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淑又是一怔,當下沒說話。
“我這樣也許是趁人之危,可是小蝶受到這樣的傷害,很多人都給她異樣的眼光。我想,我們這個時候結婚,也許能堵住很多人的目光,也能保護她。”賀雙平忙解釋。
“你家人同意嗎?”以淑問。
“我媽有些反對,但我一定要跟小蝶結婚。”賀雙平的眼神異常的堅定。“我會說服我媽的。”
“我認為你要跟你的家人達成共識,否則對花花來講,是另一個傷害。你要確定你真的不介意,你真的能給她幸福,再去做這個承諾。”以淑最怕的是,花蝴蝶會受到第二次傷害。
“我說不介意是假的,但我更多的是心疼。她并沒有錯,而且她受了這樣的傷害,我更加要留在她身邊。你說的對,我會取得我媽的諒解。”賀雙平道。
跟賀雙平聊完之后,以淑心里覺得稍微好受一點,命運對花蝴蝶是不公平,但至少讓她得到一個不錯的男人。
以淑回到酒店,跟龍罡天聊起了這件事,龍罡天只道:“賀雙平看著還是比較靠譜的,只是他家里未必能同意。”
以淑也擔心,而且看龍罡天,似乎覺得他也有心事。
“怎么了?”
“今天收到一條短信,是一張不記名當地卡發過來。”龍罡天說完,將信息給她看。
以淑一看那條信息,上面寫著:ISEAYOU。
她頗為震驚,看著龍罡天。
“看來我們來這里,就有人盯上了。”龍罡天說。
“誰?”
“沖著我來的。”沖他來的都無所謂,龍罡天最擔心的是,花蝴蝶的事情會不會跟他有關系。如果跟他有關系,那他難辭其咎。
以淑也想到這一對,這個人對他們的行蹤很了解,也知道花蝴蝶跟他們的關系?
還是說只是巧合呢?
以淑和龍罡天都心事重重,誰知道當天晚上后半夜四點多,以淑接到花家電話,花蝴蝶自殺了。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時,晚上吞了大量的安眠藥。
是花母有些不放心,半夜去女兒房間看,發現女兒床邊的藥瓶,感覺不對才立即送醫院。
以淑和龍罡天立即趕到醫院,花蝴蝶已經搶救過來了,花父花母一臉憔悴,賀雙平也趕過來,站在病房外發呆。
“高小姐,你幫我勸勸小蝶,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炕兒,不能拿自己的命抵啊!”花母抓著以淑的說道。
“我會的。”以淑安撫好花母,進了病房。
此時花蝴蝶已經醒了,以淑看著花蝴蝶,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花蝴蝶睜開了一下眼睛,見是高以淑,微紅著眼眶不說話。
“花蝴蝶,我以你為恥!”以淑氣狠狠的說,“你覺得自己很慘是嗎?對,你是很慘,你覺得很痛苦,人生很灰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死了你的家人怎么辦?那些愛你的人,又怎么辦?”
“你太自私了!”以淑這么說著,自己也紅了眼眶。
“花花,現在還沒到最絕望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愛你的人,他們都希望你振作,希望你重新開始。”以淑坐到床邊勸說著,“你不能因為別人加諸的痛苦就折磨你自己,折磨你的家人啊!”
“太難受了,女王,我難受。”花蝴蝶低泣,“我、我沒辦法面對我自己,也沒辦法面對家人。”
“我懂,我都懂。”以淑握緊她的手,“可是這世上,難道還有比自己這條命更需要來珍惜的嗎?啊!”
花蝴蝶聽著這話,不由看向以淑。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但是命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這些你不懂嗎?”
“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你是從火凰隊走出來的戰士,你不應該這么脆弱。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火凰嗎?鳳凰涅磐,浴火重生。我們再艱苦,再難的訓練都走過來了,你不能被打倒。”
以淑說完,微微抹掉眼淚:“你爸媽,還有賀雙平都在外面,他們都很擔心你。”
花蝴蝶沒說話,以淑便走出去,賀雙平立即走過來看著以淑。
“你進去吧!”以淑對賀雙平說。
賀雙平推門進去,見花蝴蝶紅著眼眶垂淚,他瞬間眼睛紅了,一下子便單膝蓋在花蝴蝶病床前。
“小蝶,我們結婚吧!”
此時,花父花母都在門邊兒,以淑和龍罡天也都看著。
“你……你說什么……”花蝴蝶一愣,沒想到賀雙平會在這個時候結婚。
“之前我不敢跟你求婚,我現在賺的不多,也沒什么存款,不能給你很好的生活,怕委屈了你。可是現在我想通了,我想現在就娶你,我會好好賺錢,我會照顧你,疼你。如果、如果你覺得在這里生活很痛苦,我們可以到別的地方去。上海,北京,廣州都可以。反正我有手藝,我相信我可以找到工作,一定能養活你。”
花父花母聽著這話泣不成熟,連以淑在旁邊都感動著流淚。
花蝴蝶聽著哽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要娶我。”
“在我眼中,你一直是最美的,相反是我配不上你。我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工程師,沒什么成就,連房子都是家里的。”賀雙平握緊花蝴蝶的手,“但是我有一顆努力奮斗的心,我一定會做出成就給你看的。你嫁給我,好不好?”
花蝴蝶泣不成聲,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這么哭著。
“小蝶,再難也過去了,咱們得好好活著,只要活著總會過去的。”花母也勸著女兒。
就這么一番勸著,花蝴蝶總算是打消了再自殺的念頭。
從醫院回來,以淑的心情仍非常低落。
龍罡天手機滴的一聲響了,他再次收到一條消息:游戲已經開始。
以淑也看了,她不由看向龍罡天,兩個人都在思量著發信息的人是誰,這條信息發出來是什么意思?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嗎?”以淑問他。
“商場上,得罪人再所難免,但是會發這樣的信息,似乎跟那些人無關。”龍罡天說完,收好了手機。
“會是什么人呢?”以淑這么嘀咕著。
次日花蝴蝶打了電話給她,說有話跟她說,以淑立即趕到醫院。
“我對那天晚上有了一點記憶,我記得跟同事分手之后,我遇到了一個男人。我當時醉的太厲害,他把我拽上了車。我頭很暈,記不得他的樣子,只記得他的笑聲,有點可怕和陰冷的笑聲,而且、而且讓我覺得好熟悉。”花蝴蝶道。
“你見過這個人?”以淑忙問。
“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就是覺得非常的熟悉。”花蝴蝶面露痛苦之色,本來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就讓她非常痛苦。
以淑見她這樣忙讓她不要再想。
“我這次出院,暫時不想工作,我姐姐在小勐拉,我媽讓我去那邊住一陣平復一下自己,雙平也贊成,說陪我一起去。”花蝴蝶說道。
“這樣也好,只是那邊會不會太亂了?”以淑不太放心。
“沒事的,我姐就在那邊的一個小村鎮,這兩年還算太平。”花蝴蝶說道。“其實那邊景色還不錯,是佛教圣地,女王,你和王夫要不要一起去那邊走走?”
以淑想了想,花蝴蝶這么去,她也不放心,當下便點頭。
小勐拉隸屬撣邦特區,擁有高度的自治軍事權,因為跟西雙版納比鄰,這幾年發展旅游,不少到邊境旅游的都會到小勐拉走走。
他們辦了出入境的證明,很快確定成行日期。
花蝴蝶和賀雙平不想耽擱,決定開車從關口到小勐拉。
花蝴蝶的母親是傣族人,小勐拉大部分是撣族人,這里的撣族跟傣族其實是一個民族,彼此血親很近,通婚也非常正常,所以花蝴蝶的姐姐會嫁到小勐拉。
“從去年,小勐拉跟景洪這邊幾乎完全開放了,撣邦新首領就任后,對邊境軍事管制不是特別嚴,邊境之前的軍事沖突似乎也緩和很多。”在路上,花蝴蝶解釋說。
“是的,常常在邊境路上,有人背著香煙來往。”賀雙平說道。
“香煙?”以淑微挑眉。
花蝴蝶不由笑了,只道:“就是毒品……”
“剛才我看到不少禁毒的標識。”以淑不由說,而且這一路過去都很太平。
“現在在撣邦不少地方,毒品是默認的,紅燈區,賭場都是默認合法的。”賀雙平解釋,“邊境不少村民都會種罌粟,自家提煉比較簡單,常常會背著在邊境關口賣。”
“……”這種事是很正常,以淑有很長時間都在邊境,知道有些地方,甚至一些老太太背著東西叫賣,其實里面就是毒品。全民賣毒在邊境不少城市都能見到,無奈又悲哀。
“這里有這里的生存法則,大概沒有什么比活下來更重要。”賀雙平說完,握緊了花蝴蝶的手。
是的,對這里的人來講,活下來,有飯吃,能養活兒女成長,孩子有書可以讀,再沒有比這個更簡單更直接的生存需求。
花蝴蝶的姐姐住的鎮為打口鎮,這個村鎮大多數的人都種大煙。路修的不寬,遠遠望去,可以看到幾個小孩子在大煙地里玩耍。
一個普通平靜的不再平靜村莊,以淑和龍罡天互視一眼,不一會兒車子停了,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