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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天空(十八)

當我的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我只覺得頭痛的快要死掉了,整個腦袋像是被無限的重力擠壓過一樣,連思考也變得困難起來。身體更是不聽使喚,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才勉強睜開眼睛,再想有其他的動作是不可能了。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濛濛朧朧的,好像夢幻中的仙境一般,每一個模糊的輪廓上都散發著彩虹一般的美麗光暈,彷彿一個個美麗的精靈,曼妙而輕靈的向我盤旋而來。啊,它們是從遙遠的天邊歸來的仙子吧,因此纔有那樣炫目柔美的身姿,它們的腰肢是那樣柔軟,舒緩左右搖擺、搖擺……

忽然降臨的黑暗,帶走了我的美妙夢境。恍惚間,我只看到一個人影走進我的視線。

“你醒了啊。現在暫時還是不要看強光的好。”那柔和的聲音聽起來真讓人安心。“你想要什麼嗎?”

“啊,水。”我竭力呼喊,可是發出的卻只是沙啞的呵呵聲。

“哦,水嗎。你稍等一下。”不知道他是怎麼聽懂那連我都聽不清楚的話語。

“來。”隨著他輕柔的語調,一絲甘甜的液體滑進我乾裂的口中。

“夠了嗎?”他爲我擦拭嘴角。

“啊。”我滿足的嘆息,從來也沒有覺得水是這麼好喝。

“這樣啊。”他側著頭彷彿在笑。“覺得難受,就先睡一會。來,閉上眼睛。”他摸摸我的頭。

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困了。聽話的閉上眼,意識很快就又模糊起來。

風,撩起我額角的髮絲,帶來一陣清涼。夜,充滿濃密粘稠的芬芳,我擡起光,裸的腳丫,踩在略帶寒意的湖水中,濺起一連串的水珠。碧綠的湖水邊盛開著不知名的藍色的小花,一大片的隨著河岸蔓延到看不見的遠方。

我望著湖面上的點點碎金,不自覺的想起了碧落湖的傳說。

很久很久以前,是的,往往美麗的故事總是會有這樣的開始。在很久很久以前,每到清晨的時候,就有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來到草原的盡頭翩翩起舞,每一天,每一天她忘我的舞動,彷彿綻放的白色霧蓮。被她舞姿吸引來的人駱繹不絕,可是她完全不爲所動,仍然每一天不知疲倦的舞動,舞動。直到有一天,她筋疲力盡的倒下。在她倒下的瞬間人們看到了她絕世的容顏。啊,這是大草原上美麗的碧落公主,她拋棄了一切追隨自己的愛人遠離家園。但是她的愛人卻遠赴戰場。於是她就開始了她等待的日子。直到死亡的時刻,她都希望自己愛人歸來的時刻可以看到自己最美麗的舞姿。人們將她埋葬在她倒下的地方,希望她可以第一個看到她愛人的歸來。一天又一天過去了,直到那個清晨,一個年輕人隨著晨光打馬而來。他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碧落,碧落。”從清晨到日落,他徘徊在那片草地久久不肯離去。第二天清晨,人們再沒見過他的身影,但是碧落公主埋葬的地方,卻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人們爲了紀念碧落公主的故事,就給那個湖起名爲碧落。

似乎所有傳說都不盡完美,總是帶著那麼多的遺憾。我合上眼微微嘆息。就像碧落公主與她的愛人一樣,我的人生中也有著無法挽回的遺憾。

螢火蟲的點點星光,在我眼前歡唱,這是夜晚與自然的奇蹟,我伸展雙臂與它們擁抱,我相信,這一刻所有的星光都只爲我而存在。

星光緩緩飄蕩,彷彿在爲我指引前進的方向。我跟隨著它們緩步向前,期待一個未知的驚喜。

鼻間傳來濃烈的花香,腳趾在鬆軟的花瓣上踏過。這是桃花的盛宴,漫天飛舞的花瓣在夜色中輕巧的跳躍,風帶來的滿滿都是桃花的氣息。這真是一個太大的驚喜。我點起腳尖快樂的旋轉,讓滿身都沾染上花的芬芳,今夜我要嗅著花香入眠,一定,一定會有一個美夢呢……

突然桃花林化作紛飛的泡沫,天地整個旋轉起來。

“快醒來吧。”一個聲音傳入我的腦海。

我猛然驚醒。眼前的人,一頭惹眼的紅髮,精緻的臉上滿是呲牙咧嘴的笑意。

“你還我的桃花來。”我揪住他的衣角。

“什麼,桃花?”他放肆的大笑起來。“原來……,原來……,你……夢到桃花了。難怪笑的那麼怪異。”

“你什麼意思?”我惱怒的大喊,攪了我的美夢,還敢這麼囂張。

“你沒聽說過夢到桃花,接著就會交桃花運嗎?”他矯捷的衝我眨眨眼。“說說看,你夢到了多少桃樹。一棵就代表會有一場桃花運哦。”

“說說,說說。”他的腦袋朝我越靠越近。

“幹嘛要告訴你。”我用力退開他。“對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急忙岔開話題,再被他糾纏下去還不知道要被他嘲笑幾次呢。

“之前給我倒水的是你嗎?”我又問。

“啊,什麼?”他愣了一會。“哦,那個啊,呵呵。”他傻乎乎的撓撓頭。

“怎麼了,幫我倒個水有那麼不好意思說嗎。”我點點他的頭。“總之謝謝你了。”

“啊,不用,不用。”他擺擺手。

總覺得他的表現有些怪異,如果是平時的他,大概會主動承認並朝我要謝禮吧,現在怎麼會這麼客氣。

“幹嘛這麼看我,有什麼不對嗎?”他有些心虛的避開我的目光。

“老實交代吧,有什麼瞞著我。快說。”我板正他的臉。

“這個,這個……,我向人保證過不能說的。”他可憐的拉著我的手。“你也不希望我失信於人吧。”

“你失信於人也不關我的事。”我別開眼。

“那這樣,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好不好。”他望著我的眼滿懷期望。

“好吧。好吧。就明天。”我最受不了別人的這種眼神了。

“不過,明天你就不用失信於人了嗎?”我突然想起來。

“這個……”他神秘的笑笑。“我會有辦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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