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這種時候,獨孤皇后最是粉飾太平的那個人,如今就連獨孤皇后也是冷著一張臉。
宮宴氣氛如此不尋常,其他妃嬪官僚自然也看的出來,只愣愣的看著歌舞不說話。
歐陽鉛華心中一動,難不成,是爲了東方千樺?能讓獨孤皇后怒極的事情並不多,怕是東方千禇暗害東方千樺的事,東方雲龍已經知道了。
慧仁皇后也就是榮華公主死的早,東方千禇又是她的獨子,自小便被封爲太子,而東方雲龍對他也是抱了極大的期望,想不到縱容的背後,卻讓他如此狠毒,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東方雲龍不寵愛東方千樺,也是容忍不了他們兄弟相殘的。
思緒間,東方千禇緊握著歐陽鉛華的手,眼神示意她起來緩和氣氛,然而歐陽鉛華卻裝傻充愣,假裝虛弱道:“殿下,臣妾身子有些不適,想先回東宮了。”
東方千禇這時候怎麼會爲難,忙派人送歐陽鉛華回東宮休息。而當晚,東方千禇罰跪在祠堂一夜,未回東宮。
東方雲龍到底看在榮華公主的面上,沒有將此事公佈於衆。並且威脅東方千禇,若是再有一次,必定廢了他太子之位。甚至到最後,東方雲龍的話更是讓東方千禇一驚,東方雲龍居然說道:“若不是看在歐陽鉛華的面子上,早就廢了他這個太子。”
東方千禇這才明白,原來東方雲龍不僅因爲她是鎮國公主,能夠福及天下的天女,還因爲她是東方梓燕的女兒。傳言,東方雲龍對東方梓燕這個妹妹可是寵愛的緊,若不是當年先帝堅持,他是如何也不肯將東方梓燕遠嫁離國的。而東方梓燕只是先帝收養的公主,先帝生前膝下沒有公主,而那個屬於皇宮的禁忌,東方千禇好像明白了什麼。
傳言。東方雲龍對榮華公主可謂是極其寵愛,獨寵一時,然而東方千禇在聽到這個傳言,卻諷刺般的笑了。那一日。他不小心看到東方雲龍藏在書房暗格裡的畫像,那是東方雲龍此生最珍愛的畫像,那畫像上的女人,不是他的母親,而是東方皇后。所以。他即使知道歐陽鉛華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還是執意將她娶回東宮,就是爲了鞏固他的太子之位。
如今看來,這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如果,沒有歐陽鉛華,他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歐陽鉛華回到東宮之後,接到了歐陽治的家書,這才知道,東方千樺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是明言道人親自出手相救。歐陽鉛華這才鬆了一口氣,拿出懷中那個刻著“華”字的黑色木牌,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千樺,華兒其實好想你。”
多少個日夜,歐陽鉛華伴著那塊木牌入睡。她腹中有他們的孩子,他知道嗎?當時聽到他遇害的消息,歐陽鉛華當時大腦中一片空白,若是他死了,這輩子,她努力的破除詛咒。甘心屈服於命運,這一切的一切,突然間就好像變得毫無意義了。
歐陽鉛華熟睡後,眼角還有淚痕。一隻冰冷的手將她眼角的淚痕輕輕擦去,光明使者坐在她的牀邊嘆氣。千年了,他的心早就冷到徹骨了,然而,這一世終於等到她,他忽然間發現。原來那殘缺不全的心居然也有溫度了。
春去秋來,四季輪迴的那般明顯,歐陽鉛華如今也不便出行了。
永和殿還是如常一般未有人打擾,倒是東門聽蘭遲遲看不到歐陽鉛華出事,便病了過去。她預想中,歐陽鉛華絕對活不到今日,然而歐陽鉛華活的好好的,她倒是舊疾復發,假病成了真病。一日日的湯藥不離開,整個人真的成了病美人。
歐陽鉛華當日下手不重,只是想給她顏色看看,並不是想要了她的命。如今她病的死去活來,東方千禇憐憫,答應她等歐陽鉛華的孩子一落地,便恢復她側妃的封號。
東方千樺的消息寥寥無幾,只是聽聞歐陽明華如今在青國極爲受寵,又在前不久有孕,而歐陽容華卻一直無所出。歐陽治如今已經不在青國,至於躲到了哪裡,誰也不知道。只是他偷襲歐陽明華不成,如今卻不得不活在黑暗中。
又是一年秋天,枯葉落地,東方千樺和歐陽鉛華已經半年未見,而東方千樺何嘗不思念歐陽鉛華。只是歐陽鉛華有孕的消息,他卻一無所知。
那一日在北安城,東方千樺看到了北高寒,自然,東方千樺至今都不知道北高寒就是血殺。當然,北高寒是個人精,很快就和東方千樺打成一片。
那一日對月飲酒,北高寒還說道:“息王爺怕是好久沒回冥國皇宮了吧,正好御令下來,過幾日太子妃大喜,我也要去慶賀的。”
太子妃?聽到太子妃三個字,東方千樺不由的一愣,隨即問道:“哪個太子妃大喜?”
北高寒醉醺醺的嗤笑一聲,道:“還能是哪個太子妃,自然是鎮國公主歐陽鉛華了,她就要臨產,這可是大喜。”
太子妃臨產?這下輪到東方千樺蒙圈了,一下子酒醒,抓起北高寒的衣領,便陰沉的吼道:“你說什麼臨產,你再說一遍?”
北高寒看見東方千樺如此激動,一下子也是酒醒了不少,他同樣一臉疑惑的望著東方千樺,問道:“鎮國公主有孕都六個半月了,息王爺難道你不知道嗎?”
東方千樺渾身一激靈,她有孕了,歐陽治居然絕口不提,那爲什麼母后的家書也沒有提到歐陽鉛華有孕這件事,六個半月,是她剛和東方千禇成婚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他知道的,他們並沒有圓房。歐陽鉛華的孩子是他們的,想及此,東方千樺已經紅了眼眶。
北高寒看著東方千樺失魂落魄的樣子,也猜到了什麼,然而他的身份不是血殺,可不能挑明,所以故作無意道:“這可是你們冥國第一個嫡出的皇孫,不如王爺和我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