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自有將軍的考慮，屬下只是服從命令。”凌空生硬地回答景惜言的問題，卻是沒有答案的回答。對於這樣的答案，景惜言不再說話，她感受到了眼前這位年輕將領的冷意，雖然多數人認可了她，但，衆口難調，她管不了。比起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卻也熬不住這樣的折騰，此刻正是睏倦時，也就不再理會凌空，自己閉目養神。

夜，靜極。

莫離突然闖入帥帳，景惜言睜開眼，眼神清明地看著莫離，靜靜地等待著他說話。

“有敵軍潛伏而來，並不清楚人數。”

景惜言看向凌空，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倒讓景惜言也冷靜了。

“莫侍衛且保護好娘娘就好。”凌空沉靜地回答了莫離的話。

莫離看向景惜言，想要尋求答案，景惜言朝他點了點頭。

此刻，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樣寂靜的夜，莫離已將白天參戰的士兵安排好，抱了自己的劍守在帳外。

西北的天空，並沒有什麼不同，尤其在夜晚，寂靜，有幾顆寒星，再無其他。

這樣的天空，和那晚，也沒什麼不同。那時，莫離守在師父的旁邊，看著暗淡的夜空突然劃過的耀眼星光，之後，是一縷暗淡卻凝而不亂的星光尋著之前耀眼星光的軌跡而去。

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切都沒什麼不同，卻有悄然改變。

今夜，是她的第一戰，即使她只是旁觀者。

漸漸，就有些微的聲響傳來，並不分明，只因他的耳力過人，纔可聞及。

開戰了。

即使不知道楊無涯的安排，但莫離也猜出了，此戰，己方必然也是精心準備了的。

錦夏人的體力比不過大蕭，一直都是以計謀、陣法和兵器制勝，錦夏人的智慧，已經保得錦夏和平這麼多年，必然不能小覷。

然而，再好的計謀，也敵不過兵力的單薄。

喊殺聲越來越靜，被安排休息的士兵也迅速拿起了兵器，帥帳被團團圍住。

“凌將軍，我們該怎麼辦？”景惜言問。

“死守。”凌空毫不猶豫地回答。

“……”

莫離這個時候卻沒有說話，他的任務只是保護景惜言，即使千軍萬馬中，他也有能力護她離開。這裡的戰爭，與他無關。

“死守也得有個方法吧。”景惜言想要知道，眼前的人，用什麼可以在這麼兇猛的攻勢下守到楊無涯的勝利歸來。

“這個將軍早有安排，一切都看娘娘的了。”

“……”

景惜言無言，她第一次親歷戰爭，楊無涯卻已經設計好。

喝了一杯茶壓壓驚，她站到了帥帳前，一身黑衣，在夜色下，襯的紅顏更是豔麗。眼眸四顧，四下都靜了。

“敵人來勢兇猛，但，我們也不是輕易就給人欺負的。前方將士已經在拼命殺敵，阻擋敵軍前進。”

“敵人膽敢犯我疆土，我等必然百倍還之，今夜，讓我們用盡生命，護衛我們的土地，將敵人掃地出門。”

“勇者無敵，正義無敵。”

景惜言不得不又開始動言，穩住軍心。

“勇者無敵，正義無敵！”下面的人跟著喊了起來。

楊無涯給她留下的，除了白日裡作戰勇猛的侍衛營，其他的都是新兵，若是用不好，則後果很嚴重。

“兒郎們，娘娘至今堅守在帥帳，我等熱血男兒，又有何理由不一戰到底！”

“拿出你們的勇氣，與腳下的土地共存亡！”凌空一身銀甲，掩了臉上的溫雅之氣，整個人都凌厲起來。他的這一番話，更是激起了士兵的熱血，一個個都精神振奮。

“共存亡！共存亡！”

對於整頓軍心這回事，景惜言也沒幹過，但是卻好似天生就會。

她親身經歷了戰事，知道士氣的重要性，人，在生死邊緣，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奇蹟，是可以創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