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清媛沒有動,是因為她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不是市長秘書,官場上,很多東西必須要忌諱。
飯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就示意大媳婦兒去結(jié)賬,然后由她領(lǐng)著一家人出了包廂。
一家人剛走到大廳里,就聽到大伯顧清勛的聲音,嘴里說著討喜的話,正跟一個氣勢不凡的中年男人交談著,身邊還跟著好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楊市長好。”顧清媛站在母親身邊,看著迎面而來的楊文赫,禮貌的點頭問好,畢竟在級別上,他們天差地別,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否則,哪里可能讓楊文赫放在眼里。
“顧秘書啊,怎么也來這里吃飯?”楊文赫笑瞇瞇的看著顧清媛,這個女人不簡單,他很清楚。
“嗯,一個家宴。”看了一眼楊文赫身邊的大哥,知道他肯定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只是沒有只說而已。
“爸,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啊。”身邊傳來一個不滿的女音,清亮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滿。
聽到這個聲音,剛才還比較公式化的楊文赫頓時笑容滿面,轉(zhuǎn)頭看著朝自己這方奔來的女兒,大笑,“你這丫頭,難道還讓爸爸在原地等你。”
“當我沒說。”聽到父親的話,楊羽潔撇了撇嘴,輕聲嘀咕道。
“這位是令千金?”楊文赫到云海市任市長不過幾個月,所以他的女兒楊雨潔也很少有人知道底細,剛才去包廂的時候,楊羽潔并不在,突然看到,顧清勛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是啊。”楊文赫點頭,隨后招呼女兒上前給顧清勛打招呼。
不喜歡這種場合,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父親喝太多酒又不舒服,楊羽潔是絕對不會來,但公共場合,她的乖張性格還是收斂得很好,乖乖上前對顧清勛問好。
“哈哈,楊市長的千金果然是出類拔萃,常人不及啊。”這是真心話,楊羽潔的氣質(zhì)很好,容貌上佳,是確確實實的豪門貴女。
對于唯一的女兒,楊文赫當然是寵到了骨子里,妻子常年國內(nèi)國外奔波忙碌,沒時間照顧女兒,他也從不假手保姆,對于女兒的事,大多親力親為,連上任來云海市,也都帶著女兒過來上學。
“顧惜朝?”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楊羽潔定睛一看,還真是,不過這小丫頭怎么能這么沒存在感,竟然站在角落里,讓她差點沒看到。
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楊羽潔,顧惜朝也很詫異,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眨巴了記下,總算確認了對方,“你怎么在這里啊?”
“當然是來吃飯了。”微微昂了昂腦袋,不可一世的模樣。
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楊羽潔,所以并不在意,可旁邊的楊市長在意啊,始終在外面,女兒的性格他了解,可在外面卻必須保持她應該有的形象,“你這丫頭怎么說話的呢,這位小朋友你不給爸爸介紹一下?”
聽到父親的話,楊羽潔還是恭恭敬敬的給兩人做了介紹。
“惜朝,你跟潔兒是同學,以后有空就跟潔兒一起到家里來玩兒。”女兒從小甭僻,朋友少得可憐,很了解這個女兒,所以很清楚感覺到這個顧惜朝在女兒心里的不同位置,所以才會有這個邀請。
很滿意父親的話,楊羽潔側(cè)頭在其他人看不到的位置惡狠狠瞪著顧惜朝,輕聲道:“還不趕快謝謝我爸爸。”
“謝謝叔叔。”楊文赫沒給自己表明身份,也沒人給介紹楊文赫的身份,她是個小孩子,所以完全裝不懂,順著桿子往上爬,至少在顧家人心里,有了這層關(guān)系,以后對他們家,也多多少少會顧忌點兒。
“這么客氣干啥。”楊文赫大手一揮,就這么定了下來。
顧清媛跟顧清勛腦袋都是靈醒的,其他人先不說,他們就很清楚這位新上任不久的市長的脾氣,更知道這位市長上頭有人,手腕通天,但很少能有人能和他親近的,卻沒想到,顧惜朝竟然能讓楊文赫這樣親和對待,兩人將視線落到顧惜朝身上,心里思考,看來這個侄女兒需要重新估量了。
一行人往酒店外而去,楊羽潔整晚都無聊得很,好不容易碰到熟悉的同學,當然高興,一直跟顧惜朝走在一起,一行人剛到停車場,一道強烈的車燈射了過來,顧惜朝下意識推開了離自己最近的楊羽潔,隨后只聽見砰的一聲,身體仿佛飛了起來,一會兒就沒了知覺。
“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救我女兒,我女兒還那么小,她還沒有好好享受這個世界。”
“要是我妹妹治不好,我拆了你們這家醫(yī)院。”
“嗚嗚,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找顧惜朝聊天的。”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惜朝感覺頭都要爆炸了。
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fā)覺渾身輕飄飄,似乎靈魂脫離了身體一般,仔細一看,大駭,因為,她此刻確實漂浮在上空中,能清晰的看著下面的一切情況。
“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作為一院之長,劉青云覺得自己倒霉到家了,頭一次市長到醫(yī)院,卻是讓他們面對一個車禍重患無力挽救的時候。
后知后覺的顧惜朝反應過來,渾身顫抖,情緒極為不穩(wěn),難道,剛才那醫(yī)生說的是對她的傷無能為力嗎?難道,她又死了嗎?
這一次,恐怕她不會再幸運重生了吧。
“我能救她。”就在顧母聽到醫(yī)生的話失控得大哭出聲時,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漂浮在半空中的顧惜朝也抬眼望去,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男子,一身黑色中山裝讓他顯得老成,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