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軍立刻歡喜天喜地道謝,拉著末年坐,要給他泡茶喝。
末年搖頭道:“喝茶就不必了,本將這就走了。”離開之前,他略帶深意地看了莫傾城一眼。
等到末年離開,莫傾城和墨軍同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就連一向腦袋遲鈍的碧云也看出了點門道來,拉著莫傾城問:“小姐,你說末年是不是懷疑我們了?”
莫傾城點頭,朝著墨軍笑:“還是你機警,一點破綻也沒有露出來。”她知墨軍是故意掩藏了自己的招式,然后裝出笨拙的樣子輸給末年的。
墨軍凝眉道:“可是現如今末年懷疑我們,那就說明,皇上很有可能也已經懷疑我們了,小姐,你看我們該怎么辦?”
“懷疑便懷疑唄,若是被皇上發現更好了!”碧云慢悠悠的說,在心里她還是希望莫傾城能夠和皇上重歸于好的。
莫傾城轉頭白她一眼,她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墨軍問:“小姐,你說我們要不要離開?”
莫傾城沉聲道:“現在想要離開已經是不能了,我們已經被征入伍,如果離開,那就是逃兵,逃兵是要杖斃的。”
“那怎么辦?”墨軍有些擔憂起來。
莫傾城將視線投射到遠處悠悠地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如今戰事吃緊,我也著實不放心皇上。我們平日里小心一些,盡量的不露出破綻就好。”
在縣衙里面,末年正在復命,“稟皇上,此人除了身材與墨軍相仿之外,其他屬下并未發現一絲與墨軍相仿的地方。那個莫遠雖說會些武功,但是與墨軍的修為是天差地別,招式也是完全不成樣子。”
夏夜凌聞言淡淡一笑:“那是你太小看墨軍的潛行本事了,他若是不想讓你發現,你就絕對不會發現。現如今要從墨軍的身上看出破綻只怕是不易,那就要從那個莫城和莫云的身上下功夫。”
末年道:“屬下看來,那個莫城甚為沉穩,若說她們是,那么莫城必然是華貴妃,那個莫云應該就是華貴妃的貼身丫鬟碧云了。”
夏夜凌點頭:“碧云這個丫頭畢竟心思粗,你就多從那個莫云身上找破綻吧。朕相信,如果真是他們,必然會有破綻。”
末年點頭下去了。
末年走后,夏夜凌盯著窗外想了許久,想著想著唇角不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瞬華,如果真的是你,朕這次可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第二日,墨軍就去先頭軍那里報道了,連帶著鋪蓋卷一起搬走。
莫傾城和碧云還有些擔憂,不知道后面會安排一個什么男人進來跟他們一起住。誰知道一直到了傍晚,都沒有人搬進來,看樣子是不會有人來了,莫傾城和碧云輕輕松了一口氣。
不幾日,又有一批草鞋需要編織,梁喜從外面招募了一些婦女,讓莫傾城和碧云管理和教會這些婦女編織。
為了不讓自己的技藝流傳出去,莫傾城和碧云只教她們編織鞋面,她兩人就只管編織鞋底。
這樣勞作了幾日,有一天晚上,莫傾城和碧云洗洗,正要上床,卻聽見外面“噗通”一聲響。
碧云跳起來,下床推開門看,卻見他們門外躺著一個人,因為晚上有些暗,看不清樣貌,只看到他穿著一身戎裝。
莫傾城也出了門,看到這情景和碧云對視了一眼,兩
人上前去輕輕推了推那人。一靠近那人,便聞到一股非常濃烈的酒氣,刺鼻得很。
她示意碧云搭把手,二人合力將趴伏在地上的男人翻過身來,湊近了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呀!是末年,小——二哥!”碧云輕聲驚呼。
莫傾城點頭,眉頭微皺:“末年是大將軍,怎的能喝得如此爛醉?咱們先將他扶到屋中,讓他在大哥的鋪上躺著吧。”
于是二人將末年扶進屋中,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大概就像一個死人那樣重,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將他放倒在墨軍之前睡的鋪位上。
鋪位上沒有褥子,也就是勉強這么躺著,碧云連忙拿過自己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他一進屋,整個屋子都彌漫了濃濃的酒氣,碧云輕嘆一聲道:“他這是喝了多久啊,竟然醉成了這樣。”
莫傾城不說話,沉思了一會道:“但是他喝醉了,為何到我們這個院子里來呢?這里住的都是后勤補給的士兵和兵總。”
莫傾城話音剛落,便聽見梁喜的聲音吵吵鬧鬧地在院子里響了起來。莫傾城朝碧云使個眼色,碧云立刻就出去看了。
不一會碧云進來稟報:“果然是梁喜,他喝了個爛醉如呢,我問他跟誰喝酒來著,他說跟好多大將軍,就在離我們院子不遠處的一個酒肆里。”
碧云轉頭看著末年道:“想必末年也是喝醉了,踉踉蹌蹌的就闖進我們的院子里來,倒也巧,就這么倒在外面的屋門外!”
莫傾城冷哼一聲道:“希望是巧合。”
二人生怕末年半夜里會醒來,也不敢脫衣,和衣睡下來,共蓋一個被子。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碧云起身想要去茅廁,才剛剛坐起,就忽然間被一個大手一把扒住了肩膀,嚇得她差點沒有驚呼出聲。
轉頭,她看見末年捧著腦袋坐起身,睡醒惺忪地問:“你干嘛去?”
碧云掙脫了他回答:“去茅廁。”
“那好,我們一起去!”末年說著就行動迅速地從鋪上下來了,拉住她的肩膀,“我的腿還有些軟,你扶著我點。”
碧云的臉在暗夜之中一下子紅了起來,想要掙脫他吧,見他腿發軟的樣子,又怕他摔了,只好咬著牙,扶著他出了屋子。
兩人走了幾步,末年忽然停住腳步道:“行了,別走遠了,隨地解決了算了,我的腿真正軟得厲害,走不動了。”
碧云驚道:“在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就去墻根那里解決了算了!”說著拉著碧云就往墻根走,一邊走一邊開始解褲帶。
碧云羞得那個要死,連忙輕聲叫道:“不行不行不行!你……你在這里解決好了,我要去茅廁,我肚子疼得很,要解大手!”
她說完就掙脫了末年的手,急匆匆地朝著后面的茅廁跑了過去。
后面的茅廁是個單人間,進去之后可以從里面鎖上門,正因為如此,碧云和莫傾城才能這么久都不暴露女兒家的身份。
末年踉蹌了兩步,看著碧云的身影蹦跳著跑到了后面去,眼中精光閃了一閃,然后才靠著墻根,尿了一泡。
末年尿完便又踉踉蹌蹌地回到屋內去,重新躺倒在了鋪上,不一會便睡著了。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了。
第二日早起,他裝作非常詫異的樣
子看著莫傾城和碧云問:“本將怎的在這里?”
碧云因著昨晚的事情,對他還有些生氣,嘟著嘴不回答。莫傾城便微微一笑道:“回將軍,昨晚您大概是酒喝得有些多,睡倒在了我們兄弟二人的門前,于是我們兄弟便扶著你進屋來睡了。”
末年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如此就多謝你們了。”隨即站起身告辭而去。
等到末年走后,莫傾城轉頭問碧云:“昨晚你們倆是怎么回事?”
碧云噘著嘴道:“他……他拉著我一起在墻根那里小解,我是個女孩兒家嘛,怎么能……”
莫傾城盯著她,半晌不說話。
碧云被莫傾城看得心里起毛,惴惴地看著她不敢說話了。
莫傾城忽然道:“他該不會故意裝醉試探我們的吧!”
碧云心里一驚,道:“應該不會吧,昨晚他身上那酒氣,那么厲害,說話行動什么的,不像是裝的。”
二人疑惑的當口,末年已經去了縣衙,覲見了夏夜凌。
夏夜凌見他進來,立刻傾了身子問:“怎樣?”
末年低頭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夏夜凌聞言微微笑道:“看來,果不出我所料。”
末年道:“可是皇上,也不能單憑這個就斷定他們是女子啊,就算斷定他們是女子,也不能確定就是華貴妃呀!”
夏夜凌悠悠道:“所以,朕要親自試探試探。”
不幾日,編織草鞋的任務終于完成,碧云和莫傾城累得精疲力盡。
這日,終于稍微清閑一些,碧云揉著自己的手指頭對莫傾城抱怨:“二哥,你還記得那個王家姑娘嗎?長得又矮又丑的那個女人?”
莫傾城微微一笑問:“怎么?”
碧云噘起嘴道:“她竟然趁著我教她編織的時候,占我的便宜,把自己的肥臀在我的腿上蹭去蹭去,還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真是讓人惡心!”
莫傾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那不是很好,證明你有吸引力,只怕是沒幾天,便要有人來找你說媒了!”
碧云見莫傾城嘲笑自己,跺腳撅嘴,小女兒態十足:“你又取笑我,我是能娶妻的人嗎?”
“怎的不能娶妻呢?只要是男子,都可以娶妻生子!”莫傾城還沒有回答,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卻忽然間在他們的身后響起。
二人心里一驚,猛地扭身看,這一看不由嚇了一跳,趕忙地跪地行禮:“皇上萬歲!”
夏夜凌微微含笑伸手讓她兩人平身,莫傾城這才看清,夏夜凌穿著一件尋常百姓的衣衫,看樣子是微服私訪來了。只不過,他微服私訪也該是去拒遠城中,又何故來她們這里?
夏夜凌的視線落在莫傾城的臉上,想要從她這張平凡的面孔中看出一點顧瞬華的影子來,除了那雙眼睛透著冷靜之外,別的還真的是找不到一處相似的地方。
于是,他微微一笑轉頭看著碧云問道:“你倒是說說,你為何不能娶妻生子呢?”
碧云心里一顫,嚅嚅的說不出話來。
莫傾城忙道:“稟皇上,舍弟的意思是,現如今我們兄弟正在征戰沙場,生死還未能定論,如今談婚論嫁娶妻生子,萬一他日有個三長兩短,不是害了人家的閨女么。更何況,這里到底還是軍隊,也不能談婚論嫁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