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小區的開發項目被突然殺出來的艾達地產搶到了手,這自然讓世紀地產很意外!
意外之余,瞿濤頗為震怒,“艾達地產?香港的地面上什么時候冒出這么家公司?給我查查!”
以世紀集團的資產和人脈,要查艾達地產的注冊信息并不困難,僅一天的工夫,一疊資料便被放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的桌子上。
瞿濤西裝筆挺,坐在闊氣的辦公桌后,懾人的目光盯著資料上女子的照片,挑唇意味不明地笑,“徳裔?大陸?”
在他桌上的,是艾達地產在大陸成立的資料,已經來港注冊公司的時間、注冊資金和公司所在地。
十天。
僅僅來港十天,就從在地產行業里滾打十年的世紀地產手上咬下塊肥肉來。
膽子不小!
聽聞,艾達地產的老總艾米麗是中德混血,美國知名大學的MBA,管理界菁英。兩年前從德國來到大陸發展地產行業,作風雷厲務實。經典案例便是收購了內地青省的省會城市青市黃金地段的一塊地標,那塊地因傳聞挖掘出金代墓葬而頻出事故,這位德裔的老總不懼邪鬼之說,果斷買下,最終獲益匪淺。
艾達地產以此起家,在兩年內拿下青市多處商業地標,發展勢頭旺盛。據商業周刊預估,艾米麗的身家應該在十億左右。
瞿濤笑了笑,十億,就敢跟世紀地產碰?
以卵擊石!天真的女人!
“哼!這么短的時間,他們肯定還沒拿到審批,手上只有居民的拆遷補償意向是沒有用的。打電話約地政陳署長,我請他吃頓飯。”瞿濤坐在辦公桌后,對進來的主管說道。
“好的。”主管點頭,“地政暑不批,拿到意向有什么用?香港是法治社會,但也是講人情往來的。以為居民的合同都在手上,就能拿到審批?笑話!她就沒想想,拿不到審批的話,這些合約在手,違約金她要賠多少給居民?”
瞿濤一笑,老謀深算,“新注冊的公司,又是內地來港,先拿到意向再向地政申請審批,比較容易過關。這女人這點上還是有點經驗,只可惜還是天真。合約是代表意向,但卻是把雙刃劍。審批到手,合約就代表一個利字,審批不到手,代表的就是個虧字。呵呵,二十來歲,一身沖勁兒,好是好,就是不自量力了些。這點身家跟世紀地產碰,我怕她是要碰得頭破血流,回不了國了?!?
主管也跟著笑了笑,但臨走時卻想起件事來,“對了,董事長。陳署長聽說最近正被廉政署的人調查,未必會見我們。若是他不肯見……”
“不涉權錢交易,只是講人情,吃頓飯,廉政署的人還能妨礙公民正常人際交往?”瞿濤笑哼一聲,“陳署長要是不應,那就找寧主任。”
“是?!敝鞴軕?,這才出了辦公室。
瞿濤手按在桌上資料里女子的照片上,起身,不在意地笑了笑。
而就在瞿濤桌上放著艾達地產公司的資料的時候,三合集團的總部大廈。
三合集團的總部坐落在皇后大道,高近三百米的現代建筑,簡約,尊貴,霸氣。而董事長辦公室里黑色鎏金的色調也彰顯著唯我獨尊的氣度。
只是此刻,辦公室里氣氛詭異。
一切皆源于一摞調查資料。
這份調查資料可有些厚,自從擺上了戚宸的辦公桌,氣氛就開始叫人猜不透。
只看到埋首在桌案后的男人眼眸微瞇,沉黑的眸盯著厚厚一摞資料上的少女,盯得死死的。
他笑,跟平時不太一樣,有些暢快淋漓??墒撬?,又覺得跟平時一樣,有些危險冷噬。
屋里的展若皓、韓飛和洪廣互看一眼,大哥這是怎么了?
中邪了?
戚宸卻絲毫沒有覺察出三名下屬怪異的目光,他只盯著眼前的資料。資料上全是內地周刊報紙以及媒體報道的資料,厚得讓他在把資料接到手的時候,著實愣了愣。
沉甸甸的重量,代表著被調查的少女不凡的背景。
資料上,全是少女身穿旗袍含笑而立的驚艷身姿。她氣韻古典,是少見地能把旗袍穿出歲月古韻的美人。
美人。
戚宸自認見慣了長得不錯的女人,在他身邊出入的女人每一個都是美女??吹枚嗔耍騺頉]什么感覺。女人,也就長那樣,一張臉精心描畫,身材高挑,前凸后翹??炊嗔藳]什么區別,無趣。
這些女人在男人眼里是美女,但在戚宸眼里,一直覺得區別不大。不過,這不代表他沒有審美觀,什么都湊合。相比起那些不能看的,在三合會周圍出入的,姑且稱之為美女吧。但美女也就是長得能看的女人而已,在戚宸眼里,從來沒有在看到一個女人的時候,頭腦中掠過“美人”兩個字。
美人二字,并非誰都能詮釋。
但眼前資料上的少女,無論是莊重的、淡雅的、恬靜的,亦或是嬌俏的,總能在她身上看到悠然寧靜的氣韻,贊美、追捧,盛世榮耀,她就立在那里,淡笑不經。
她悠然恬靜的眉眼充斥著每一篇報道,普通家庭,白手起家,一手創立華夏集團,曾兩次轟動內地商界,被譽為傳奇的少女。
在青省,她家喻戶曉。在內地,她的名字在商場圈子里如雷貫耳。
在香港,沒有人知道她。
但她來了。
她在名校圣耶女中讀書,學生身份,看起來默默無聞。
看起來而已。
戚宸森然笑起來,開學就打服了阿南的事先不算,他是不是可以把前陣子香港風水界的風雨算在這女人頭上?
今天再看不出來,他戚宸就白在黑道混了!
唐老在半個月前去過一趟戚家,對那晚在余九志家里的事做出過解釋。他說,一來一往,扯平了。
哪門子的扯平?
唐老沒細說,只說在他還不知情的時候,曾對那女人下過殺手。而他的大弟子正是因為這件事,才在后院對他動的手。
他曾對那女人下殺手?他怎么不記得?
唐老不肯說那女人的身份,連她的真容也不肯透露給他。他不知有多郁悶,但那天唐老親自登門致歉,又是因為久別重逢,爺爺激動得不得了,當即還把他給訓斥了一頓。說他做事霸道莽撞,這件事日后不許再提,更不許記恨。
這件事不了了之,他多番調查,這女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香港風水界的大戰一結束,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世上很多事都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個因為阿南被打,他簡單的一句“查”字,竟然摸著了她的蹤跡!
他確定是她!
夏芍這個名字,他原本就耳熟,這才讓人去查的。在拿到資料的那一瞬他就想了起來,華夏集團!這個華夏集團,他聽說過,當初有幫里的消息稱龔沐云莫名其妙竟去參加內地的企業家年會,一查之下,據稱他與華夏集團的年輕董事長走得很近,兩人竟到了約見一起吃飯的程度。
戚宸當時并未要看華夏集團的資料,甚至聽屬下報了名字也沒往心里去。無論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在他眼里,龔沐云在意的人就等于死人。他從來對死人的事不感興趣。
但那次暗殺失敗了,派去的人都死了,那名女殺手倒是被送了回來,只是手腳扭曲,不成人樣了而已。
后來他在去國外的路途上出了一次邪門的事故,險些喪命。要沒有唐老在他小時候給他的護身符,他命只怕不保。之后他療養了一段日子,再后來,龔沐云跟美國黑手黨杰諾賽家族的二公子杰諾聯系上,他從中阻撓,精力都放在了美國那邊,對刺殺未死的華夏集團的董事長,壓根就懶得再去想。
他從來沒想到過,他會遇到她。
從來沒想到過……
但他在拿到華夏集團資料的一瞬,他就確定是她了。她竟然在內地的上層圈子里是很有名的風水大師,她跟龔沐云感情很好,現在還在香港。而且,她也姓夏!
戚宸只知她姓夏,卻一直不知她名字。
但今日,風水師,龔沐云,香港,姓夏!
世上哪有這么巧合的事?世上絕沒有這么巧合的事!
女人!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戚宸笑了起來,又是那種像是暢快、像是森然的笑。
你倒是玩轉所有人?。≡谙愀蹟噭语L雨,余王曲冷都被你拔了,滿世界的目光都在看著你的時候,你玩消失,躲進校園里上課。
呵呵,這種把全世界都耍懵了的感覺,很爽?
戚宸一掌拍在厚厚的資料上,笑著起身,沉黑深邃的眸里是耀眼如陽般的光。隨即看向展若皓,命令道:“聽著,不準找她的麻煩,除了我。”
???
展若皓、韓飛和洪廣都愣了。
“大哥,小南剃了光頭,因為她?!闭谷麴┟蛑?,表情嚴肅古板。他并非質疑戚宸,但關乎親妹妹,他怎么也得說句話,“我可以不以三合會的名義找她麻煩,但身為小南的大哥,我必須找她談談人生。”
戚宸一笑,牙齒潔白,看起來心情很好,“我找她談,我替你教訓她?!?
“大哥?”展若皓愣住,洪廣張著嘴,嘴里差點塞顆雞蛋,韓飛則挑了挑眉,眼瞇起來,笑得像只狐貍。
這女人的資料,拿來前他看過了。
大哥有興趣?這可真是稀奇事!
戚宸卻轉過身,負手望向窗外,目光落在圣耶女中的方向,笑容又帶起點森然,“這周末找點時間,把行程排一排空出來,去逮人!”
……
身份已被識破的事,夏芍自然是不知道,但她卻得知了另一件事。
艾米麗在課間的時候,給夏芍打了個電話,“夏總,永嘉小區的開發申請已經遞上去了,但是地政那邊沒批。理由是我們是內地企業,還不太了解香港地產運作,永嘉小區在旺區,怕我們運作不好,影響市容??傊?,他們的意思是,還是交給本地的地產公司開發比較好。”
“這是誰的批復?”夏芍問。
“一位姓寧的主任?!卑惖?。
夏芍卻笑了,“不必理他,這件事交給我。我讓你準備的新聞發布會,繼續去準備,別耽誤。周末照常召開?!?
夏芍這么說,自然是有解決的辦法。這點,艾米麗從來不懷疑她的神奇能力。于是她應下之后,便掛上電話,去準備新聞發布會了。
而夏芍卻是放下手機之后,便趁著課間時間,去了趟校長室,跟校長黎博書請了假,“校長,我下午放學后,想請假外出一下,晚上查寢前會回來?!?
夏芍之前請了兩個月的假,便說是公司上的事務纏身,如今來了香港,公司事務自然也是不能丟下不管的。她一說請假,黎博書便想著定是公司上的事,這便笑了笑,關切問道:“怎么?事業上又有事需要勞心了?呵呵,年輕人雖說是拼搏些好,但也要注意身體,合理安排時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早去早回?!?
夏芍笑著謝過,去找教務處林主任開了假條。林主任對夏芍是很有意見的。尤其是她報到頭一天晚上,曾威脅說要去教育署投訴學校,她便對她有著很大的成見。見夏芍來請假,林主任臉色自然不好看,但也沒辦法,校長親自打電話讓她開假條,她只好板著臉照辦了。
對于林主任的冷臉,夏芍一點也不在乎,拿著假條就優哉游哉地晃回了教室,等下午放了學,便拿著假條出了校門。
夏芍并沒走遠,她去的地方就在學校轉角處的一家咖啡廳。
咖啡廳里設私人包間,夏芍報了名字,服務生便帶著夏芍來到了二樓盡頭的一間包房。進去之后,一名中年男人已經坐在那里焦急地等了。
中年男人身量略高,身材微微發福,不停地在屋里搓著手來回走,聽見有人敲門便即刻去開門,但門一開,他看見進來的人時,卻愣了愣。
“請問,你是?”
夏芍悠然一笑,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對服務生道:“我不要咖啡,給我來壺碧螺春。”
服務生聞言退下去,中年男人卻還是站在門口,有些怔愣。
夏芍也不多言,只抬眼看了男人一眼,便笑道:“陳署長,月前你抽中第十三卦,我斷你定有官非在身,求名不準。如今再看你,眉黃眼昏,天倉發青,看來你這官非若不好生處理,恐有牢獄之災。”
陳達一愣,驚惶地看向夏芍,“你、你是?你怎么知道……”
夏芍垂眸一笑,這人名叫陳達。巧的是,他正是她在余家跟余九志約戰相斗解卦那晚,到場的政商名流之一。而更巧的是,他目前任地政總署的署長。
世上之事,本就是無巧不成書,夏芍也沒想到,當晚她本是隨口說了句,讓陳達日后有事找他,便被他聽到了心上,當時就給了夏芍一張名片。
而這張名片被夏芍揣在身上,她并沒有忘,只是世上很多事,解人燃眉之急猶如雪中送碳,一定要把機會用到點子上。今天艾米麗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時機到了。
她從校長室出來后就給陳達打了電話,陳達接到夏芍的電話很是驚喜,當即就答應見面,并把地點選在了夏芍方便的地方。
陳達早就想找夏芍了,奈何余家那晚之后,香港風水界風波鬧得太大,老風水堂的大師們一個個都閉館不見人,說是在處理內部事務。之后,等到事情處理完了,陳達再想找夏芍就找不到了!
他不是沒想過去老風水堂那邊,找唐大師或者張大師幫忙化解,但兩位大師忙得很,尤其是唐大師,他離開香港十余年后歸來,不少香港老一輩的政商要員都紛紛請他敘舊,他的預約早排到了年后!張大師也一樣,老風水堂那邊缺人手,莫說是大師了,就是普通的風水師,也是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陳達想預約上,怎么也得明年!可他的事情,只怕是等不到明年了。
正當他以為這次沒救了的時候,今天中午,意外接到了夏芍打來的電話!
這可稱得上是意外之喜了!陳達哪有推拒的道理?他甚至連明天都等不了,當即就約定今晚見面!
只是,約見的地點很奇怪,竟在圣耶女中附近,而且來跟他見面這名少女,也是穿著一身校服。
她是圣耶女中的學生!而且模樣他并不認識!
有那么一瞬間,陳達背后直冒冷汗,誤以為自己是中了對手的圈套。說不定對手是布了個局給他,說他在此私會學生,曝出什么丑聞來呢?
但下一刻這少女說的話卻叫他愣了。她說出了那晚他抽的第十三卦!而且言談之間,怎么看都是名風水師的模樣!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少女是什么人?
夏芍并不說話,而是悠然從容地在沙發上坐著等。直到服務生把她點的碧螺春送來,她自斟了一盞,又給陳達斟好推去對面,這才笑了,“我之前在余家,因有些原因纏身,而不能以真容示人,此時事了,恢復真容,倒也無妨?!?
她語氣動作皆是慢悠悠,陳達卻是張著嘴,著實愣了愣。
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她就是那晚的人?唐大師的嫡傳弟子?
“夏大師,真的是你?你、你是唐老的……”
“我師父是唐老?!毕纳中χ斐鍪?,“夏芍。”
陳達愣了愣,趕緊過來跟她握手,夏芍卻趁勢一翻陳達的掌心,一眼落上去便笑了笑,“掌硬,灰氣繞月角,土星有青光,乾宮暗,女禍!太陽線現訴訟紋,官非涉及金錢,但并非受賄,而是被人抓了把柄,倒霉受牽連?!?
陳達登時收回手,臉色刷地就變了!
夏芍一指對面沙發,示意他坐下,道:“陳署長,生辰八字勞煩給我看一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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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十號沒到,裝修隊還沒來,這兩天我盡量萬更。明天就不拆著分開發了,晚上更,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