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靜靜搖頭,當初項沐風只是說會跌,也沒說會跌多少,跌了之后會不會反彈,自己對股市也是一竅不通,萬一只憑自己的臆斷,害得高婷婷真的虧本就不好了。
“我只是憑感覺隨便說的,具體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不過你還是好好想想,畢竟也不是小數目了。”
高婷婷一臉猶疑,她看看何菲,可是何菲也愛莫能助,涉及到錢,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做決定,有很多時候,好朋友都是因為錢而翻臉的。
高婷婷畢竟膽子比較小,雖然肉痛虧掉的一萬塊錢,但更怕繼續虧下去血本無歸,于是一咬牙拋了出去,堪堪收回兩萬元。
股市果然大跌。
短短幾天,就從6500指的高峰跌到了2000點以下。高婷婷之前還心痛自己虧掉一萬元,現在卻無比慶幸當初的舉動了,若是等到現在,只怕她連五千塊都賣不掉。
看著報紙上長篇累牘地報道著股市今日如何如何,云靜靜不禁想到,高婷婷算是購買能力很低的,就算全部損失也有限的很,那些將全部身家都投入到里面的人,不知道又會怎么樣。
當初項沐風說股市不穩,風向也要變了,現在前面這句已經實現了,不知道后半句所指的事又會在什么時候發生,承了項沐風這么大一個人情,到時候,自己又該站在什么樣的立場上?
股市終于平穩,在2000點上下波動的時候,許久不見的李素梅卻打電話來了。
云靜靜接電話的時候,聽到里面嘈雜無比,李素梅的聲音也含含糊糊。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聽清李素梅所說的地名。
聽起來,倒象是一間酒吧的名字。
云靜靜按著地址趕了過去,果然是一家酒吧。
乍一見李素梅,云靜靜嚇了一跳。
李素梅瘦了一圈倒還在其次,關鍵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完全沒有了,頭發披散在肩上,由于疏于打理顯得有些枯黃,臉上的皮膚也沒有一點光澤,顯出一種黯然的黃,嘴唇上起了皮,看上去,就象是吸毒的人萎靡不振。
她半趴在桌上,目光迷離,手里拿著酒杯,桌上還有幾個空酒瓶,看到云靜靜,她笑著舉了舉手里的酒杯:“靜靜,你來了。”
“你干嘛喝這么多酒?”云靜靜關切地上前,將她手里的酒杯拿過來,一聞,一股子濃重的酒精味,看樣子度數不低。
“沒事兒,我就喝了一會,給你打電話,你來得太快啦,我還沒來得及喝多呢。”
云靜靜皺眉看著她:“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到底什么事受打擊了,非得跑這來借酒澆愁的?”
云靜靜想了想,突然道:“你該不會也去炒股了吧?”
李素梅擺擺手:“我哪有那閑功夫啊,再說,我也不懂這個。”
云靜靜想想也是,和李素梅認識這么久,從來沒聽說過她炒股。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你和張靈分手了?”
聽到張靈兩個字,李素梅擺擺手,仿佛要趕走一個討厭的蒼蠅似的:“是啊,分手了。”
云靜靜打量李素梅一下:“你這樣子倒是很象為情所傷,不過,我印象中的李素梅可不是為愛就要死要活的人啊。再說,你不是說你不愛他嗎。”
“我當然不愛他了,”李素梅有點大舌頭:“那個死胖子,你知道他都干嘛了?我早巴不得一腳蹬了他。”
云靜靜見李素梅情緒不太對,只好故意開她玩笑道:“那你干嘛擺出這副小女人的樣子來,你應該打扮得美美的,再去釣個金龜婿才對啊。”
“金龜婿,呵呵,我哪有你那么好命啊。”李素梅伸出手指去戳云靜靜的臉,可是她似乎酒勁上頭,戳了幾下也沒找對地方:“你說這都他媽的什么世道啊,老娘好不容易想結婚了,結果一夜之間,什么都沒了,倒弄得我好象是罪人似的,好,我不玩了,算你狠,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你嗎?”
果然還是為張靈的事情。
云靜靜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確實太突然了,也難怪李素梅一時想不通。
“算了,別想那么多,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你那么年輕漂亮,還怕找不著好的結婚對象嗎。”
“好的結婚對象,嘻嘻,好的結婚對象,”李素梅顯然是喝多了,開始有點神智不清:“哪有好的結婚對象,這世上的人都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你不去惹別人,別人卻非要來惹你。”
她看著云靜靜,醉態可掬:“呵呵,靜靜,對不起啊,我本來以為你是我姐們來著,我還以為自己挺厲害呢,原來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呵呵。”
云靜靜看著李素梅,她已經明顯喝醉了,都開始前言不搭后語了,看來得想個法子把她弄回去。
云靜靜結了帳,把李素梅扶起來,沒想到李素梅看起來挺苗條的,喝醉了之后卻死沉死沉的,云靜靜一個人竟然都弄不動她,最后還是在一個服務生的幫助下,才把她塞進了出租車。
幸好李素梅住的是電梯房,要不然,十一樓,云靜靜還真沒辦法把她給弄回去。
一進門,李素梅就捂著嘴往衛生間沖,還沒到,就忍不住了,吐得身上、地板上到處都是,連空氣里都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吐過之后,李素梅開始不停地大叫大嚷,什么對不起,靜靜,爸媽,金龜婿、混蛋之類的話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地講著。
云靜靜也沒心情去聽。
她捏著鼻子,將李素梅拎到衛生間里,打開水龍頭,將她從上到下沖了個干凈后直接扔到床上,然后又將她的臟衣服丟到洗衣機里,再去打掃地板。一邊掃著,一邊咬牙切齒,發誓等明天李素梅酒醒了要讓她好看。
鬧到后半夜,李素梅終于沉沉睡去,云靜靜也渾身酸痛,覺得自己出車禍時也沒這么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