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弘輝自然不會看著楊然逆轉形勢，他很尖銳地抓住了楊然解釋中的薄弱點。
秦市長疑惑地看向了喬主席，喬主席沉吟一下，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全國的廠商都來粵交會參展，即使是我們自己粵省的展位都比較難得。”
“所以對少部分分配在不主流展位的廠商，他們的成績都不太理想，這個我們都是能夠理解的。”喬主席說道。
“聽到了吧，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都過得不好，他沒有理由還針對你。”甘弘輝好像得到了喬主席的理論支持，略有些得意地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相信這中間你們還有什麼誤會的地方。”
甘弘輝的想法，就是要將楊然他們按在這個泥潭中，不需要一棍子打死——因爲這樣做太明顯了、太容易直接引起和楊家的衝突，反正，他就不想要讓楊然和楊久道好過。
楊然對甘弘輝的想法也是瞭如指掌，他沒有辯駁，而是表情很平靜地說道：“一百五十萬！”
“什麼？”甘弘輝被楊然這忽然蹦出來的數字給弄糊塗了。
“一百五十萬，這是我們這四天以來，正確說是三天半！”楊然這才淡定地解讀了起來，“我們與客戶簽訂的合同金額總數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萬！”
要知道，一百五十萬的購買力不異於楊然前世的一千五百萬，而現在，也僅僅是1996年！
就連見多識廣的喬主席眼中都露出了驚訝，他追問道：“這是真的嗎？一百五十萬？”
不是這個成績好到喬主席都要感到驚訝，要知道，雖然目前展會的第一集團軍已經成功創匯數十億，單個廠商的合同總額也超過了數千萬甚至是上億！
但那是什麼規模的企業？
喬主席可以毫不客氣地說，站在第一集團軍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國企，剩下的也是背景雄厚、規模巨大的製造業私企。
他們的展位是最靠中心、最大、最豪華的！
他們的客戶資源都是最龐大、最有實力的！
甚至很多都是多年的老客戶，私底下商量好，就等著粵交會，一開展，頭一天便過來給他們創造成績呢！
這些背後的小九九，喬主席哪能不懂？
至於私企，上千萬的也不是沒有，但單純靠實力拼下這麼多訂單的，那真的是鳳毛麟角，成績好的，也不過是數百萬的業績。
但那些也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大廠商。
而楊然他們一個沒有任何來頭的小廠商，還被排擠在了小角落裡，喬主席覺得楊然他們撐破了天也就五十萬的業績。
然後一百五十萬？
真的這麼多，別說明州，就算是粵省這邊幾個大城市的廠商，都能排的上號了！
秦市長顯然也是做足了功課，他此行除了慰問明州市過來參展的廠商，當然也有考察他們的表現的目的。所以，他對展會這邊也是有著不差的理解，只見他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問道：“是真的一百五十萬？如果是一百五十萬，爲什麼我在報告中沒有看到你們？”
沒有理由，秦市長昨天看到的彙報文件，這其中表現最好的當屬明州龍頭企業明州老窖，那可是國際知名的白酒品牌，才三天功夫便拿下了兩千多萬的訂單。
可是工業基礎落後的明州市除了明州老窖這一枝獨秀以外，其他的企業都表現得令人堪憂，第二名才兩百萬，第三名直接掉到了一百萬以內！
所以說，如果楊久道的耐克如果能夠拿到一百五十萬的訂單，排名鐵板釘釘地走在了前三，甚至就算沒有一百五十萬，就算只有十五萬，今天上午秦市長過來，他們也會獲得集體接見的機會，怎麼會如此籍籍無名？
“怎麼可能？我們每一天都會將成績上報上去。而且就算我們不說，合同在組委會都會有備案啊！”楊久道聞言，驚訝地迴應道。他和楊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邊臉色灰敗的吳主任。
秦市長愣了一下，他也看了看吳主任越發懊悔的表情，心中如明鏡般敞亮。
果然是組委會的人隱瞞了實情，而也正是因爲吳主任能夠接觸到這些數據，黃大頭纔會知道他的鄰居有多“滋潤”，纔會因爲妒忌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衝突。
“等一下！”甘弘輝忽然打斷了大家的思緒，他看到了秦市長似乎也有願意相信楊然的跡象，自然不願意任楊然控制住話語的節奏，“我們討論的不應該是現在在醫院裡生死未卜的章副主席嗎？爲什麼成了一個廠商的表彰大會？”
“給你機會說話，不是意味著我們幾位領導有時間在這裡聽你胡扯！”甘弘輝隱隱地有些威脅地說道。
“當然，很抱歉今天讓領導們在百忙之中，還聽我這個黃口小兒講故事。”楊然不惱，反而笑著拱了拱手，說道，“甘市長說的有道理，我就長話短說。”
“章副主席實際上是我們請來幫忙住持公道的！”楊然一語驚人。
“他幫你們主持公道？”甘弘輝聽著都笑了，一種嘲諷的笑，“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你們對給予你們幫助的他的生死表現得如此淡漠？秦市長，喬主席，我是做刑偵出身的，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在撒謊！”
楊然安安靜靜地看著甘弘輝，一點也不爲他的指控而感到慌張，他很平靜地說道：“是嗎？”
“如果甘市長這樣想，我只能遺憾地表示，你還沒等我說完。”楊然聳了聳肩膀，很輕鬆地說道，“之前我們對章副主席確實心懷感激，可是，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楊然輕描淡寫地將黃峰出現後，章澤世反戈一擊的表現說了出來，楊久道都憤憤地點了點頭，表示楊然所言非虛。
“至少，我和我的小叔還出手搭救了章副主席，而他諂媚阿諛的那個人，卻打了他之後偷偷逃離了這裡。”楊然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也算是有恩報恩，以德報怨了！”
後面，一直捏了一把汗的區婷此刻對楊然的崇拜心情可是蹭蹭蹭地漲高，能夠當著這麼多大領導的面慷慨陳詞，楊然是她見過的第一人！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秦市長抓住了問題的重點，“是他打傷了章副主席？”
楊然卻搖了搖頭，他說道：“我們不知道他是誰，只是，他自稱自己是，黃埔黃家的，黃峰……”
（羊城這一段確實不短，但因爲牽扯到了好幾個出場的重要人物，小寒必須交代清楚，大家稍微給小寒一點點耐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