēng),聽聞?wù)煞蜻^來了,她立馬又鼓上了勁兒,對著錢氏訕笑道:“方才你還說歡迎本郡主回家,怎么?現(xiàn)下聽聞我夫君也跟著來了,便不歡迎了?”
錢氏硬著頭皮道:“這怎么會?!闭f著,她吩咐道:“快將姑爺請進來。”
話音剛落,趙宣便進了大廳,他見了錢氏等人灰敗的神色以及妻子得意的模樣,便已經(jīng)明白了八九。
其實,便是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想到會是這么個情形。
他的妻子是個厲害的,他又怎會不知。
趙宣也不理會錢氏虛情假意的寒暄,只徑直走到妻子跟前,開口問道:“怎么了?好容易回一趟娘家,看著怎么不太高興?”
謝氏看了眼下首的小錢氏,恨恨道:“這里還哪里是我的家,方才還有人仗著侯夫人的身份來趕人呢。”
趙宣聽了妻子的話,看向錢氏問道:“這是什么到底,這侯府可是郡主的娘家,便是這府上大門口的匾額,還是郡主母親富康公主下降時候武帝親筆賜下的呢,如今竟敢有人口出狂言說不允福康公主的女兒進門,本世子雖不是京中人,但也要去禮部和趙室宗族告狀,為妻子討回公道?!?
錢氏聽了這話,忙回道:“姑爺嚴重了,哪里有這樣的事,不過是方才家媳與郡主兩個胡鬧著拌嘴,這才說了這樣的冒失話?!?
說著,錢氏朝著侄女使著眼色道:“你姐姐剛到家你便惹她生氣,還不給你姐姐賠個不是?!?
小錢氏可不就像錢氏,她這富貴路是唾手得來的,不像錢氏那般有過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經(jīng)歷,她自然也沒有錢氏的能折能曲的本事。
小錢氏冷哼著扭過頭去,回道:“她是這府里的郡主不假,但我還是這府中的侯夫人呢,憑什么要我受個外嫁女的氣。”
不待謝氏開口,趙宣道:“既然你不肯向郡主賠禮,那咱們就讓禮部的人來給評評理,真是沒聽說過這個理,一個公主的女兒回娘家來,竟給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富康公主雖然已經(jīng)過世多年,但她到底是皇室的公主,趙宣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若是鬧不好可要治他們侯府個大不敬之罪。
雖然改了代,雍親王府再不如先帝時顯赫,但謝氏可還是有鎮(zhèn)國公府這個大靠山呢。
若是真的僵持起來,吃虧的定是他們只有個空架子的侯府了。
錢氏可比她侄女精明得多,她聽了趙宣的話,連忙上前打圓場道:“姑爺莫要氣惱,這里是郡主的娘家,咱們哪敢怠慢?!闭f著,她再不敢姑息侄女,起身一面朝她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一面扯著她道:“快給你姐姐賠不是?!?
謝氏見小錢氏依舊不肯不軟,她對著自己的仆婦命道:“將她給我按住了,往死里打!”
方才還護著小錢氏的仆婦這回也不敢攔著了,紛紛做鵪鶉樣縮著頭。
謝氏的仆婦也不顧小錢氏的掙扎,只將她按住了,左右開弓的扇了起來。
錢氏看著侄女被打得鬼哭狼嚎,心里雖難受,但也不敢再去攔著,只得悄悄朝著身邊的嬤嬤使眼色讓人去尋兒子回來。
偌大的廳內(nèi)只聽見“啪啪”的掌摑聲和小錢氏鬼哭狼嚎的哭喊聲,一聲一聲的敲打在錢氏的心頭。
她坐在一旁狠毒了孟氏,心里忍不住恨恨的想,這個繼女怎就這樣難纏,她為何就不能像她那個不爭氣的公主娘一樣,當初她那貴為公主的娘,可是被她略使手段便氣得一命嗚呼了。
謝氏瞥著錢氏,冷笑著開口道:“你在想什么呢?心疼你侄女了?”
錢氏知曉求情服軟也是沒有,只有苦笑著道:“她得罪了郡主,郡主罰她也是應(yīng)該的,我怎敢怨懟?!?
謝氏笑道:“你能識趣,就好?!?
過了好一陣子,錢氏的兒子謝中廣才急三火四的歸來,他進門見幾個壯婦正在按著自己的媳婦打,忙對著謝氏道:“長姐,您這是作甚?”
見謝氏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搭理,謝中廣又對著一旁的趙宣道:“姐夫,咱們有話好好說,快讓姐姐停手罷?!?
男人之間便是有嫌隙,面上也不會如女人那般。
趙宣見謝中廣歸來,假意道:“你的內(nèi)人沖撞了郡主,你姐姐的脾氣你是知曉的,我是想攔也攔不住啊?!闭f著,他沖著行刑的仆婦道:“且住了罷,這錢氏是侯爺?shù)娜耍瑢⑺唤o侯爺處置罷。”
此刻,小錢氏已經(jīng)被打成了豬頭,見了丈夫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待仆婦放開她,便是翻個白眼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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