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弘輝很煩!
不知道為啥,就是很煩,很難受!
昨晚他又夢見了自己兒子鮮血淋漓地躺在床上的樣子,而有個黑影出沒,他卻跑了好久都沒有追上。
這也導(dǎo)致他早上起來,渾身酸痛,又累又倦。到了辦公室之后,那一身戾氣都寫在了臉上。秘書過來倒茶,稍有點不慎之處,他都?xì)獾冒l(fā)飆。
“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嗎?”甘弘輝皺著眉頭,心里想著。
很快,他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黃鼎禮氣急敗壞地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還沒說什么事情,先將甘弘輝痛罵了一頓:“你特么怎么在明州混的?這么沒用,要不要我換一個人?你甘弘輝是不是死了兒子后,腦袋也傻了?”
甘弘輝一臉懵逼,他接著,才知道,秦誠竟然已經(jīng)向省里面遞交了改造鹽港和赤港兩個港口的報告!
黃鼎禮管不到港口,他也是今天省政府的領(lǐng)導(dǎo)會議召開后,才得到的消息!而這個時候,節(jié)奏卻被粵省的省長帶著,會議的風(fēng)向有些傾向于贊同秦誠的提案。
畢竟秦誠和楊明道前期做的報告很充分,他們都列清楚了粵省將來在進(jìn)出口貿(mào)易上對港口吞吐量的需求。每一項數(shù)據(jù),都證明著明州市的港口建設(shè)的必要性!
這讓黃鼎禮非常被動,倉促之下,他也顧不上暴露自己,率先發(fā)出了反對的聲音。
“為什么?”
對啊,反對是需要理由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黃鼎禮顯得有些被動。
還好,黃鼎禮也不是一般人,他腦筋轉(zhuǎn)得飛快,很快便想到了理由:“明州市要建設(shè)新的港口,哪里來的錢?”
秦誠的報告,就是想要向省里申請批款,而黃鼎禮這個時候,就抓住了錢的問題,大做文章。
“我們粵省雖然是經(jīng)濟(jì)大省,但并不是錢多到花不完!”黃鼎禮略微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們目前有五十多條高速公路在建,兩條新的鐵路在設(shè)計規(guī)劃當(dāng)中,未來還有村村通的道路規(guī)劃!”
“如果我們現(xiàn)在把數(shù)億的資金調(diào)撥給明州市,人民會怎么想?咱們省內(nèi)的道路都沒有建設(shè)完善,就要拼命地建設(shè)這幾年、幾十年都還用不到的港口?”
“還有別的城市,他們會怎么考慮?港口建在哪里不行,為什么都要劃在明州市的名下?”黃鼎禮越說越順口,他隱晦地看向了另外幾個副省長,“粵西、粵東都有海港城市,他們難道就不會有意見?”
這幾個副省長其實大多數(shù)都有著自己的勢力范圍,聽到黃鼎禮這么一說,他們都臉色微微一變。
“再說了,我覺得港口要擴(kuò)建的話,最好還是選擇羊城的港口,羊城本身就有幾個大港口在運作,擴(kuò)建起來更加容易,也能夠節(jié)省經(jīng)費。”黃鼎禮最后還說動了兼任著省城羊城的市長的副省長。
不過,雖然風(fēng)波暫時被黃鼎禮壓了下來,但黃鼎禮還是非常窩火。
尤其是聽到甘弘輝說他知道這回事、但還以為是詐才按兵不動后,黃鼎禮破口大罵了起來:“你以為,你以為,你是傻了嗎?還是腦袋燒壞了?”
“什么叫匯報,你懂不懂?不管特么的是不是真的,你要告訴我,而不是自以為是。勞資挑一個小孩辦事都比你靠譜!”
“你特么要是早點告訴我,這事都壓根上不了會,直接被壓了下去!”
甘弘輝被黃鼎禮罵了一通,心中十分郁悶,但畢竟是面對著黃鼎禮,他只能悶聲道歉,或者陰沉著臉只聽不說。
黃鼎禮罵完之后,他還是氣呼呼地撇了一句:“還有一件事,黃巖近期工作關(guān)系會轉(zhuǎn)到明州市去,我讓他也去歷練歷練,安排在了交管局,告訴你一聲!”
說完,黃鼎禮啪得掛斷了電話,留下了腦袋要爆炸的甘弘輝!
黃巖要來?
甘弘輝皺起了眉頭,心有些慌亂。
為什么黃巖要來?就算是歷練,為什么黃鼎禮要把黃巖派來明州?
明州可是甘弘輝的地盤,雖然他是聽著黃鼎禮的指揮,可是他依然不覺得明州也是黃鼎禮的!在他看來,自家的自留地,是不允許其他人染指的!
而偏偏是這個時候,黃巖被調(diào)來明州市,這個動作意味深長啊!
“難道是不信任我了嗎?”甘弘輝腦海里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可很快又被他給否認(rèn)了。
“這怎么可能?明州要是沒有我,黃家你的進(jìn)貨渠道哪里來?要是沒有我,這些年你黃家能有這么風(fēng)光?”甘弘輝不相信黃鼎禮敢過河拆橋。
畢竟明州市這個重要的渠道,甘弘輝自信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做好!甚至沒有自己狠辣手段,明州市早就被前幾任市長、********給控制住。哪里有今天的盛世?
不過,黃家可不是易與之輩,尤其是這個黃巖,甘弘輝更是打起了精神來,他覺得這背后肯定有問題。
令他煩惱的,還有秦誠和楊明道!
這兩個人竟然不是在耍詐?他們怎么假戲真做了?難道鹽港和赤港真的有什么寶貝不成?
甘弘輝陰沉著臉,他撥通了幾個手下的電話:“今晚來我地方,有重要的事商量!”
看來,得找人去查清楚,秦誠和楊明道背后葫蘆里究竟是賣著什么藥!
甘弘輝覺得這背后有著天大的陰謀!
安排下去之后,甘弘輝站起身,瞇著眼看向窗外在冬天寒風(fēng)下蕭瑟擺動的樹葉。
“形勢不同往前……”甘弘輝幽幽一嘆。
秦誠跟他以前對付的市長不一樣,秦誠的背景很深,又是紀(jì)委出身,甘弘輝很是忌憚。他沒辦法使什么陰險的招數(shù),要是放在幾年前,甘弘輝都想找人暗中搞掉秦誠。
可是,明州市已經(jīng)離奇地死了一個市長了,甘弘輝知道,要是再死一個,恐怕是個人都會懷疑這里面的貓膩!
甘弘輝陰狠的眼神里面,也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疲倦。
是的,他累了!
兒子死了后,甘弘輝仿佛少了一根脊骨。雖然表面上他很堅強,可是少了自己的后代,甘弘輝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失去了目標(biāo)。
他想在情婦那里“東山再起”,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糟心的事情太多,他那方面的能力也大打折扣……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