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轉換。
景惜言本已經(jīng)躺在牀上,看到這四個字,不禁一下坐了起來。
若是可以轉換時空,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
一字一句地往下讀,卻越往後越難理解,也越不可思議,讓景惜言覺得,完全不可實現(xiàn)。
蕭雲(yún)軒最終被拒在函谷關下,他也不急不躁,駐軍準備打持久戰(zhàn)。
這日,景惜言正和莫離討論戰(zhàn)事,卻被傲寒衝進來打斷:“惜言,你快到城樓上去,蕭雲(yún)軒又出幺蛾子了!”
“哈!”景惜言自問守城很有一手,而且這大白天的,也不是攻城的時機,蕭雲(yún)軒能出什麼幺蛾子。
“你去了就知道了!”傲寒一把抓住景惜言就往外拖,景惜言也就只能帶著問號跟隨,而莫離看這樣子,也跟了出去。
當景惜言氣喘吁吁地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一溜的兵蛋子,排成一個巨大的心型,還舉著旗子,擺出三個大字,,嫁給我。
“……”景惜言都忘了喘息,這麼大陣勢,求婚。
這裡守城的最高領導是,,夏慕秋,難道蕭雲(yún)軒已經(jīng)換口味,看上萌萌噠的夏慕秋了。
然後,是齊聲大喊:“景惜言,來我大蕭做太子妃!”
景惜言吐血而亡。
莫離臉色沉靜,大手一揮,一把暗器朝著城下而去,但其實這些暗器沒用,那些士兵都在射程只外,只是泄憤之用。
景惜言也是一臉鬱悶之色,她都已經(jīng)瘦成一把骨頭,冰肌玉骨只是過去的事了,蕭雲(yún)軒見過她這副摸樣,卻怎麼還有興趣。
她要是男人,也不會娶這麼一個年齡色衰,還骨瘦如柴的女人,當然,這只是從皮相上看
。
她也知道,愛一個人,即使她不是當初的模樣,愛也依舊。
但是,蕭雲(yún)軒真的愛她嗎?從何處萌生的愛。
她十五歲入宮,再未見過宮外的男人,怎麼可能和蕭雲(yún)軒有情。
傲寒是知道景惜言和莫離有情的人,看見莫離的表現(xiàn),不禁啞然一笑,莫離是一個很沉穩(wěn)的人,很少能見到他有情緒反應,但遇上景惜言的事,他卻總表現(xiàn)得這麼可愛。
“惜言豔福不淺,那蕭雲(yún)軒也是一介美男!”此時城樓上也有其他軍官在看熱鬧,但看見莫離的駭人氣場,也沒人敢往景惜言的身邊湊。
“第一次被人求婚,感覺……”莫離狠瞪著景惜言,就看她能說出什麼離譜的話,果然,驚喜價接著道:“實在是太爽了,有種飄飄然的優(yōu)越感,尤其是這麼優(yōu)秀的男人,更是讓我覺得,即使我人老色衰,仍然凌駕於天下女子之上……”
傲寒擡頭望天,莫離也不忍直視,又朝下丟了一把暗器。
突然,城下一片安靜。
“景惜言,嫁給我吧!”蕭雲(yún)軒的聲音通過內(nèi)力傳來,甚至還有迴音。
景惜言一臉囧囧地看著莫離,那意思就是,看你有情敵了,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莫離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蕭雲(yún)軒搞再大的陣勢,眼前的小女人也是他的。
這場求婚,景惜言自然是不會迴應的。
而士兵們平日裡訓練之餘,就可以八卦惜貴妃和皇上、蕭太子等各種悽豔的三角戀,尤其是蕭太子和惜貴妃相愛相殺的戲碼,更是讓人百聊不厭。
“說起來,你和蕭雲(yún)軒的故事真的很適合相愛相殺的戲碼,如果你愛他的話!”傲寒一邊給景惜言按摩穴位一邊打趣道。
“我沒殺他,都是他要殺我!”景惜言舒服得哼哼,繼續(xù)道:“沒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要殺的是他,要愛的也是他,真是夠了!”
傲寒翻白眼,天下間,也就是景惜言敢說蕭雲(yún)軒小氣。
“我想他對你愛恨交加,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傲寒回答道。
“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對不!”景惜言問傲寒道,但其實也沒想要答案,只是想找個 訴說的出口。
若愛上一個人是病,她又何嘗沒病呢?
那些患得患失,那些焦慮不安,無端的醋意,但是因爲愛。
函谷關安定下來,景惜言就開始謀劃反攻之事,她認爲蕭雲(yún)軒的理論還不成熟,即使武裝佔領了錦夏的西北兩省,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收服百姓,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可以聯(lián)合百姓一起反抗。
在家園遭到入侵時,應該全民抗爭。
制定好出兵方案,如果對於一個好戰(zhàn)者,這是最好的時代
。
“惜言,宮裡傳來消息,皇上經(jīng)常去惜緣宮,而後宮其他妃嬪,則被皇上以戰(zhàn)事繁忙而拒絕了!”傲寒和景惜言站在函谷關最高的山峰上,遠眺崇山峻嶺,道:“換句話說,皇上用戰(zhàn)事爲藉口,冷落了整個後宮!”
“那就冷落吧!我最討厭後宮佳麗三千了,可惡心了!”景惜言隨意找一塊石頭坐下,雙手托腮,一副小女子模樣,惹人憐愛。
莫離站在一邊嘴角抽搐,還好自己一直在那方面很是冷淡,還有潔癖,不然,是不是被嫌棄了。
當然,景惜言不知道這些,她只是想著之前發(fā)生的種種。
她已經(jīng)和夏晨燁劃清界限,但夏晨燁爲什麼不讓她脫離惜貴妃的名號,惜緣宮一直都在,一切如常。
甚至,上一次,自己身受重傷,他還不顧朝政來到西里。
現(xiàn)在,經(jīng)常流連惜緣宮……
“過去不珍惜,現(xiàn)在,來不及了!”傲寒意有所指地看了莫離一眼,道。
還好,我來得及,莫離慶幸地暗道,景惜言回頭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道:“珍惜當下!”
願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這纔是景惜言想要的人生,但身處亂世,還是位高權重的人,怎麼可能安好,又如何靜好,只求珍惜當下。
夏晨燁撫摸過景惜言曾經(jīng)煮茶的爐具,心裡一陣柔軟。
她喜歡擺弄茶,各種各樣的茶,尤其在冬天,一直窩在屋裡煮熱氣騰騰的茶,溫暖宜人。
還記得,以前她也會邀他一起品茶,一起煮茶,但那時候,他總嫌棄浪費時間。
好的茶,有的是人去煮,去折騰。
她的修身養(yǎng)性,他一直不是很能理解,她會讀很多書,各種類型,有時候會練字,寫文,但他都沒在意。
他一直覺得,後宮女子,不過擺設,作爲帝王,他不覺得他這一生會愛上任何女人。
但是那個女人很囂張地說:我不再是你的嬪妃,而是自由身,將來可以自由嫁娶。
自由嫁娶。
已經(jīng)是他的妃子,已經(jīng)產(chǎn)下他的孩子,她卻還想要自由嫁娶,這天下,也只此一人。
早在那時候,他就去意已決,或更早,早到她懷孕的時候,不然,也不會到宮外去生孩子。
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嗯,其實知道和她有自己的的孩子,還是挺開心的,但是,想到她的身體狀況,又忍不住擔心。
看她一刀劃開自己肚子的時候,心裡只剩下震撼。
和自己攤牌的決絕……
夏晨燁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己對這個女人,欠得太多
。
再看後宮的女子,被他辜負的……
這麼渣,這麼賤,活該得不到幸福。
活該愛人被搶。
夏晨燁自暴自棄地想著,但看著景惜言的畫像,心裡又忍不住柔軟,曾經(jīng)那麼美的人,卻被他放在後宮當做花瓶,甚至只是平衡後宮的棋子。
好在,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寵著她的,沒讓她受別的妃子的委屈,不然,如今的他得多後悔。
她還是他的貴妃,他還可以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夏晨燁的脣角勾出一抹動人的苦笑:“啪”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函谷關蕭雲(yún)軒的求婚,他也知道了,那樣轟轟烈烈,他又何嘗忘記,蕭雲(yún)軒幾次三番提的和親,都是她。
作爲帝王,他曾懷疑蕭雲(yún)軒的意圖,但經(jīng)過種種考驗,以及自己親身體驗,他自然知道,那是愛。
他曾得到過,不懂珍惜,而蕭雲(yún)軒,則求而不得。
大哥好命,最後得她傾心。
很想不顧一切,讓他們雙宿雙飛,但他們二人身份特殊,一個是救世異星,一個是錦夏的暗夜之王,都不是輕易可以離開的人。
“皇上,大蕭送來和書!”
不用想,又是求親的和書,他怎麼可能,會讓景惜言去和親。
這不只是對他夏晨燁的侮辱,也是對他錦夏的侮辱。
在夏晨燁在思念景惜言的時候,景惜言卻只是輕輕地鄙視他一下,就把注意力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函谷關是天然屏障,崇山峻嶺,若不是有當?shù)氐墨C戶做嚮導,一般人根本不敢翻越!”景惜言看著遠處起伏是山巒道:“但也不能小看了蕭雲(yún)軒,將任何可能的意外扼殺在搖籃裡!”
“是!”
景惜言手裡拿著一副她根據(jù)書籍記載畫的地形圖,複雜多變,易守難攻。
“明天開戰(zhàn)!”景惜言看著天邊,雲(yún)淡風輕地道。
然而爲著這句話,又有多少良將折損沙場,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明天開始,就是血淋淋的戰(zhàn)場,由她景惜言主導的戰(zhàn)場。
“惜言做得沒錯,何苦自責!”傲寒輕輕地道,她是將星,自然熱愛戰(zhàn)場,喜歡殺戮,但景惜言不是,景惜言生來就悲天憫人,她對自己親手設計的殺戮懷著愧疚之心。
莫離只是緊緊地握住景惜言的手,給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