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探求真僞
程,緹娜總覺得這個姓氏有幾分熟悉,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在揚威集團或者素心堂的哪裡看過,只能悻悻作罷。
她看一眼駱羣航,輕聲問道:“你的槍傷還沒有養(yǎng)好,這樣離開能受得了嗎。”
駱羣航點點頭,說道:“我已經(jīng)找人來接我們,秘密回國,對付巨龍集團要從長計議,務(wù)必一次將他們制服,否則會影響新項目開發(fā)。”
緹娜想到巨龍集團,也覺得不勝煩惱,不知道駱羣航想出什麼計策來對付他們,只能先去收拾東西,將所有準備好跟著他動身後再說。
她將駱羣航的輪椅推回屋子,看見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纔想到他一個人從病牀上下來,又獨自推車到門外,在傷重未愈的情況下十分疲累,心中略有些內(nèi)疚,輕聲說道:“早點回去也好,這裡條件簡陋,我也沒什麼經(jīng)驗能夠護理別人。等到回國,你住進高級病房,聘請高級特護,將你照顧的無微不至,傷口就能恢復得快些。”
駱羣航正要說話,突然手機鈴聲不斷響起,緹娜按響電話,就聽到曉行驚喜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高聲叫道:“有消息了,恬恬,曉書她們終於聯(lián)繫上了,她們沒事,過一段時間她們也要從災區(qū)回來了。”
緹娜乍聽之下,壓在心中的大石頭轟然落下,禁不住一陣狂喜,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剛剛聽你說到我真是擔心死了。”
駱羣航雖然沒有親自接聽電話,聽到這裡也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禁不住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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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是一片殘垣斷瓦,天空中灰濛濛的,寒風呼嘯,怒卷著,似乎要將站在一座座坍塌房屋面前無能爲力歷經(jīng)生死的人們吹到天上去,又或者將那些在地震中喪生的人們的靈魂吹走,讓他們不會在這片土地上再流連不去,使整個空氣中都充滿傷悲。
曉書穿著厚厚的禦寒裝,掏出腰間的水壺輕輕地灌了一口,沒注意到腳下的碎石,稍微顛簸了一下,被身後救援隊的一個年輕士兵扶了一下。
正在前面探路的傅斯年回頭擔心地看了一下,看向曉書的眼神有激勵也有擔憂。
救援的工作十分辛苦,而且每天面對生離死別,面對災區(qū)獲救者殘破的身軀,面對倖存者思念親人的傷心淚水痛不欲生,對救援者來說,精神壓力比物質(zhì)生活條件艱苦還要難承受。他們加入的這支隊伍是駐守震區(qū)的武警戰(zhàn)士,在漫長的救援中,也有人員損失,本來有其他省份前來支援的志願者加入,卻隨著救援越來越艱難,再也無法承受壓力,被送到後方的防護棚裡。
他擔心地看了一眼曉書,現(xiàn)在這一支二十多人的救援隊中,她是唯一的女性,他沒想到她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曉書擡起頭向著他虛弱地笑了一下,勉強迴應(yīng)。她一向樂觀開朗,但是看到災區(qū)太多死亡和慘象,嘴角邊常常存在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她向攙扶住她的那名年輕小戰(zhàn)士道謝,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卻見他眼窩深陷,欲言又止,眼神中有壓抑不住的苦悶,她關(guān)心的輕聲問道:“你怎麼了。”前幾天這支救援隊的領(lǐng)導,也是他們的中隊長在餘震中殉職了,救援隊裡所有人都很傷心,尤其那些士兵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感情十分深厚。
她看一眼那個年輕戰(zhàn)士,當時他和中隊長一起在建築物中,餘震來臨時,他跑出來了,中隊長卻沒有及時跑出,被埋葬在坍塌的建築物裡。她心中輕輕嘆口氣,問道:“怎麼了,想中隊長了嗎。”
那名年輕戰(zhàn)士看看她,再看看她,表情不斷地變化著,終於說道:“曉書姐,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中隊長是能跑出來的,他能跑出來,他是故意留在裡面的。”
曉書一怔,擔心其他戰(zhàn)士聽見影響心情,顧不得嫌疑,一下子將他的嘴捂住。
她看見他眼睛裡閃動著淚花,輕聲問道:“你說中隊長能跑出來卻沒有跑。”
年輕戰(zhàn)士痛苦地閉上眼點點頭,想起中隊長看見房屋搖晃時,嘴角邊現(xiàn)出一抹奇異的笑容,猛地推了他一把,明明還有時間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曉書的心被大錘猛地鑿了一下,她知道中隊長的所有親人都在這次地震中遇難了,地震發(fā)生時,他忙著完成部隊交代的任務(wù),等工作完成時才知道這個噩耗。災區(qū)救援工作緊迫繁重,他一直微笑著事事衝在最前面,還常常開解心裡有壓力的戰(zhàn)士,卻想不到他心裡壓的東西越來越多,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和親人團聚。
曉書的胸口憋得發(fā)疼,卻不肯鬆開年輕戰(zhàn)士,用盡全力擠出一個微笑,說道:“你先別說話,聽我來說,行嗎。”
那名年輕戰(zhàn)士點點頭,曉書將自己的手放開,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若是有什麼想不開,就和我說,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知道不知道。中隊長爲什麼選擇在餘震來時做這件事,你知道原因嗎,他不想影響到你們,也不想對不起他的職責。”
年輕戰(zhàn)士點點頭,眼中含著淚花。
曉書狠狠地錘錘他的肩膀,不能讓他說出去,否則其他戰(zhàn)士的心裡也會亂,地震已經(jīng)過去一段時間,救援工作也快要完成了,挺過這一段,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他們就會慢慢地恢復正常,不同的是,經(jīng)歷過苦難,他們會更珍惜生活中的安寧美好。
兩個人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到隊伍前面的人高聲叫道:“快來,這裡還壓著一個小男孩。”
曉書心中一緊,和身旁的士兵們都快步向前方跑去。
那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樓,已經(jīng)倒塌了一半,屋子外面的牆倒塌掉,露出房間裡面的東西,彷彿做了個不規(guī)則的剖面圖。曉書的眼睛快速地搜尋著,看見地面上露出一個男孩子的上半身,臉上還帶著奇蹟般的笑容,叫道:“叔叔,阿姨,快來救我。”
傅斯年已經(jīng)蹲在孩子的身邊,伸手一探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臉,那臉上已經(jīng)滿是塵沙,髒污不堪,他邊將孩子的臉擦乾淨,邊迅速地判斷形勢,不知道他裡面的身體被壓成什麼樣子,想來是已經(jīng)麻木感覺不到疼痛,纔會能夠堅持住笑容。
他看看曉書,曉書走到孩子身邊,和他不停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傅斯年已經(jīng)和戰(zhàn)士們站到建築物旁,一起看著坍塌的狀況,制訂對男孩子挖掘方案。自從中隊長殉職後,傅斯年經(jīng)驗豐富,沉著冷靜,已經(jīng)成了這羣年輕戰(zhàn)士十分尊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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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盈公司的會議室裡,巨龍集團的代表,環(huán)西區(qū)政府下屬的建新企業(yè)總經(jīng)理也是企業(yè)代表,和曉行都安靜地坐著。
曾明全看了一眼手錶,狀似驚愕地問道:“會議什麼時間開始呢,聽說駱總他們?nèi)タ疾煲魳饭?jié)了,具體情況怎麼樣。今天會議上可以仔細說說,關(guān)於這個項目開發(fā)的事情已經(jīng)拖得很久了,我們巨龍集團也知道合作要慎重,但是也要有個時間期限,新公司遲遲不成立,資金不到位,耽誤的事情可真多啊。”
建新企業(yè)的老總不滿地看了巨龍集團代表一眼,他已經(jīng)知道這塊地交易情況的始末,知道巨龍集團絕非善類。他看一眼曉行,關(guān)心地說道:“駱總,我最近聽說了一些傳聞,聽說駱主席和歆助理在考察音樂節(jié)時遇險了,到現(xiàn)在還是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謠傳。”
曉行頓了一下,今天原本是定作開三方合作碰頭會的最後期限,不管駱羣航回來與否,時間都不能再拖延。
她的神色有幾分憔悴,良久輕聲說道:“其實今天開這個會,是想要通知各位,我哥哥暫時還沒有回國,碰頭會的時間還要繼續(xù)推後。”
建新企業(yè)的老總憂慮地挑了挑眉,看來那傳聞是真的,如果傳聞是假的,駱羣航本人早已站出來闢謠,而如果傳聞是真的,揚威集團卻不會承認,因爲集團主席失蹤會引起公司股價劇烈的波動,曉行自然不能透漏實情。
他看了看駱羣行,那美麗如精靈的臉上已經(jīng)蒙上一層陰翳,他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駱總有什麼建議,若是今天不討論,我們建新企業(yè)願意再等一段時間,揚威集團決定好時間可以通知我們。”
他說完這番話,想了想,友善地說道:“若是在海外有需要協(xié)助的事項,我們雖然是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出身,不過在美國已經(jīng)設(shè)置了分公司,本土員工很多,需要幫忙,我們並不吝惜。”雖然揚威集團在海外也有分支,人員龐大,但是建新企業(yè)代表還是說明自己的想法,讓曉行心中一暖,感謝地微微點點頭。
建新企業(yè)老總說完,看著曾明全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輕聲說道:“曾總,你和駱總還有事情商量嗎,若是沒事,我們一起離開可好。”
他看出曾明全似乎來意不善,有心幫曉行解圍,便想叫曾明全和他一起離開。
可是曾明全卻不肯給他這個面子,看了兩人一眼,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件事情商談的時間太長了,今天要麼談合作,你們把具體方案拿出來,要不然就談?wù)劷饧s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