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這樣說,當初蔣云好象也說過,那個方國儼,到底是個什么人物啊,還有智成天,他明明是個小警察,怎么聽張靈和蔣馳宇的語氣,好象都對他很忌憚似的。
如果不是云靜靜現在處境堪憂,她還真想好好問問,到底智成天有什么背影。
想到自己同李素梅相交一場,一直把她當作好姐妹,想不到她竟然處心積慮地想將自己騙出去,云靜靜神色一黯,不禁低聲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聲音雖低,張靈卻聽見了,他嗤笑道:“為什么,象她那樣的人,當然是為了錢了,李素梅這個女人是出了名的愛錢,又愛賭,這幾年來,在賭桌上起碼輸了幾十萬了,要不是我,她早被放高利貸的給砍斷手腳了,要不然,你以為象她那樣的女人,能甘心做我的情人?”
“李素梅好賭?”
云靜靜覺得很意外,認識她這么久了,倒從來沒發現她有這個嗜好。
“賭錢只是小兒科,前段時間她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話,將所有的錢全買了股票,連房子都押了出去,結果股市大跌,她虧得傾家蕩產,哼,我估計著,多半是蔣馳宇給她下的套,要不然,她能這么聽話地將你騙出來?”
云靜靜恍然,怪不得那段時間李素梅憔悴得象個鬼一樣,當時自己還問她是不是炒股了,可是她卻一口否認了,也怪自己,竟然沒想著多問一句。
“蔣馳宇騙我出來是為了追問那東西的下落,你又為什么要從中插手?”
云靜靜可不會認為張靈是想做好事,將她從魔掌中解救出來,她至今還記得,在病房里,張靈看著她時那刻骨仇恨的目光。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句,張靈立時便象吃了火藥一般跳了起來:“我為什么要從中插手?云靜靜,你夠狠,當初求我幫忙的時候說得多好聽,愿意給我當情人,得到的好處大家平分,結果呢,東西拿到了,好處你卻一個人獨吞,扯個失憶的借口就以為可以萬事大吉了,告訴你,沒門!老子得不到的東西,你這小賤人也別想得到!”
云靜靜見張靈突然象得了失心瘋一樣,不禁有些害怕,身子向后縮了縮道:“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不明白,以前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張靈突然上前,一把拽住云靜靜的頭發,眼中又露出那種嗜血的光芒:“記不記得也就那么回事,你以為到了現在,老子還在乎嗎。”
云靜靜吃痛,掙扎著大叫道:“你干什么,放開我!”
“放開你?”張靈整個臉都扭曲了:“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還會放過你?”他將臉貼近云靜靜的臉,咬牙切齒道:“還記得嗎,我在醫院時對你說過的,我的兒子,絕不能白死!”
“我的兒子,絕不能白死!”這已經是云靜靜第二次聽到張靈對她說這句話了。
第一次,是在醫院,他說這話時,帶著無盡的憤怒和仇恨。
而這一次,他把她擄到這里來,又對她說這句話,語調卻陰森森的,滲著寒意。
云靜靜終于忍不住大叫道:“你兒子出車禍是意外,跟我有什么關系?”
云靜靜剛一喊完,就覺得張靈拽著自己的手更加的用力,她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張靈給扯下一大綹。
“你們當然說是意外了,連警察也這么說,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意外,不是!”
張靈歇斯底里地叫出這句話后,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經坐過牢吧,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坐牢嗎?”
不等云靜靜答話,張靈已自顧自道:“因為我開車撞死了人,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共有三個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我的車速很快,最少有100碼,那女的和小孩當時就撞飛了,可是那男的卻還沒死,還想爬起來,我又倒車回去……”
云靜靜只聽得毛骨悚然,連頭皮的劇烈疼痛也忘記了:“你……你殺人了?”
張靈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她:“誰說我殺人了,那是交通事故,懂嗎,我只是當時太慌張了,把后退檔當成了前進檔,我認錯態度良好,賠償款又支付得及時,所以最后只判了一年。一年后我出來了,蔣馳宇給了我100萬,要不是這樣,我哪來的錢開公司,你真以為憑我那個臭婆娘開個小吃店就能掙到錢?”
云靜靜吃驚地瞪著他:“蔣馳宇給你100萬?是他叫你去撞那幾個人的?”
她突然想到了張靈的兒子:“難道你兒子……”
張靈猛然將她往地上一甩,雙手抱頭,神情痛苦:“我知道會有報應的,可是,為什么要找我兒子,他才18歲,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要報應,為什么不報應到我身上,不,不對,應該報應到蔣馳宇那個混蛋身上才是,可是現在,我兒子死了,蔣馳宇那個混蛋卻還在逍遙法外,這是什么世道!”
云靜靜被他摔在地上,頭撞到地上,頓時覺得眼前金星直冒。可是她卻不敢呼痛,而是趁這個機會悄悄地后退幾步,靠近了門邊。
張靈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頭,一會兒顛狂,一會兒發怒,云靜靜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也和汪玉芬一樣因為失去了兒子而變得精神異常了。
想到這里,云靜靜更往里縮了縮,雖然到目前為止,張靈還沒有表現出要對她不利的動作來,但是就沖他把自己弄到這里關起來就居心不良,精神病人殺人可是不負法律責任的,她還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里。
張靈在那里自艾自怨了一會兒,一抬頭,忽然看到云靜靜正試圖往門邊挪動,頓時大怒:“你還想跑?要不是你,我兒子怎么會死?什么交通事故,什么意外,都是他媽騙人的,蔣馳宇那個混蛋,他害得我老張家絕了后,老子也絕不能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