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驚慌地看了一眼安若雪,又去看安少卿,低低叫了聲二少爺。
安少卿忙擠出笑臉道:“沒什么,剛才我在甲板上與王公子喝了酒頭有點暈,高升扶著我回屋,路過你房門時站不穩差點摔一跤,就停下來歇了一下。”
“是嗎”安若雪冷笑道:“那高升被人打暈了的時候你又在干什么難不成是你把高升打暈的”
安少卿道:“我為何要打暈他當時我也被人打暈了”頓了頓,他猛地一敲掌心,道:“我明白了,必定是有人把我和高升打暈,又把二妹也打暈了,然后把高升弄進二妹屋里,故意陷害二妹,二妹你是不是也被人打暈了”他說著看向床上的安若雨。
安若雨抽噎地搖搖頭,“不是,我是坐在屋里突然覺得頭暈,接著就暈過去了。”
安少卿皺皺眉,想也不想就說道:“不會吧,你又沒有喝那鯉魚湯,怎么會暈”
“鯉魚湯”安若雪臉色一沉,“二哥,這鯉魚湯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東西喝了會暈”
“我我哪里放了什么東西。”安少卿有些心虛地避開安若雪的目光。
站在門外聽了半天動靜的李尚文終于忍不住走到門口,氣呼呼地瞪著安少卿道:“你給我說清楚,為何我們喝了鯉魚湯都暈過去了,是不是在里面下了蒙汗藥”
三姨娘和安若云對看一眼,齊齊出聲道:“剛才我們也暈了,是喝了那鯉魚湯的緣故嗎”
“肯定是了。”安若雪冷著臉看著安少卿,“二哥你怎么解釋”
安少卿爭辯道:“我有什么好解釋的我也喝了鯉魚湯,我怎么沒有暈”
“不對,二少爺沒有喝鯉魚湯。”站在門口的鶯歌突然開口道:“奴婢去給大小姐拿飯菜的時候,見到高升也在廚房幫二少爺和王公子端飯菜去甲板上,奴婢聽見高升對廚子說不要鯉魚湯,說二少爺和王公子不想喝。”
“你聽見沒有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李尚文的臉色更難看了,上前一步揪住安少卿的衣領,“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把我們都弄暈了想干什么是為了方便高升爬上你二妹妹的床”
二姨娘忍不住說道:“表少爺,你瞎說什么啊二少爺怎么會害自己的親妹妹”
“哼,我表妹也是他的親妹妹,他不是一樣時時刻刻想害她嗎”李尚文冷笑道:“說吧,你們今日到底想玩什么把戲若是不說清楚,別怪我不客氣。”
“誰玩把戲了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這個時候,安少卿依舊嘴硬,他心想反正自己死不承認,李尚文也奈他不和。
這時床下傳出冬菱的聲音,“二小姐”接著,冬菱艱難地爬了出來。
二姨娘氣急敗壞道:“冬菱,你不好好守著二小姐,躲在床下做什么”
冬菱滿頭滿臉都是灰塵,神情狼狽,“奴婢也不知道,剛才在屋里跟二小姐說話,忽然看見二小姐暈過去了,奴婢正要扶她,自己也覺得頭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來就在床底下。”
安若雪忙問道:“冬菱,晚飯時你與二小姐喝了鯉魚湯嗎”
擔心人多口雜,安若雨并未告訴冬菱要陷害安若雪的事,冬菱剛剛醒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安若雪這么一問,她就搖搖頭,“沒有,二小姐說魚湯很腥不喝,也不準奴婢喝。”
安若雪對著安若雨冷笑,“二妹,我記得你最喜歡喝魚湯,今日你為何不喝,是不是知道二哥在里面放了東西”
“我我不知道”安若雨心中原本就難過,現在被安若雪這么質問又害怕東窗事發,干脆大哭起來,“嗚嗚你們都欺負我,我不活了”
她這樣更讓人懷疑那魚湯里有東西,李尚文氣急,對安少卿舉起拳頭,怒道:“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放了蒙汗藥在鯉魚湯里面”
安少卿把下巴抬起,毫無畏懼地看著他,“你打死我也是那句話,我什么也沒做過”
二姨娘又想上前去攔阻,一邊說道:“表少爺你快放了二少爺,剛才我和杏花也喝了鯉魚湯暈過去了,難不成二少爺連我這個做娘的也要害嗎”
李尚文道:“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喝鯉魚湯就算喝了,說不定你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大表哥,你放開我二哥。”安若雪忽然開口道:“既然他說他沒做過,那必定是高升這個奴才做的,咱們只要好好審審高升就行了。”
李尚文一愣,松開了安少卿,看向安若雪,不明白她怎么會這么說。高升不過是個奴才,做什么事還不是聽命主子。他卻不知安若雪這樣做是有用意的,如今高升犯下了非禮主子的重罪,按照安府家法是要亂棍打死,她只要嚇唬一下高升,就可以讓他不打自招。
“不是奴才做的,奴才冤枉啊”高升一直跪在地上聽他們說話,見事情轉移到鯉魚湯上面了,人人都不再注意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李尚文和安若雪都站在門口他沒法走,否則他早就溜掉了。現在見話鋒又轉到他頭上,他的心又急劇跳了起來。
考慮到安若雨還坐在床上沒有穿衣裳,安若雪讓李尚文把高升帶到外面甲板上審問,眾人跟著一起過去。
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安若雪問聽到動靜出來的成伯,“成伯,我問你,我們安府的規矩,下人若是非禮主子該如何處置”
成伯道:“此乃大罪,應亂棍打死,尸首丟到城外亂葬崗去喂野狗。”
安若雪點點頭,目光凌厲地看向高升,“高升,你聽見沒有你今日非禮了二小姐,你說是不是要受到這樣的處罰”
“大小姐,奴才沒有啊,奴才真的是冤枉的。”高升嚇得渾身發抖,不住地以頭叩地。
安若雪道:“既然你說你是冤枉的,那你告訴我,鯉魚湯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奴才不知道啊”高升抬起頭飛快地看了安少卿一眼,那目光中滿是恐懼。
“好吧,本想給你一次機會,既然你不說,那就只有家法處置了。”安若雪面色一沉,厲聲道:“來人,把高升拖下去亂棍打死。”
周圍已站滿了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護院們,聽到安若雪這一聲喊,就有兩名護院上前,伸手去拖高升。
高升嚇得面色如土,扭頭對安少卿喊道:“二少爺,您知道奴才是冤枉的,您救救奴才吧”
安少卿忙對安若雪說道:“大妹,高升喝多了杯酒誤闖了二妹的屋子,并未對二妹做什么,你怎能就這么打死他”
“二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如今誰都不能證明高升是誤闖進來的,再說即便是誤闖進來,他也是壞了二妹的名節,這樣膽大包天的奴才,難道不該死嗎”
安少卿冷這張臉道:“他是我的小廝,即便是他該死,也該由我處置,不用你費心。”
安若雪冷笑一聲,“二哥,高升是我們安家的奴才,我是安家嫡女,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處置他”
“你”安少卿氣憤地瞪著安若雪,啞口無言。安若雪說得沒錯,她是嫡女,身份地位比他這個庶子還要高一等,她要做什么,他的確無法干涉。
安若雪對護院揮揮手,“好了,廢話少說,你們趕緊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亂棒打死。”
兩名護院一人抓住高升一邊手臂,拖住他就走。
高升拼命掙扎,嘶聲喊道:“二少爺救我,二少爺救我。”
安少卿還想阻攔,卻被二姨娘一把抓住,向他使了個眼色,接著對那兩名護院說道:“快點拖下去狠狠地打,這種不知死活的奴才就該是這個下場。”
安少卿一怔,馬上明白二姨娘的意思,既然安若雪認定是高升為了非禮安若雨才在鯉魚湯里下藥弄暈眾人,那就由她去,這樣正好可以幫他頂罪。他立刻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高升,由著護院把高升拖走。
高升正滿懷希望看著安少卿,指望自己的主子能救他,現在見安少卿一副由他去死的表情,心中不覺一寒,憤聲叫到:“大小姐饒命,奴才跟您說,什么都跟您說”
“等一等把他帶回來。”安若雪的嘴邊現出一絲笑容,她就知道會這樣,高升是個軟骨頭,只要嚇一嚇,他必定會招。
護院們又把高升拖了回來,高升撲通一聲跪在安若雪面前,哭喪著臉對她說道:“大小姐,是不是奴才全說了,您就能保奴才一命”
高升并不笨,知道他若是把安少卿試圖陷害安若雪的事說出來,安少卿必定饒不了他,若是安若雪不保護他,他同樣是死路一條。
安若雪哪里會不明白高升的心思,瞟了一眼惡狠狠瞪著高升的安少卿,笑道:“只要你能把今日之事說清楚,證明你是冤枉的,我就饒你一命”
“好,奴才說。”有安若雪這句話,高升放心了,轉頭對安少卿說道:“二少爺,既然您不愿救奴才,那么奴才只能自己救自己了,為了保命,奴才只能說實話了。”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