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你這孩子,走路怎么這么不小心。楊善誠聽到響聲,扭頭看到肖遠坐在地上,半心疼半責(zé)怪道。
我沒事。
肖遠從地上爬了起來,把那張紙條緊緊攥在手里,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夏九瀅紙條上的話,回答外公的話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在楊善誠和肖常天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一樣,一起回房去了,肖遠并沒有跟他們進房,而是去了另一個房間,坐下后,把手里的紙條再次展開,再次看了看上面的那句話:肖遠,聽表哥說,你和一個唐颯的漂亮女人關(guān)系很親密,哼!
同時夏九瀅剛見到他時的驚喜,以及剛才和外公坐在一起的時候,和自己偷偷交換眼神時的嬌羞,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而這張紙條上的語氣也不像是在生氣,于是就有些迷惑了。
她這是什么意思?顧曉東在她面前,肯定不會說什么好話,難道她就不生氣,不吃醋?
肖遠想了半天,感到很不理解,于是干脆不想了,一切等將來見了夏九瀅再說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在對待夏九瀅的感情上,他自認(rèn)為現(xiàn)在是問心無愧的。
…………
肖遠父子在外公家里又停了一天,等到雪化得差不多了,外公才放他們離開,因為初四不同于初二,火車站肯定是買不到票了,所以,楊善誠給林明翰打了電話,讓他派車把肖遠兩人送回家的。
回到家后,還有兩天南州一高就要開學(xué)了,但是肖遠心情卻與先前有了很大不同,他即將在初六離開南州,而且以后很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因為回到家后,老爸告訴他,這所老宅子他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人,要賣掉了。
這一決定讓肖遠一時難以接受,于是他第一次和老爸產(chǎn)生了爭執(zhí),要求老爸把這所老宅子留下來,盡管他知道,這所老宅子在幾年后南州市老城區(qū)改造時,還是要拆除的,但是這里終究是他的根,是他長大的地方,被動被拆是一回事,主動賣掉又是另一回事。
肖常天最終屈從了肖遠的意思,決定不買房子了,而肖遠從老爸買房子這件事情里也領(lǐng)會到了另一點,那就是,老爸這次離開,真的會時間非常長,長到他都不打算回來了,那么肖遠去了江州,恐怕也將在未來的很長時間里,都不再回南州了。
人說故土難離,肖遠也是這樣,一想到自己離開這座生自己,養(yǎng)自己的城市,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心里就充滿了惆悵和不舍,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沒有再呆在家里看書,而是再次騎著自行車,把南州的大街小巷轉(zhuǎn)了幾遍,拍了大量照片,留以紀(jì)念。
時間很快到了正月初六,這天上午,楊靜宸親自開車來了,她是來接肖遠去江州的。
爸,我走了。肖遠拖著一個行李箱,里面有他的一些衣服和書籍,還有他拍的大量南州市井的照片,站在門口,對老爸說道。
走吧,到你媽家里,學(xué)的懂事一點兒。肖常天盯著肖遠的臉龐看了片刻,擺了擺手,說道,說完不再看他,轉(zhuǎn)身往家里去了,這一刻,他一向挺直的脊背仿佛佝僂了下來。
爸!
肖遠終于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流著淚大叫了一聲,撲通跪倒了地上,向著老爸的背影,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肖常天聽到兒子的叫聲,腳步頓了一下,最終沒有回頭,大步往院里去了。
小遠,走吧。楊靜宸把跪在地上的兒子攙了起來,勸說道,這一刻,她的眼圈也有些紅。
肖遠擦了一把眼淚,向老媽說:我沒事,走吧。
說完,他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生于斯長于斯的老宅子,把行李放到了車?yán)锏暮髠湎洌_車門,上了車,仍然戀戀不舍的看著自己的老宅子,目光不舍得離開,直到楊靜宸開車出了巷子,方才收回了目光。
往江州去的路上,肖遠因為心情原因,沒有說話,而楊靜宸要專心開車,同樣沒有說話,車內(nèi)的氣氛顯得很安靜,或者說有些沉悶。
媽,你讓我去哪個學(xué)校上學(xué)?在一個小時后,肖遠終于開口,打破了車內(nèi)的安靜。
江大附中,和小然一個學(xué)校。楊靜宸說道。
哦。肖遠應(yīng)了一聲,江大附中,他只是聽說過名字,其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是不管哪所高中,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江大附中是一所國家級重點中學(xué),條件比你原來的南州一高要好一些,而且在江大附中上學(xué),還有一個好處,將來你要考江州大學(xué)的話,會有很多優(yōu)惠政策,再加上你的那個數(shù)學(xué)建模競賽第一名,將來上江州大學(xué),會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楊靜宸又說道。
嗯。肖遠應(yīng)了一聲,沒有再說話,目光轉(zhuǎn)向了車外,天并不是特別好,讓肖遠覺得遠方的事物仿佛與他此刻的心情一樣,老爸為什么要離開,他們什么時候能再見面,不就像那充滿霧霾的遠方一樣嗎,隱隱約約的,想看又看清楚。
…………
中午時分,肖遠終于再次來到了江州的別墅,再次來到這里,他的心情卻與以前有了很大變化,先前他來這里,只是把這里當(dāng)成一個暫住地,因為他的家在南州,但是今天來到這里,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他的家了。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肖遠從車上下來,從后備箱里提出自己的行李箱,站在別墅前,愣了片刻,直到老媽喚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跟著她一起往別墅內(nèi)走去。
哥,你這次來了,終于不用走了,而且我們還要在一個學(xué)校上學(xué),你不知道,以你為這件事情,我都興奮了好幾天了。林然從別墅內(nèi)跑了出來,興奮的對肖遠嘰嘰喳喳說道。
肖遠笑了笑,林然的熱情把他心里的愁緒和不舍驅(qū)散了很多,心情逐漸好了起來。
進到家后,肖遠看到林明翰穿著一個圍裙站在客廳里,向肖遠笑了笑,說道:小遠,歡迎你。
肖遠愣了一下,此前他和林明翰在這個家里,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雖然見面都會給對方打招呼,卻像陌生人多過像一家人,而且肖遠從未見過他在家做過家務(wù),今天無論對他的問候,還是身上的圍裙,都讓他感到陌生。
我爸爸知道你要來,特意親自下廚,給你做了一頓歡迎宴,怎么樣,受寵若驚了吧?林然神色得意的說道。
謝謝林叔叔。肖遠笑了笑,向林明翰說道,不管以前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今天林明翰主動做出這個姿態(tài),這個情他得領(lǐng)。
先上樓休息一下吧,一會兒菜就都做好了,到時候我讓小然喊你下來。林明翰淡然一笑說道,說完轉(zhuǎn)身往廚房去了。
小遠,上樓把東西放下,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下來。楊靜宸說道。
肖遠提著行李箱上了樓,進到自己的房間后,卻發(fā)現(xiàn)房間已經(jīng)重新整理過了,原來的那個小衣柜已經(jīng)換掉了,換成了一個有三組門的大衣柜,電腦還在,但是電腦桌被換了一個方位,房間里又多了一張寫字臺和一把椅子,床上原來的被褥月全部換成了新的。
肖遠把行李箱放了下來,先打開了那個衣柜,卻發(fā)現(xiàn)里面掛滿了衣服,全部是冬天的衣服,從款式上來看,都是他的衣服。
又打開了另一組門,看到的是春秋天的單衣,第三組門里,都是夏天的衣服,另外在這一組柜的下面,還有一層,里面擺滿了一些鞋盒,都是一些新買的鞋。
把衣柜關(guān)上,肖遠的眼睛有些發(fā)熱,這些衣服中,原本老媽給他買的那些只占了少數(shù),大部分都是新買的,而且全部是在這兩三天里給他買的。
怎么樣,里面的衣服喜歡嗎?楊靜宸已經(jīng)進來一會兒了,看到兒子一次打開衣柜門再看,一直等到他關(guān)上了柜門,才笑著問道。
謝謝媽,不過我又不是女孩子,有幾件衣服穿就夠了,買這么多干嘛,都夠我穿好幾年了。肖遠抑制了一下情感,故作輕松的說道。
媽看你每次從南州來,翻來覆去都是那幾件衣服,就想著給你買一些衣服,結(jié)果買著買著,就買多了,還好你林叔叔認(rèn)識一個開家具城的朋友,讓他給送過來一套衣柜,否則這些衣服真就沒地方放了。楊靜宸說道。
說完,她從柜子里給肖遠拿出一套嶄新的衣褲,說道:你去洗澡吧,洗完澡換上這身衣服,下去吃飯。
好的。肖遠說道。
洗過澡后,肖遠剛換好老媽給買的新衣,林然就在外邊叫他了。
兩人一起下了樓,來到了餐廳,林明翰和楊靜宸已經(jīng)坐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小遠,快過來,吃飯了。楊靜宸擺擺手招呼道。
肖遠和林然坐了下來,林明翰端起了面前已經(jīng)倒好的紅酒,說道:小遠,歡迎你加入這個家庭。
謝謝林叔叔。肖遠向林明翰表示了感謝,舉起杯,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了。
這酒如同他現(xiàn)在的生活一樣,有些酸澀,有些苦,但是回味中,卻有一種讓人難以割舍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
《重生之王牌黑客》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