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守府中。
就在塔基來回踱著步子。心中惱怒不已之時。門外卻是有軍士來報。
“塔襲大人。城外南蠻子們正在叫罵。是否......是否。”
言及此處。那軍士卻是有些支吾不已。
而此間。聞聽此言。本就是窩火的塔襲卻是愈發的鬧心。以至於拎起一旁的軍士咆哮道。
“說了。他們罵就給他們罵。這些小事不要煩我。”
“可是......可是。”
面對自家大人這番舉動。那軍士卻似乎是有些委屈不已。
“此般支吾。作何道理。說。”
“大人。他們說.....說您就是個短命鬼。正藍旗的弟兄們那都是......還有。還有大人您的父親扈爾漢將軍是......是。”
“是什麼。”
“是癟犢子。是龜孫子.......”
“什麼。混蛋。混蛋。這羣混蛋南蠻子。”
聞聽此言。塔襲卻是睚眥俱裂。要說自打皇太極設立文館。教習漢文化一來。這些後金人卻是愈發的重視這漢人的倫理綱常。
故而當聞聽此等粗鄙之言時。塔襲卻是惱怒異常。
“大人。若是長久以往。怕是......怕是將士們失心啊。”
此刻。屋內一甲剌額真卻是出口言道。
畢竟此間塔襲率軍接防耀州一事。本就有些突然。何況軍中早有風傳。說是這些個正藍旗的勢力。大汗那是多不放心。這纔將他們安排在耀州駐守。借明軍之手。以消除異己。
而且最近從盛京之中。有流言傳出。說是正藍旗旗主莽古爾泰因爲與叛賊多爾袞多有勾結。已然被皇太極追奪封爵。下了大獄。
而其所部正藍旗。則是要被重新編制。其內大小軍官多做清理。
所謂無風不起浪。
要說對於正藍旗的旗丁們而言。卻是已然許久不見自家的旗主。就連當初塔襲率隊前來之時。的確也未見莽古爾泰送行。而是由鑲黃旗旗主皇太極的兒子豪格前來爲大軍送行。要說之初。若這正藍旗的旗丁們僅僅只是懷疑的話。那現如今。面對這一切種種。
那卻不再只是懷疑這般簡單。尤其是軍中一些牛錄。甚至說的甲剌們。更是心中有些惶恐。畢竟他們本就是莽古爾泰的人。無論與否。他們都已然烙上了烙印的。
如今若果真是莽古爾泰被下了大獄。那他們豈不會真是被皇太極做了炮灰。
思及這些。那個名叫顧納岱的甲剌額真卻是憂心忡忡。
要說這顧納岱卻也出生不凡。其乃愛新覺羅氏。乃是皇室宗親。其父親愛新覺羅·拜山戰死之後。顧納岱卻是襲承其父親三等副將。
其人本是鑲黃旗。後塔襲奉命出師耀州。皇太極以顧納岱爲甲剌。隨塔襲出征此間。
顧納岱的身份。塔襲自然明白。而且塔襲乃是扈爾漢之子。對愛新覺羅家族那是忠心耿耿。所以他不願相信那些流言。何況出征之前。大汗對他那是殷殷希冀。
“依甲剌所言。卻是該作何處置。”
“大人。此間你是主帥。顧納岱不敢逾越。只不過大人。此間若是久了。卻是怕發生變故。故而末將卻是建議梅勒大人。儘早處置。以安人心。不辜負大汗所託。”
聞此言。塔襲卻是點了點頭。
“吩咐下去。派斥候探查情報。看耀州周邊十數裡。可是有南蠻子大舉用兵之跡象。若果真只是小股隊伍。立刻派出馬兵。就地斬殺。”
“另外。通知城中駐守各軍牛錄以上大小官員。前來府中議事。”
耀州城西倉庫。
此間爲了穩定城中正藍旗軍官的思想情緒。塔襲卻是不得不臨時召集城中牛錄以上的大小將領前去議事。
俺兒緱身爲牛錄額真。自然也得出席這塔襲召開的臨時會議。
“他奶奶的。等下見了梅勒大人。一定要想辦法從這破糧倉出來。憋都快憋死俺了。”
一陣罵罵咧咧之後。俺兒緱卻是起身上馬。準備去往職守府。臨行前卻是不忘叮囑。好生看守這西城糧庫。等他溫都·俺兒緱回來。一定爭取爲弟兄們換個地方耍耍。
對於自家牛錄走之前所言。這些旗丁那自然是興奮的。要知道這種守糧倉的活。那就不是爺們該做的事。
而就在溫都走後不久。此間王徵南卻是已然率著數十個鐵血好手悄然潛行而至。
卻說此間這耀州城裡到處風傳。說是皇太極要剝奪莽古爾泰爵位。大清洗正藍旗的段子。這鐵血那是居功甚偉。
“大人。此間可是開始行動。”
眼看守軍的牛錄離去此間。卻是有衛士徵詢道。
“行動。”
而隨著王徵南一聲令下。不多時。早已在一旁喬裝已好的鐵血衛士卻是扮作一個賣酒的小販吆喝開了。
“賣酒喲。陳年老釀喲。不好不要錢。”
對於這一聲吆喝。一時間駐守此間的八旗兵丁卻是炸開了鍋。
陳年老酒。那可是好東西。自打這些正藍旗旗丁從盛京駐防此間一來。那卻是滴酒未嘗。肚裡的酒蟲聞著這個味那早就是已經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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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爲重要。塔襲禁酒。如今這卻是難得的機會。這些旗丁們怎可錯過。
“喂。你這漢人。酒水怎麼賣。”
“這位軍爺。小的這是小本生意。二十文一斤。不過既然是軍爺您要的話。算便宜點。十五文。十五文怎麼樣。”
一聽這一斤酒竟然要十五文。那旗丁卻是面色一變。
要說以往。這後金人那是沒有什麼金錢的概念。反正多是以物易物。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們後金人有了國家。有了政權。自然也就有了貨幣交易。
而對於這些八旗馬兵而言。一個月卻也不過二貫錢的薪水。一斤酒十五文。這也太貴了點。
雖說這戲那得演夠。不過欲迎還迎的功夫卻是還是做到的。
要知道這天底下哪有那小販不賺錢的。嘴裡喊著不掙錢的那是奸商。真不掙錢的那是非奸即盜。
所以討價還價下來。十文錢成交。
“兄弟們。牛錄大人不在。喝酒。喝酒。”
買下了整整一罈子燒刀子。東北人天寒。哪怕此間時節盛夏剛過。但對於自幼生長在老林子中的後金人而言。還是這酒夠味。
“大人。魚兒上鉤了。”
就在門口守衛糧倉的後金士卒聚在一塊。端著酒碗喝著這誘人香味的美酒之時。卻是哪有預料到死神已然巧至。
“再等等。”
不出一炷香的時辰。大倉外守衛的幾十號軍士卻是相繼麻倒在地。見此情形。王徵南卻是立馬吩咐下去。
“行動。”
隨著一聲令下。幾十號鐵血精英卻是蜂擁而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十多號後金軍士拖到一邊。將其剝下衣襟。一刀結果之後。王徵南卻是親自換裝。領著數十個喬裝打扮的衛士朝著倉庫大門而去。
臨行前卻是不忘吩咐下去。要剩下人等好生接應。
而就在王徵南親自帶隊。不出一呼吸間的功夫。城中一處竟是濃煙滾滾。
也不知是誰一聲呼喚。一時間整個耀州城卻都是甦醒了過來一般。
嘶鳴聲、呼喊聲、叫喚聲.......
一時間匯聚一起。好不熱鬧。
“大人。城西起火。可是要前去救火。”
一分得撥什庫(滿語。漢譯驍騎校。牛錄之下軍官)向一守備稟報道。
此間。溫都前往職守府與會。守備錫克德卻是看守糧庫最高官吏。賦有溫都離去後的全權。
“糧庫重地。不容有失。你速速帶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