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后,李尚文生怕安若雪也信了安少卿的鬼話,急忙向她解釋:“大表妹,你別聽那混蛋瞎說,我對鶯歌半點(diǎn)想法都沒有,買她回來就是想讓她侍候你。”
安若雪笑道:“大表哥你緊張什么,我當(dāng)然不會信他的話。”
李尚文松了一口氣,“你不相信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了。”
“大表哥,我與你一起長大,你是怎樣的人我怎會不清楚”
“話是這么說,被他們這么誣陷我,我還是覺得惱火,不如明兒給鶯歌些銀子,要她下船去算了。”
安若雪心中一動,不如她就以這個為借口,明日就把鶯歌趕走,免得留了一個禍害在身邊。
這個念頭才起,卻聽李尚文又道:“不行,我怎可如此自私,鶯歌那么可憐,為了救你還差點(diǎn)淹死,我怎能把她趕走再說安少卿又一直對她不懷好心,萬一回頭找到她,她肯定會被他欺負(fù)。”
安若雪哭笑不得,這下子她還怎么趕鶯歌走
秋香幫鶯歌換了干凈衣裳,又遵照安若雪的吩咐煮了姜湯,一碗給她一碗送去給南宮宸,順便替她多謝南宮宸的救命之恩。
“你過去時他怎么說”見鶯歌沉沉睡去,安若雪把秋香叫到門口,低聲問她。
秋香道:“宮公子說不必言謝,要大小姐以后要小心,別拿性命開玩笑。”
“他這么說的”安若雪皺眉,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好像在說她是故意以身犯險(xiǎn)。
“嗯,宮公子的臉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了水著涼了。”已經(jīng)是中秋了,江南雖然氣候溫暖,江水還是很涼,人掉下去很容易感冒,秋香只是留意了南宮宸的臉色,并沒察覺他那句話有問題,
安若雪冷笑,“他的人差點(diǎn)淹死,臉色當(dāng)然不會好看。”
秋香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有些不安道:“大小姐您確定了嗎”
安若雪道:“肯定是的,你想想當(dāng)時的情形,那種情況下,鶯歌還能抓住我的胳膊,可見她身手多么敏捷,絕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而宮成沖過來不幫你救我,卻先去救鶯歌,這不擺明了鶯歌是他的人,他才會那么緊張。”
“是啊,奴婢也覺得鶯歌像是會功夫,而宮公子的功夫更是不一般,接下來該怎么辦”秋香自己也是習(xí)武之人,當(dāng)時鶯歌和宮成的反應(yīng),她就看出來他們的功夫都不弱,如今這兩個身懷武藝之人這樣處心積慮接近安若雪,她實(shí)在是擔(dān)心。
安若雪擰緊眉頭,“暫時先看看再說吧”
那邊小隔間里,南宮宸已經(jīng)換過干凈衣裳,陰沉著臉正一口一口喝著姜湯。
柳昊軒坐在他面前十分不解地問道:“你剛才為何要去救鶯歌這樣不是會讓安大小姐懷疑你和她有關(guān)系嗎”
南宮宸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啊你沒看見鶯歌當(dāng)時已經(jīng)想飛身而起,我若是不伸手去抓她,等她自己跳上船,誰都會知道她會功夫了。”
“你也不要怪她,那是她本能所致。”柳昊軒道:“反倒是你這樣先去救她,可能會把你也暴露了。”
“那倒不怕,我最多解釋說怕鶯歌把安若雪拽下去,所以才想著先把鶯歌拉上來,再說不是還有李尚文嗎”
“話是這么說,我覺得你今日還是太沖動了,安大小姐只怕已經(jīng)懷疑你了。”
“我也知道很難瞞過她,不然我也不會讓秋香轉(zhuǎn)告她那句話了。”南宮宸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說起來這個大小姐還真是膽大,居然敢拿自己做誘餌,萬一秋香沒抓住她,她必定會掉下去。”
柳昊軒笑了,“其實(shí)你根本不必生氣,這下子不是正好可以證明,安大小姐是一個多么聰明的女子,將來成了你的妃子,必定能好好輔佐你。”
南宮宸又板起臉,“我怎能不生氣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放個人在她身邊保護(hù)她,卻被她懷疑,以后別說鶯歌不好再呆下去了,連我也無法再討她歡心。”
“你本來也不能再討她歡心了。”柳昊軒正色道:“明日是最后一日,我們再不走就真的趕不回去了。”
南宮宸的臉色更加難看,“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怎么能放心離開原本鶯歌還能保護(hù)她,現(xiàn)在這么一來,鶯歌只怕也不能呆下去了。”
“我看未必,安大小姐只是懷疑鶯歌和你有關(guān)系,并不代表她會認(rèn)為你們想害她,我看不如你就跟她說清楚,那樣鶯歌也能呆下去,你走得也就放心了。”
“不行,我現(xiàn)在還不能讓她知道我的真實(shí)身份。”
柳昊軒道:“你可以不必告訴她你的身份,只說你怕二姨娘他們傷害她,才讓鶯歌來保護(hù)她。”
南宮宸皺緊眉頭,“也不行,她肯定會問我為何不一早就說清楚,到時候我怎么解釋”
柳昊軒無奈搖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沒辦法了”
南宮宸想了想,道:“今晚問過鶯歌再說吧”
船艙里的小隔間都是用木板搭建的,為了節(jié)省空間,木板也是薄薄一層,這邊說話只要稍稍大聲一些那邊就能聽見,南宮宸和柳昊軒一直壓低聲音交談,又聊了兩句就閉嘴了。
習(xí)武的人耳目最是聰靈,南宮宸靜下心來,就聽見隔壁傳來嗡嗡的說話聲,凝神細(xì)聽,像是二姨娘的聲音。
隔壁住的是安少卿和高升,二姨娘不在自己的艙位里,怎么跑到安少卿的屋里了想到剛才自己離開時聽到安少卿在幸災(zāi)樂禍罵鶯歌,李尚文出聲與他爭吵,似乎鬧得很厲害,他心里有了警惕,忙把耳朵貼在木板上,集中全部注意力去聽那聲音。
就聽見二姨娘說道:“那宮成既然武藝高強(qiáng),我們還是不要用那個辦法了吧,到時候綁不住他,被他跑了,就功虧一簣了。”
安少卿道:“不用那個辦法還能用什么辦法”
“是啊,那個辦法是最好的了,只要成功,那賤人就死定了。”是安若雨的聲音。
安少卿又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姓宮的會武功,萬一我們制服不了他,被他逃了,他肯定就會報(bào)復(fù)我們,到時候就麻煩了。”
二姨娘道:“說的也是,他又是李尚文的朋友,到時候一起對付我們,你舅父那邊也難以應(yīng)付,我看還是換個辦法吧”
安少卿道:“那我好好想想。”
那邊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又聽安如雨道:“二哥你想出來沒有”
二姨娘道:“你二哥不是正在想嗎你安靜點(diǎn)別吵我他。”
安若雨道:“他都想了半天了還沒想出來。”
“你也可以幫忙想想啊。”
“我覺得之前二哥那個辦法也不錯,不過娘又說父親不會同意,并且也整不死那賤人,不夠解恨。”
“你是說讓王公子娶了她”
“對啊”
“你那法子當(dāng)然不行,就算你父親同意,也便宜了那臭丫頭。”
一直未出聲的安少卿突然開口,語氣有些激動,“你們提醒我了,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二姨娘和安若雨齊聲問道:“什么辦法”
“還是按照之前的辦法,不過人卻要換一下。”
“換人”
“對,只要把宮成換成王子墨,這事不就成了”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二姨娘的聲音里透著驚喜,“只要是讓安若雪聲名掃地,管那男人是誰,再說那王公子又不會功夫,對付他也容易。”
安少卿道:“沒錯,到時候我們給他們倆下合欠散,把他們關(guān)在屋里,他們受藥物所控,必定會癲狂,到時候做出那丑事,即便是李尚文想要幫安若雪開脫都不能了。”
二姨娘道:“嗯,這主意好,只是安若雪屋里有兩個丫鬟,李尚文和宮成也在旁邊住著,我們怎么能動手腳”
“這個容易,只要在飯菜里下些蒙汗藥弄倒他們就是了。”
“好,就這么辦明日你下船去弄那些藥,先做好準(zhǔn)備,等過些日子到了江南,你舅父帶人過來我們就動手。”
接下來就聽見開門聲,二姨娘帶著安若雨走了,那邊安靜下來,南宮宸倒吸一口冷氣,壓低嗓音對早已湊過來的柳昊軒道:“這幫混蛋,如此歹毒的法子都想得出來。”
柳昊軒也氣得捏緊拳頭,“是啊,要不要我現(xiàn)在過去教訓(xùn)他一頓”
“不可,到時候他不承認(rèn),還反咬你一口說你無故打他,那就難以收拾。”
“那你說怎么辦明日我們就要走了,鶯歌也未必能留下,到時候那二姨娘又有娘家人過來幫忙,我怕李尚文都對付不了他們。”
南宮宸道:“南宮黎遲早也會離開,他們這個計(jì)謀未必能得逞,再說南宮黎是什么樣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他們暗算”
“話是這么說,我還是覺得要多派些人保護(hù)安大小姐,那二姨娘不是說了嗎只要是讓安大小姐聲名掃地,管那男人是誰,五皇子走了他們也會找其他人的。”
南宮宸想了想,道:“江南那邊霹靂堂能抽調(diào)多少人手”
“動用那些人手不妥吧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與你有關(guān),只怕會壞事。”各處堂口都是為了將來南宮宸奪嫡所設(shè)立的,隱藏得十分機(jī)密,南宮宸派駐扎在金沙鎮(zhèn)烈火堂的副堂主鶯歌過來保護(hù)安若雪就已經(jīng)冒了一定風(fēng)險(xiǎn),若是再從霹靂堂派人,就更容易暴露。
南宮宸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再想想辦法吧”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