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幽幽的講述,男人們覺得自己好似沉在昆曲與烈酒的誘惑里-----
漸漸迷醉----
不經意地,我忽然感覺到了什么,
恍然的,好像看到了廟宇的禪房里,佛龕上油燈跳躍的火苗,
好像看到了一個朦朧的曼妙佳人,卻一身青衣素袍,淡淡的眸里有脈脈溫情,凝視著我。
隔著未知的距離,我與她默默對視,眼里閃動著盈盈淚光。
沉溺在亦夢亦真的幻影里。
像那句詩:我對你眉目傳情,你對我暗送秋波,目光交匯的地方,命運打了個死結。
我心里默誦著這首詩,把迷離的目光收回。可此時心再也收不回了。
劉斐然癡迷的望著她,心里默默地說:心總是在最痛時,復蘇;愛總是在最深時落下帷幕。可是殊曼,請相信我,斐然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落下帷幕,永遠。愛上你只用了一瞬間,可要忘記你,卻是用生生世世的時間都是遠遠不夠的啊!
李卿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手指間夾著的煙,煙灰燃的很長,他卻未覺。眼半闔,掩去眼底的沉痛,心底的聲音如此清晰:
-----殊曼,你知道么,我的心在泣血。你如山邊的杜鵑紅的驚魂,孤寂而絕望的艷麗著。我要是成為寂寞該多好,起碼那樣可以點綴你蒼白的生命。
南暫漂亮的臉聚斂上憂色,心疼喟嘆:相識雖淺,卻似是經年。這個女人的薄涼剔透之美,不知還要冶艷多少男人觸目的芬芳。我微閉著眼,心疼,惆悵,彷徨。仿佛看到她穿梭在雪山之巔,圣湖之畔,她的輪廓從模糊到清晰,那種絕望,那種撕扯,讓她身心疲憊,滿目蕭條。
賦修睜著眼,呆呆的仰望著屋頂,眼脹的酸澀生疼,有淚滾動:殊曼,我看到了你心里無聲的淚水,你在用生命,用鮮血溫暖自己荒蕪的靈魂。你就像倒在掌中的水,無論攤開還是緊握,終究還是從指縫中一滴滴淌干凈。我決定要決絕的去愛你,不可挽回。
白城說:電閃雷鳴中,殊曼---你就像一場神圣的雨,聲音曼妙,顏色純凈。點點滴滴落在我心間,梳洗,調適,蕩滌。于是我心中升起一種寄托,這種意念把我所有的浮華與欲望化作一絲清涼。我忘卻了信仰,舍棄了輪回,只愿此后陪在你身邊。
周巖海說:你已經走入我的視線,雖然你不一定讓我停留在你心間,可我卻不愿只能無望的默默等待,去擁有徒勞的蒼白,所以我要愛你,將所有雙手真心奉上,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不顧我的愛會傷了你。
蘇傾右說:殊曼---你這樣的女子,每個男人在愛上你之前,無可置疑的都要有破碎的自覺。
當他們帶著滿腔的熱烈與赤誠的愛,前往有你的地方,
當肉體屈服在虛空之前,把精神交給你支配,或是自決,
最好帶上光年,用以計算自己將被你遺忘的時間,
帶上決絕和執念,因為那是力量的根源。
可蘇傾右看得如此通透,卻忘了提醒自己,他卻沒有做到這種,他明白的自覺!!
殊曼支起身子,又點了一根煙,走到南暫身邊,輕輕的跨坐到他腿上,極小心的不要觸碰到他的傷口。
臉靠近他的,看著他,兩人的呼吸打在彼此臉上。唇靠近,親吻他的唇角,鼻尖,額頭,眼瞼,睫毛-吻得很用心,很細致。
如果忽略她那雙太過清冷寡淡的眼,看到的人會認為他們是一對兒深情繾綣,相愛的情侶。
唇離開他的臉,殊曼把頭靠在他肩上,臉向外,很平靜的面容。她微瞇著眼,緩慢的吸了口煙,樣子慵懶優雅。
她現在的內心十分慘淡,在很明白自己不允許再有異數出現時,有的便只是慘淡了。
淡香的煙味兒彌漫上南暫的呼吸,-----
殊曼那只沒有拿煙的手,攀上了南暫的頭,手指穿插在他如墨的發間,輕輕的梳理,力度合適,也很細致-----
南暫舒服的閉上眼,唇呢喃著,“殊曼,殊曼……殊曼……殊曼……”很深情,執著的一遍一遍。
殊曼張開眼,淺淺的微笑著,那笑未到達眼底卻已劃開,破碎,消弭,只剩一片荒涼,南暫沒有看見,剩下的男人們卻看的心驚惶,不安-----
這樣的她-----
令我如此不安,驚惶,有落淚的沖動--
呼吸也開始變得緩慢,能看見空氣流動的痕跡-----
我到底在不安,驚惶什么呢?
我為什么想落淚?為什么?
“南暫,我很喜歡你的血吶,真的。”如此突兀的一句話。
“殊曼,我很開心呢。”南暫勾起唇角,話蠻喜悅,也很滿足,側頭---幾專注的回視著她,那只捂住傷口的手抬起來,描摹她有些蒼白冰冷的唇。
他用帶血的指尖為她那淺粉的唇暈染上色彩。
這一幕很美好,
卻,
只見,她扔掉了手中的香煙,蔥白的手伸過去,觸碰南暫的傷口,指尖施力按壓,讓更多的血流出來-----暈染上手掌-----順著掌紋匯聚,滴落到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殊曼覺得聲音如此動聽。
-----不去理會男人們看到她這樣,內心如何的驚惶,會如何反應-
南暫疼得額頭青筋隱現-----這是真的有些疼,不過還是忍著,不吭聲,還笑,望著她----任她,由她-不管她想做什么。
手離開,白皙的玉手,與鮮紅交相輝映,形成一種詭異,悚然,魔魅,艷麗不可方物的美感----殊曼把手放到眼前,眼神很專注的,有些癡迷的凝視,然后闔眼,貪婪的嗅著那股腥味兒--
男人們望著殊曼魔麗的臉,這心里……
“額……這磨人的妖精諾,”
驚惶似乎已經過去-----
禍水們滿臉黑線,她這貪婪享受的樣兒,咳……有那么點吸血妖精的味道,真要命撒,要命的勾人兒----撩的我……
不過,真蠻有味兒,我喜歡她這味兒!!
這難道是她喜歡的新戲碼?
不過,只要她喜歡,少爺的血隨她吸-妖孽們幾默契的想。
一個個作死的混蛋哇!!你說說他們能理得清白?
只有劉斐然,一直沒有放下心中的驚惶,他不敢放下啊-----那晚的她……他每次想起都疼,疼得厲害。
因為只有他知道,他的殊曼……心底的那只孽又在折磨她,此刻-
從現在開始,我要一刻不離的守著她,看著她,不讓她再傷害自己,哪怕一點-----
再次睜眼,殊曼平淡的眼掃了過來-----涼涼的看著男人們-眼中的笑刺得幾個男人的心,狠狠的一哆嗦,連手腳都冰涼了起來。
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回來了,攫獲了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