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十兵衛乃是柳生家族當代家主,新陰流‘免許皆傳’高手,幕府將軍德川家光座上客,那些個被鬆平信綱派來的地方奉行面對著柳生十兵衛賭上整個柳生家族的榮譽,哪還敢上前勸說。…,
至於羅德憲卻也是一臉的沉重,不過此人向來以剛硬著稱,雖說面對著柳生十兵衛咄咄逼人,但是他卻是相信自家侍衛官的人品,是絕不可能對倭人這般羞辱的!
就在羅德憲欲要上前與之一番理論之際,有一人卻是率先上前道。
“今日乃我大明帝國與蒙古帝國會盟之日,陛下有旨,當是舉國共慶之時,爾等此般作爲,卻是要置我大明帝國於何處,置我大明皇帝於何處!”
說話之人,義正言辭,卻是字字帶刀,直誅人心!
此人不是別人,卻正是大明帝國龍虎軍團近衛軍直屬憲兵營營官劉體純,此間劉體純奉命督管此間秩序,如今這倭人當著諸多使臣的面,公然毆打藩屬國侍從官,這簡直就是**裸的打著大明帝國的臉,打著皇帝的臉!
劉體純本是出生草莽,當年跟著李自成造過反,後來李自成歸降朝廷得以招安,劉體純卻是從了軍,從秦威軍一直到龍虎軍團,若非朱建慧眼識之,恐怕劉體純到現在還是一介軍中小卒,哪能如同今日一般,成爲禁軍之中少校營官,所以對於皇帝劉體純是感激的,這是中國農民的本色。
如今倭人這般囂張跋扈,劉體純自然是挺身而出,加以叱呵,若這倭人果真是不識好歹,此刻將其拿下,在衆多使臣之中讓他們共同見證卻也是無不可。
而此刻,面對著一明軍將官的叱呵,柳生十兵衛卻是愈發的惱怒開來,他卻是一把甩開之前一直被其抓在手間的朝鮮侍從官,轉身朝著劉體純道。
“爾等不公,明明是這朝鮮鼠輩污衊我柳生家族在先,不但如此,更是污衊我天朝皇國,爾等明人不思分辨是非也就罷了,竟然這般袒護,卻是一丘之貉,讓天下人恥寒,還是說難不成真以爲你們大明是天朝上國,舉世無敵不成!”
“賊子膽敢!”
劉體純畢竟草莽出身,對於柳生十兵衛所言卻是有些氣惱,欲要拔出腰刀,與這柳生好看。
而就在此間,劉體純欲要拔出刀的手卻是被人被按了下去,劉體純看去,卻正是大明帝國外務部大臣史可法公。
“劉將軍,稍安勿躁,此事由本官來。”
“是,大人。”
見史可法出面,劉體純卻是拱手之後,退至一旁,畢竟史可法隻身赴蒙古,後又隻身與後金議和,此間種種卻是讓整個帝國上下爲之敬重。
對於劉體純躬身退至一旁,史可法卻是上前笑了笑道。
“這位想必是倭國德川將軍座下柳生家族族長柳生十兵衛先生吧!”
“正是在下,不知汝乃何許人是也!”
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中年儒生,柳生十兵衛卻是放緩了語氣,稍微平和了下來,畢竟此間日本國內推崇儒生,此乃德川幕府第一代將軍德川家康既定下來的國策,是爲德川幕府長治久安而考慮。
而中國乃是儒學起源之地,可以稱之爲整個東亞地區文化圈的鼻祖,故而此間面對大明帝國的儒生,柳生十兵衛所表現的卻是不同於之前與劉體純那般。
“本官乃是大明帝國外務部大臣史可法是也!”
“哦,你......你就是史可法?!”
對於史可法所言,柳生十兵衛明顯是有些驚訝,對於史可法之名,柳生卻是早已有所耳聞,雖說德川幕府實行閉關鎖國政策,但是長崎仍作爲對外貿易口岸,尤其是此間口岸對於中國商船不加以限制,故而此間來自大明帝國之內一些較爲重大的消息卻是可經由這些商船達到日本國。
再加上帝國這些年大力發展印刷產業,故而大量帝國報紙、雜誌、書刊得以進入日本國內,這也便是史可法被柳生所知曉的緣由。
何況乎,史可法隻身入敵營的這一種勇氣,卻是暗合武士道精神,故而在日本國上層社會極爲推崇,更是得到德川家族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的極力稱讚,這也就能解釋爲何聞聽史可法之名,柳生十兵衛所表現出的這般神態。
而對於柳生十兵衛這一舉動,史可法卻是笑了笑道。
“然也,不過此間聞聽柳生家主所言,本官卻是有話不得不說,不知柳生家主可是願意聽上一聽。”
儘管柳生此人對於史可法是極爲敬重,但是此間畢竟不是日本國內,二者現如今的處境很是顯然,敵對之人而已。
但是面對史可法這番話,柳生儘管極不願意聽其巧言一番,但是若直接拒絕,一則是與武士道精神不合,另外此家這般多的時臣都在,若果真那般,定會是有損德川將軍的榮耀。
其二,柳生卻是明白,此間史可法既然自報了身份,那麼這接下來的話,他柳生十兵衛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史先生請講!”
“柳生門主之前所言,本官以爲卻是謬哉!柳生門主以爲朝鮮侍從污衊門主,但是似乎這一切都不過是門主的片面之詞吧!我等到來,皆是見門主對於朝鮮國侍從一番窮兇模樣,這衆目睽睽之下,卻是不曉得可是還有人聞聽此言乎!”
史可法道出此言,一連問了三聲,人羣中卻是一片寂靜,不見半個人出來爲柳生十兵衛作證。
“你!”
面對這般狀況,柳生卻是有些氣急,而此刻,史可法卻是繼續道。
“柳生門主剛剛所言我大明國處事不公,此言更是謬矣!世人皆知,你柳生門主乃是爾等倭國新陰流劍道第一高手,這朝鮮侍從不過一尋常人是也,門主這般舉動,可是倚強凌弱之舉動,想來當著此間諸多使臣面,這公道當是自在人心!
劉將軍身爲我大明國禁軍執法,秉承聖意,維護此間秩序,像柳生門主這般倚強凌弱之舉,想來但凡是有正義道德之流,當是予以制止,故而本官以爲此不可爲之不公,反倒是天下大公之舉!鬆平信綱藩主,不知以爲何如?”
說罷,史可法卻是朝著人羣之中笑道。
“史大人不愧大明第一能辯之才,信綱深表信服。”
此時此刻,鬆平信綱卻是緩緩步出人羣,同樣一臉笑意,與此同時,卻是不經意給柳生十兵衛使了個眼色。
“爾等巧言令色,我柳生十兵衛不服,身爲劍士,我柳生要與爾等污衊之徒一決勝負,賭上我柳生家族的榮耀,爾等誰敢與我一戰!”
面對一個來自日本劍道高手的挑戰,一時間舉座皆驚,就連史可法都有些愣了愣神,而就在這時,身後卻是有一人應道。
“爾等倭人,不過螻蟻爾,豈能小瞧我大明無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