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出了蔡府,沒走出多遠(yuǎn),李平騎馬直直的朝他迎來。
見了王瀚,李平微微勒住馬韁,開口問道:“王公子這是去哪里了?”
“再下去蔡府向蔡祭酒請教學(xué)問,順便與蔡小姐切磋了下書法。”
他答完了話,臉上露出挑釁的神色,抬手微微彈了下衣袖,笑吟吟的看向李平,淡淡道:“昨日李二公子在蔡小姐跟前詆毀于我,今日蔡小姐依舊與我想談甚歡,呵呵,李二公子這番算計,倒是落空了。”
李平瞥著他得意洋洋的模樣,他緊蹙了眉,恨恨道:“眉兒單純,她是被你這偽善小人給蒙騙了,我且警告你,今后離眉兒遠(yuǎn)點兒,你若是再敢打眉兒的主意,莫怪小爺我對你不客氣。”
王瀚淡淡一笑:“怎么?李二公子想仗著身份欺負(fù)人?”
“呵呵,這可是天子腳下,難道我王某還怕了你不成。”說罷,王瀚微微昂著頭,得意洋洋而去。
蔡府里。
待送走王瀚,蔡夫人與蔡倫念叨著道:“我見咱們眉兒與那王翰林相處的模樣,這孩子,可是對那王翰林真的動了心了。”
蔡大人微微捋著須髯,笑著回道:“才子佳人,本來就是最容易互相吸引的,那王瀚雖出身商賈之家,卻有不世之才學(xué),倒是配得上咱們女兒。”
“咱們是嫁女兒,又不是考科舉,才學(xué)不才學(xué)的我倒是不在意,咱們就眉兒這么一個孩子,這未來的女婿,必定要對咱們女兒好才行。”
說著,蔡夫人微微蹙了蹙眉:“我總覺得,這個王瀚,不是個踏實的主兒。”
蔡倫聞言淡淡一笑,打趣道:“你與那王瀚不過才略略接觸過兩三回,又怎能看出人家為人,你呀,就是太寵女兒了,便覺得將她嫁給誰,都不能放心。”
蔡夫人反駁道:“這女人和男人看人,角度是不一樣的,你們男人看女婿,只知曉看這人的能力前程如何,這個自然重要,只是這居家過日子,到底是要踏實可靠,體貼入微才讓人舒心呢。”
夫妻兩個正在這里說著,外頭門上的仆婦進(jìn)來回道:“老爺、夫人,鎮(zhèn)國公府二公子前來拜見。”
蔡夫人聞言忙問道:“可是大方徐夫人的次子,名喚平哥兒的?”
仆婦回說是。
蔡倫原本噙著笑意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這小子來作甚?”
蔡夫人道:“這孩子一直喜歡咱們眉兒,前日公府的大夫人徐氏還親自過來給兒子提親了呢。”
蔡倫冷哼了聲:“這等頑劣之輩,哪里配得上咱們女兒,既然咱們已經(jīng)拒絕了這親事,他又來作甚?”
說著,便沖著仆婦命道:“去回了他,就說我現(xiàn)下沒空。”
蔡夫人忙攔著道:“那平哥兒雖然頑皮了些,但我看著,他對咱們眉兒,確實是真的好的,我私下里打聽著,這孩子品行也端正,從來不像那些權(quán)貴子弟沾花惹草。”
蔡倫聞言,沉聲道:“我每月有十日都要去上書房授課,這小子可是那上書房里學(xué)問最差,最頑劣難馴的,那些孩子里,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他了,如他這般的還想肖想我女兒,哼!我若是將女兒嫁給他,豈不是打自己的臉。”老師都是喜歡學(xué)習(xí)好的學(xué)生。
在蔡倫看來,那才高八斗的王瀚,自然是比李平要順眼得多。
蔡倫冷著臉對仆婦吩咐道:“你去告知那李平,讓他好自為之,若是有精力,安安心心的讀幾本書,好好做些學(xué)問,莫要成日的不學(xué)無術(shù)。”
“哼!真是不可教也!”
蔡祭酒對李平這個差生可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待吩咐下去趕人后,蔡倫坐在那里,依舊負(fù)氣難平。
蔡夫人見丈夫生氣,溫聲勸道:“那平哥兒才剛及弱冠,又是幼子,便是淘氣些也正常,那孩子品行不錯,將來定也不會差的。”
蔡倫端起茶盞輕酌了一口,嘆氣道:“如他這樣的,讀書是不成了,將來恐怕也只有當(dāng)個舞刀弄槍的武官,或許還勉強能有一條出路。”
如蔡倫這樣的大儒,骨子里是對那些從武之人鄙厭棄的。
蔡夫人哪里不知曉丈夫的脾性,只是她一介女子,總還是對李平這樣對自己女兒癡情的少年有好感,她笑了笑,回道:“你莫要這樣說,當(dāng)今圣人還是武將出身呢,自他執(zhí)政以來,可是海晏清河,國泰民安。”
“伯約.”情急之小,蔡倫不小心直呼了李陵小字,待反應(yīng)過來后,又改口道:“圣人當(dāng)初在國子監(jiān)讀書的時候,學(xué)問可是做得最好的,還有他的書法,便是連我,都是自愧不如,他之所以從武,是因為家學(xué)淵源之故,若不是如此,圣人的學(xué)問,必然無人可以企及。”
提到這個,蔡倫總結(jié)道:“總之,那些讀書不行的人,都是難成大器,便是做個武將,也只能是個舞刀弄槍的莽夫而已,成不了執(zhí)掌千軍萬馬的元帥。”
蔡倫話音剛落,方才被打發(fā)出去的仆婦又急三火四的折了回來,進(jìn)門便急著回道:“老爺,夫人,可不得了了,那李二公子悄悄從后墻翻進(jìn)來,被養(yǎng)在后院護(hù)院的虎妞給咬了。”
虎妞是護(hù)院的大狼狗,極其兇猛。
蔡夫人一聽這話,急得立馬站了起來:“人怎樣?可咬傷了嗎?”
仆婦支吾著道:“已經(jīng)被阿福拉開了,李二公子的衣裳被咬破了,手臂上見了血。”
“哎呀,那虎妞最是兇殘,哎呀呀,居然將人家孩子咬成這樣,這可如何是好。”蔡夫人急著道。
蔡倫聽了這個,氣得吹胡子瞪眼道:“咬他也是活該,誰讓這混小子不學(xué)無術(shù),鬼鬼祟祟的翻墻來著。”
仆婦接著道:“李二公子雖然被虎妞咬傷,但是那李二公子也傷了虎妞的一只眼,生生給虎妞的一只眼睛給捅瞎了。”
蔡倫又罵道:“這個混賬玩意。”
蔡夫人嘆著氣道:“一只狗而已,關(guān)心它作甚!且快帶我去看看平哥兒,眼下天熱,若是被那畜生咬得太狠,怕是要感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