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涵見楊若不說，也不好再問。她見母女并不坐臟板凳，趕緊把自己屁股下面干凈些遞過去：“伯母，你坐吧！”

楊母看了看，見是雨涵坐過的，這才接過來坐下。楊母四周瞄了瞄，眉毛一直皺著。直到看見雨涵和李雨，見倆女孩天生麗姿，棚戶區難掩二女的容光，稍稍點頭。

李雨進了屋子，不一會，母親便被扶了出來。母親看見楊若，頓時一亮：“這不是若若么？怎么，你來找李牧是嗎？”又把目光轉向楊母：“這位是？”

“這是我媽媽。”楊若很小聲的回答，并不敢與李牧母親對視。

楊母便笑道：“大姐，你是李牧的母親吧！我今天帶女兒來，是想和你說些話兒。你看哪里方便些？”

“啊！”聽說果然是楊若的媽媽，母親有些不知所措。母親是認識楊若的，也從楊若總是來找李牧中看出，自己兒子與這個女孩之間隱約發生什么。母親更知道楊若是出自富貴之家，父親是企業家，媽媽是一個高官。此刻見楊母來，不會是想對自己說些吧？！

母親想要把母女二人往里面請，但小屋子里面很昏暗，即便是夏天，里面也總有股發霉的味道。像楊若母女這樣的富貴人，定然受不了。母親略想了想，還是從里面找了最干凈的桌椅，笑道：“還是在這說吧！家里挺亂的，也不好見客。”回頭對李雨道：“雨兒，你去里屋拿些待客的糖果，有貴客來了！”

“哎！”李雨也從母親嘴里聽過楊若。此刻一見，發現楊若姐姐果然美麗不可芳物，身上穿著紅色的衣服，如同嬌艷的玫瑰，讓人怦然心動。連李雨見了都暗嘆一聲：這個姐姐好漂亮！突然想起哥哥好像和這個女孩挺曖昧的，不會……李雨不敢多想，羞著臉趕緊進屋取糖果去了。

“大姐，別這么客氣。我說些話就走，不用麻煩。”楊母淡淡道，但見李雨進去了，也不便阻攔。

楊母的眼睛四處看看，柔聲問：“聽說大姐最近身體不好，可要多注意些身子啊。”

“恩。這是一定，兄妹倆還指望著我那豆腐攤攢學費呢！”

“恩！大姐就是勤勞肯干。不過女人也要多注意保養，不然容易衰老……”

“哎……說是這么說，但哪有閑心思多想，大妹子見笑了。”

“大哥呢！賺錢嘛，就是男人該做的。”

楊母與李母隨意拉著家常，倒讓李母母親有些受寵若驚。暗道楊母雖有股盛氣凌人的氣勢，但說的話卻是平易近人，貼心窩子舒服。

旁邊李雨做著功課，雨涵因與楊若相熟，便相互聊了幾句。但見楊若緊緊抿著嘴巴，說話顯得很矜持。看樣子并不想和自己多說什么，雨涵笑一笑，便不再多說。畢竟，楊若出塵的氣質，以及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高中時代便有了。像楊若這種站在梧桐樹上的金鳳凰，嬌柔美麗，定然是所有人都追逐的對象。帶些小驕傲也是理所當然。

楊母和李牧二人正有說有笑聊著，楊母見火候已到，突然話鋒一轉：“大姐，你們家李牧呢？怎么沒見他出來玩？”

“我們家李牧這幾天都不在家，說是找同學玩去了。”母親淡淡一笑，知道楊母恐怕要說正事，心里咯噔一下，卻仍笑道：“怎么？大妹子找他有什么事兒？”

“是啊！他去同學家玩？”楊母黛眉一皺，輕聲道：“不對吧！我怎么來的時候，看見你們家李牧在那個鼎盛夜總會那玩？就離這兒不遠的。我和我女兒親眼看見。”

“啊！”李牧母親也是一愣，有些不信道：“我想你大概看錯了吧！牧牧說他要去的同學在周邊一個縣城，說是要在那住個幾天，怎么可能還在你說的鼎盛夜總會啊？”

“大姐啊，我可真沒騙你。我不認識你們家李牧，但我女兒卻認識，我女兒親口告訴我的。而且還看到你們家李牧和一幫黃毛綠發，不三不四的小青年在一起，抽煙喝酒，手上和身上也都全是紋身呢！”

“這……不……不可能吧？我們家牧牧一向很乖。”母親雖然知道李牧最近行蹤不定，但從前李牧都是一副乖乖學生的樣子，根本不像楊母所說那樣會跟社會待業青年在一起。聽了楊母的話，自然不相信。

“很乖？！”楊母冷冷一笑，淡淡道：“大姐，我看你不是天真，就是你兒子隱瞞的功夫厲害，到現在還把你隱瞞在骨子里。連我女兒現在都知道，你兒子李牧在外面究竟干些什么。聽說他總是打架斗毆，尋仇滋事，在公安局里面都有檔案的。”

“啊！”這一下，可把李牧母親給嚇得，剛才還好好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顯然是被楊母的話給嚇到了。

連雨涵和李雨也都皺緊眉頭，不相信楊母所說的話。

見所有人目光都盯著自己，楊母接著冷笑：“看你們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們都還蒙在股里。我和公安局謝局長是好朋友。為了你們李牧的事，我還特意到公安局里面，調閱他的檔案看看。一看不得了，乖乖，發現你兒子李牧這個暑假里，光打架案件就是十數起，拿刀耍流氓更是不計其數。你兒子早已經是公安局重點關注對象，你居然到現在還被蒙在股里？！”

“這……不會不會……肯定不會！我兒子他很乖……”李牧母親手足無措，實在難以接受楊母所說的話。

“乖？呵呵，大姐不信的話，就問問我女兒好了。”

楊母笑盈盈道，向楊若一使眼色，笑道：“若若，你來告訴李牧的媽媽，告訴他兒子在外面干什么。”楊若遲疑了一下，不敢反抗，強忍著難受撒謊道：“是……是的。他是和……和一幫小流氓混在一起。”說完這句，楊若本想閉嘴不言的。但見母親眼色又使了過來，楊若不敢違背，想了想，最終還是違心的道：“而且……而且他……還想……對我使壞過，不過被我逃了。”這些話，都是楊母昨天特地交代楊若的，楊若不敢違背母親，只能選擇順從。

“啊！！！”李牧母親嘴巴張得老大，顯然是被楊母和楊若一番話震驚住了。李牧母親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居然會干這些畜生事兒……

連雨涵和李雨聽見了，都紛紛大吃一驚。

“這還不止呢？！大姐恐怕不知道吧？！你那好兒子啊，如今不但書讀得好，在咱北湖的黑道上，還有個響亮的外號呢，叫什么？叫兇閻王。嘖嘖……多氣派的名字啊！”楊母撇撇嘴，頓時把李牧的母親說得頭昏腦脹，滿臉的窘態。

“不瞞你說，這次到你們家來你，沒別的意思，就是要大姐管管你們家李牧。最近你們家李牧老是騷擾我女兒。話雖不敢說多難聽，但還請你管教管教你兒子，別讓你兒子把那些痞子氣帶到我女兒身上來。你兒子不思進取，但我女兒還有輝煌的前程。”頓了頓，見楊母滿臉窘迫，有些手足無措，楊母便接道：“大姐，人窮不要緊，但志若短了，人也就毀了！我話今天就擱這兒。大姐若是能管教好你兒子，不讓他再來騷擾我，那一切好說。倘若你管教不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就由司法機關，代為管教了！”

楊母本就身居高位，話說到這份上，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李牧的母親一介平民，本就不占理，如今更是被楊母的官威嚇住了，李牧的母親臉色變了數遍，強笑道：“一定的……一定的，我一定會管教我兒子的。”說著滿臉愁容，暗想連楊若都這么說，而且公安局里都有檔案，那楊母所說不離十了。

李牧母親本以為自己兒子考上大學，定然會出人頭地，萬萬沒想到居然這么不爭氣，放著好好的前程不要，會混到流氓窩離去，心里傷心絕望，滿臉哀傷。倘若不是有小的在，差點便要傷心落淚了。

好不容易平復心中痛苦，李牧母親抬起頭來，也知道了楊若和母親這次是為什么來了。李牧母親臉上已是堅定：“大妹子只管放心，你女兒是天鵝，我兒子是蛤蟆。以后他再敢騷擾楊若，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那就好！”楊母要的就是這句話。此刻見李牧母親堅決表態，顯然認識到她兒子和自己女兒的差距，心中十分寬慰。

旁邊雨涵見李牧母親難過，突然道：“若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了解李牧，他肯定干不出你說的事情來。你不會是在騙嬸嬸吧？！”說完緊緊盯著楊若，雨涵感覺楊若在撒謊。

“哎呀……我……是……是……真的。”楊若不妨雨涵言辭犀利，頓時有些慌亂。她本不善撒謊，一撒謊便會手忙腳亂，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