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俯身就要過去開箱,陳君容微微一伸手,似乎要阻攔。杜月笙嘻嘻一笑,推開她的手:“放心吧,打開箱子以後,裡面不會射出含沙射影針的。要是有炸彈,還有瓦尼先生陪著咱們呢,怕什麼?”,接著他涎著臉湊到陳君容面前:“要不你親我一下?給我壯壯膽兒。”
陳君容啐了一口,退到一旁。杜月笙一手捏住一個箱子把兒,略一用力就將箱蓋打開。他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那個長箱子裡面,兩把衝鋒槍靜靜躺在裡面。旁邊還有備用彈夾,以及黃澄澄的一盒子彈。而另一個短箱子裡面,幾十個手雷插在一個挨一個的小木格里面,散發(fā)著森森殺氣。
瓦尼適時提醒:“我的朋友,咱們該走了。”,杜月笙合上箱蓋,瓦尼鎖好後備箱。然後三人鑽入汽車之內(nèi),車內(nèi)那個瞌睡蟲一樣的人啓動引擎,車尾噴出一股藍(lán)煙向著遠(yuǎn)方駛走。
“瓦尼,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壞了日本人的好事啊。”,杜月笙不由得提醒了一句,這個瓦尼坦誠而爽快,他的那種自信是從內(nèi)而外自發(fā)散出來的,而不是表面強(qiáng)裝的。杜月笙對他十分欣賞,一時頭腦發(fā)熱決了這句話。
“沒關(guān)係。”,瓦尼聳了聳肩:“我們要自由的不受束縛的活著不是嗎?不應(yīng)該顧慮太多。”
“你們是做什麼的?”,杜月笙對這個問題極感興趣,竟至於他再也無心欣賞車外的租界風(fēng)光。
“我來中國,純粹是爲(wèi)了放鬆一下,嗯,度假,你明白了吧?人是需要休息的。”
“度假還帶著這麼多傢伙?你一定殺過不少人吧?”,杜月笙的問話讓陳君容有些緊張。論說打聽別人的在西歐是個忌諱,更何況眼前這個瓦尼一看就不是什麼安善良民。
“別那麼說,我只是幫助有罪的人解脫,讓他們的靈魂能夠安詳?shù)纳胩靽!保吣嵋荒樀娜蚀认啵又旨恿艘痪洌骸盎秸f,每個人都是有罪的。”
杜月笙因這荒唐的邏輯而啞然失笑,接著他正色道:“瓦尼,你到底能提供我多少武器?”
瓦尼掰著指頭計算:“五十顆手雷,三枚炸彈,三挺衝鋒槍,六把手槍,一挺輕機(jī)槍,以及六千發(fā)子彈。”,他剛說完,前面的瞌睡蟲司機(jī)立刻抱怨:“這幾乎是我們?nèi)齻€人的所有裝備!”
瓦尼哈哈一笑:“回到組織以後他們會在第一時間給我們重新配備!難道你想留著這些東西回去嗎?安檢處的那幫蠢豬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的。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每人留下了一把手槍嗎?”
杜月笙心中一驚,三個人就配備了這麼多的武器?這些人是什麼來頭?不過他現(xiàn)在沒時間關(guān)注這個:“瓦尼啊,是不是太少了點?”
“我的朋友。”,瓦尼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你要明白,這每一把武器,每一顆子彈,都是世界上最先進(jìn)的!如果你運用恰當(dāng)?shù)脑挘@些武器足以輕鬆覆滅你們中國的一個營的兵力。”,接著他想了一想:“這樣吧,明天晚上十二點,在黑夜的保護(hù)下,咱們在五福倉庫交貨,到時候我會給你演示一下這些武器的威力的。”
杜月笙點頭表示同意:“還是談?wù)剝r格吧,多少錢?”
瓦尼聳了聳肩:“我不要你們的貨幣,只要黃金,兩百根金條,一點也不能少。”,旁邊的陳君容一個哆嗦,兩百根金條?這不是趁火打劫嗎?這些武器在大清朝千金難購,可要是在歐洲,絕對值不了這個價錢。
“沒問題。”,杜月笙一臉的不在乎:“那就這麼說定了。”
“您真是個慷慨的好朋友!”,瓦尼吹了一下口哨:“明晚十二點我會去五福倉庫找你的,咱們不見不散。”
杜月笙和陳君容坐著車出了租界,然後跟瓦尼他們分道揚鑣。陳君容不住抱怨:“月笙,你怎麼不知道殺價?這有些貴了。”
“如果沒有他們,我給你五百根金條,你能搞來這些武器嗎?”,杜月笙反問。
“不能,但是——”
“我們的瓷器全部賣掉之後,就算價格再便宜,能賣上兩百根金條嗎?”
“能,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現(xiàn)在咱們的第一要務(wù)是對付盧天虎。別在錢上斤斤計較,若是咱們失敗了,給你座金山你也沒命花。我知道錢是好東西,但是再好的東西也只是個東西,你明白了嗎?”
“以後咱們的錢我來管理,你別插手!”,陳君容忽然暴怒的頂了他一句,緊走兩步跑遠(yuǎn)了。
“呃……,女人都是這麼斤斤計較啊,陳君容也不能免俗。”,杜月笙裝模作樣的感嘆了一番,撒腿去追陳君容了。
兩人悄悄回到陳宅,一路上小心翼翼,總算沒有被人跟蹤。陳宅裡面的衆(zhòng)人看到杜月笙回來,一個個都喜不自勝。連大元和慶達(dá)幾人圍著杜月笙和陳君容問東問西,杜月笙二人也問了問喪禮上的事情。喪禮上果然曾有幾個眼生的刺頭來搗亂,連大元他們謹(jǐn)遵杜月笙的囑咐,一味遷就忍讓,倒讓來觀禮的江湖道上的人好一陣恥笑。
“劉海生居然也來了呢。”,連大元遲疑著要不要告訴杜月笙這個消息:“我猜他是想見一見你,不過沒見到。我們也不敢吐露你的行蹤,只說你和小姑奶奶逃走了,估計是到鄉(xiāng)下隱姓埋名了。”
“哦。”,杜月笙心中頗有些鬱郁,劉海生一定在爲(wèi)他擔(dān)著心。可他現(xiàn)在卻只有聽之任之,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
“月笙兄弟,張嘯林真是好樣的,這段時間真虧有他,要不然兄弟們可真不知道該找誰拿主意了。”,慶達(dá)大力誇讚了張嘯林一把:“那些刺頭來喪禮上搗亂,咱們既忍氣吞聲,又沒吃多少虧,臉面的損傷也降到最低。這多虧了張嘯林調(diào)度有方啊。”
衆(zhòng)人自動從杜月笙身邊散開,張嘯林走過來抱拳一笑:“幸不辱命啊。”,杜月笙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接著他左右觀望:“林懷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