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勛把母親哄著睡著之后才病房出來,結果看到家里的月嫂。
月嫂阿姨一臉著急又膽怯的看著他:“少、少爺,初月小姐,她不見了。”
“你說什么?”李明勛臉色大變,這段時間家里出了這么多事,父親住院又自殺,現在母親受不了打擊也住醫院,一千一萬個事情要他處理,初月便一直是保姆照顧。
“之前夫人說現在天氣好,要定期帶著初月出去散散步,曬曬太陽。”月嫂結結巴巴的說,“我看今天太陽很好,所以推著初月到花園里走走。花園里有幾個老太太在那兒跳舞,初月笑的很開心,所以我就推著過去。有個老太太過來跟我說話,我才說了兩句一回頭初月就不見了。”
李明勛一聽這話,想著有人能這么快抱走初月,一定是蓄謀以久。初月應該是被人盯上,有人故意支開然后把她抱走。會這么做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丁荼蘼。
他看母親還在昏迷,立即跟月嫂出來打電話給荼蘼。
“是不是你抱走了初月?”電話一通李明勛劈頭就問。
“……”荼蘼沒說話,仿佛根本不想理她。
“丁荼蘼!”明勛咬牙又叫她的名字。
“你自己照顧不好初月,反而來問我,李明勛,你有意思嗎?”荼蘼冷冷反問。
“我就問你,是不是你抱走了初月?”李明勛不跟她費唇舌,只問。
“是。”荼蘼這次承認的坦蕩蕩的。
“你憑什么抱走初月,初月是我的女兒,要照顧也應該由我來照顧。”李明勛聽著大怒,“初月在那兒,我去接她回來。”
“不行。”荼蘼立即拒絕,“我答應過明珠姐,我會照顧好初月,從今天開始,初月由我來照顧,我會成為她的監護人。”
“我才是初月的父親,你不要忘了,你憑什么成為初月的監護人。”李明勛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么,我只知道初月的父親欄是空的,你和明珠姐沒有結婚。而她,讓我照顧初月,就這么簡單。”荼蘼說完,將電話掛了。
李明勛再打過去,她根本就不再接電話。
他差點摔電話,他直接開車殺到翠美,一開始丁荼蘼根本不肯見她,但他執意不走,丁荼蘼迫不得已才同意見他,他上樓時她正在開會。
他直接進會議室,看著滿會議室的人,他也不說話只瞪著坐在中間的那個女人。荼蘼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那些人陸陸續續出了會議室,然后關上門。
等人走完,他立即問:“初月在哪兒?丁荼蘼,關于初月的撫養權,就算打官司你也爭不過我。”
“那就打官司吧!”荼蘼說道,“現在你家庭情況這么復雜,明珠姐之所以會進醫院也是拜你父親所賜,如果在法庭上懷疑你有可能傷害初月我相信法官未必不信。再說現在我是明珠姐的委托人她的妹妹初月的姑姑,打官司我也不一定輸。”
“你……”這個丁荼蘼,現在說話越來越過分。
“你把初月就交給一個月嫂照顧,你知道這個月嫂之前就有差點弄丟嬰孩兒的事嗎?你居然讓一個對嬰兒照顧如此不周到月嫂照顧初月,她能這么輕易讓我抱在初月,不排除她時時都可能真的弄丟初月。我想在法庭上,法官知道這一件事,也會認為你對照顧初月并沒有經驗,也不能好好照顧她。”丁荼蘼玩著手里的筆,微微笑著說。。
“那你呢,你能照顧好初月嗎?”李明勛反問。
“我當然能,我正在交接工作,很快我會停下所有的工作全心照顧初月。”荼蘼攤攤手說道,“我會準備一個非常專業的育嬰團隊照顧初月,保證她健康成長。”
“丁荼蘼,你不要太過分了!”李明勛怒瞪她。
“我過分嗎?我不覺得我過分。我是為你著想,你父親剛死,可香姨還在醫院,你還是把這些事處理好再跟我討論初月的撫養權問題吧!”相較于李明勛的怒火,荼蘼冷靜的像深潭寒水。
李明勛知道今天不可能抱走初月,他也不是沖動之人,只能再想辦法把初月抱回來。
誰知道下午他去醫院,顧可香便說要出院。
“媽,醫生說你的血糖和血壓都偏低,還要在醫院留院觀察。”李明勛記勸著母親。
“我擔心初月,她不能只讓保姆帶著呀!再說,你爸剛過逝,好多事還是要我出面才行。”顧可香說道。
李明勛心里陣陣的難受,只說道:“你放心,保姆照顧初月照顧的很好,爸爸的葬禮我會安排,一定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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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顧可香還是有些擔心,特別她好久沒看到初月,心里面想了。
“媽,你就聽我的,你好好休養。”李明勛安撫著母親。“媽,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保重好身體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忙,好嗎?”
顧可香聽兒子這么說,只好點點頭。
李明勛的確焦頭爛額,他還要忙父親的葬禮,而荼蘼來了醫院看顧可香。
當荼蘼推開門,顧可香正站著窗外。
“可香姨。”荼蘼抱了一束康乃馨和水果,將東西放下,她露出笑容,“我來看看您。”
“荼蘼,你來了。”顧可香看到荼蘼緩緩走過來,想著丈夫瘋狂的那幾日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顧可香的笑容變得勉強,“你有心了。”
“您身體好點了沒有?”荼蘼扶她到床上躺好。
顧可香點點頭:“好多了,我本來要出院的,明勛不準。”
“既然他讓您再住幾天,肯定是醫生的囑咐,您還是多幾天吧!”荼蘼回道。
“我就是想初月了。”顧可香嘆息一聲,她有很多話問荼蘼,究竟是不是她綁架了丈夫。可是醫生都說丈夫神智不清,精神錯亂,說的話根本做不得準。
荼蘼聽到這話,神情一斂說道:“可香,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初月以后會由我來照顧,我會成為初月的監護人。”
“你說什么?”顧可香大驚,“荼蘼,不管怎么樣,初月是明勛的孩子,怎么都不可能讓你來做監護人。”
“我知道,可是可香姨你知道明珠姐為何會這樣嗎?你又知道李叔為什么會自殺呢?”荼蘼問。
顧可香沉默了,一時竟無言。
荼蘼看著顧可香的眼睛說:“其實很多事,李明勛不會跟你說,明珠不說,你丈夫更不會說。而大家為了保護你,也不會告訴你。但即使這樣,你不可能沒有一點知覺,你更不會不知道你枕邊人其實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們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不是嗎?”
顧可香神情微微松動,荼蘼的話戳破了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假象,一時間她不知如何回應?
“你可以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你可以一直活在那層假象后面,但是不代表你身邊的人沒有承受痛苦。其實你內心什么都明白,不是嗎?”看顧可香的臉色,荼蘼便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明珠姐內心是痛苦的,她愛您,她對李家有感情,可是到頭來她發現李家人原來是自己的仇人。她不能面對這個家,也不能面對自己,更不能面對自己過去三十多年的人生。這些,您想過嗎?”荼蘼說的微微動容,這些她都不曾跟人說過。
“初月,是李明勛的孩子沒錯,可是將來她要怎么面對李家和自己呢?明珠姐在爆炸送醫院時把初月交給我,讓我來照顧,她不想初月面臨像她現在這樣的選擇,她不想初月像她一樣活在被一張華麗糖衣包裹的假象生活里,撕后之后發現其實丑陋不堪。還不如將來等初月長大,再慢慢告訴她真相,由她自己選擇。”
顧可香聽著,仍是沉默。
荼蘼繼續說道:“明珠姐,她并不希望初月在李家長大,其實你也知道的,對不對呢?”
顧可香怎么會不知道,她太知道了,只是初月是她的孫女,她舍不得。
“我保證我會照顧好初月,等她懂事了,我會告訴她真相。她會有自己的分辯是非的能力,她仍然是您的孫女。”荼蘼握住顧可香的手,“可香姨,讓我把初月帶走,好嗎?”
顧可香看著荼蘼,初月她已經帶走了,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用特意跑來醫院跟自己說這番話。但是這丫頭,別看著現在是個刺猬,性格也剛烈,其實她也有心軟和體貼的時候,她還是在爭取自己的諒解。
荼蘼從顧可香的病房出去時去看李明珠,明珠已經從重癥病房轉入普通病房,但仍沒有醒過來。
荼蘼靜靜的坐著,看著自己唯一的姐姐,蒼白削瘦的臉,明明活著卻不能跟自己對話。想到這里,她心里越發難受:“明珠姐,我決定帶初月離開這里,你不會怪我吧?”
“我在青陽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想不出還能留下來的理由。我答應了你,會照顧好初月,我向你保證我會把初月當我親生女兒一樣愛她,護她,不讓她吃苦。”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