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這條街到是沒有絲毫要陷入沉睡的跡象。
有地中海的中年大叔懷裡摟著在歲數(shù)上能當(dāng)他女兒的小姐。有醉倒在街頭哇哇嘔吐,鼻涕眼淚止不住往下橫流的失意青年。有溜冰溜到神志不清,拿馬路牙子當(dāng)?shù)习杀牡系纳鐣♀贰_€有僞裝妥善的乞丐手持二維碼,乞討著一塊兩塊的企鵝信紅包。
有的門店前用大音響播放著《我們不一樣》。
有的門店站著一堆人因爲(wèi)一個異性大打出手,最後演變成打電話搖人,一副不砍死一個不罷休的架勢。
漆黑旮旯裡的暗娼揮舞粉嫩的手帕,端嗓子嫵媚的聲音聽著非常撩動人心扉,可年老色衰的生意不大好。
這條街好像是人們釋放慾望的天堂,又好像使人墮落的無邊地獄。
有人活著已經(jīng)死了。
有人死了確實死了。
我站在鐵柵欄大門前,大口吸食菸草裡的尼古丁。
現(xiàn)在鐵柵欄大門前多出了一個壯漢,這壯漢身高有個180,體重至少在170,且肌肉極爲(wèi)雄壯。穿個半截袖彷彿要被肌肉撐碎似的,抱個膀,大晚上戴個黑色墨鏡,標(biāo)準(zhǔn)看門的軍姿儼然不動,要不是身體還存在呼吸的起伏,誰都會誤以爲(wèi)他丫的是個雕像。
“這大哥是幹啥的啊?”
怯懦的於香肉絲貼我耳朵問道。
“不知道啊……應(yīng)該是保鏢吧……”
瞅他這架勢應(yīng)該是看門護院的,所以我跟於香肉絲說完話,往前走了兩步,略顯低微的與其打聲招呼:“大哥!咱家局子開了嗎?我和我弟弟特意過來玩的!”
“開了……”
壯漢說話聲音有點細(xì),聽到耳朵裡軟糯糯的,跟他外表形象完全不符。
“那我想進去玩兩手!”
我硬著頭髮往前走,想跨過他,推開那扇已經(jīng)不鎖的大門,進去看看院子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有請?zhí)麊幔繘]有請?zhí)蛔屵M!”
壯漢很是冷酷,像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隨手拍住我的肩膀,接著用力將我向後一推,力氣大到居然給我推出去三米遠,差點摔倒在於香肉絲腳下。
“啥請?zhí)。俊?
我心中有些吃驚,沒想到經(jīng)系統(tǒng)強化強化過的身體,他可以從容不迫的將我推遠……
“就是一張紙,上面寫著轉(zhuǎn)讓的……那什麼的。”
壯漢似乎並不是太多瞭解事情,說話語無倫次,撓撓頭的最後道出一句似懂非懂的話。
“哦!”
於香肉絲見我站穩(wěn)之後,從兜裡掏出陰契,徑直走向壯漢,吞口口水甚是膽怯的說道:“大哥!你看看是這個不?我身上就有一張這個。”
“對,就是這個。”
壯漢接過陰契,馬虎的瞅了兩眼,又放到鼻子邊裝模作樣的嗅嗅氣味,最後方纔說道:“你是於肉吧,那你進去吧,一張請?zhí)湍茏尡救诉M去,你後面那特別英俊的帥哥就進不去了。”
“啊?啊!這麼回事啊!我跟我哥商量商量。”
於香肉絲退回到我身旁,與我小聲商討:“你看他跟個熊瞎子似的,指定不帶讓你進去的!現(xiàn)在可咋整啊?”
“這都23:55了。”
我掏出手機瞅了一眼時間,隨後簡單思考一下:“你先進去吧,這也快到點了,一會我想個招混進去,你不用擔(dān)心!”
“那你得快點啊!要不然我容易涼啊!”
於香肉絲誠惶誠恐的說話都打著寒顫,勉爲(wèi)其難的挺起腰背,大腿卻異常誠實的不敢邁開步子,一頓小碎步走進壯漢爲(wèi)他敞開的大門。
等他徹底走進去之後,壯漢隨手關(guān)門,繼續(xù)保持剛開始的姿勢,一動不動。
“大哥,就沒有緩了唄?我也有點錢想輸出去。”
我雙手插兜,用必勝演技表演出一股迫切想往死輸錢的上頭賭徒,在他身邊瘋狂買單的同時,順著門縫往裡看,可是已經(jīng)看不到於香肉絲的決然背影。
“雖然你長得帥,但是你長得也衰啊!”
壯漢因爲(wèi)墨鏡的存在,所以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可從他說話語氣中可以聽到他真的覺得我很帥,同樣更覺得我是衰人,玩麻將炸胡都炸不明白的那種。
“咋的啊?都是年輕壯小夥,憑啥我長的就衰啊?”
我與他對話期間,往後退了兩大步,接著機智的錯開步伐,左腳腳尖點地,右腳踩的踏實,將臀翹起。左手撩開鬆寬的衣服,露出不算太有型的鎖骨,右手不停來回?fù)崦约哼^眉毛的長髮,超常發(fā)揮系統(tǒng)稱號的特色屬性,陽光少年般的嬉笑一聲後,舔著嘴脣對他挑著飛眼:“哥~你就讓我進去唄~等我輸完錢回來~咱倆加企鵝信,我讓你潛我一下子!你看行不行!我老騷了!啥活都會!”
“吱嘎……”
壯漢拉開鐵門,不帶感情的說道:“你進去吧,一會出來咱倆得加企鵝信……”
“好嘞!哥!”
我連忙跑了進去,別說我沒有底線,命都快沒了,要底線幹啥?有啥用?能活著再談?wù)撈渌凶饑?yán)的事兒吧。
院子擺設(shè)與我在旅店三樓看到的沒有差距,只是在腳踏實地的這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了錯覺。
我好像看到滿院子排序成列的軍隊,他們穿戴是古代時期衙門裡的官差制服,普遍爲(wèi)黑色,其中有兩個紅色。還有一個最與衆(zhòng)不同的天藍色,而且天藍色這個人腰間佩有一把二尺多長的清代順刀制官刀,卻沒有刀鞘。
“哥!”
於香肉絲的叫喊聲在我耳邊響起,一下子將我拉回到現(xiàn)實世界,眼前的虛擬幻象瞬間消失。
“咋了?”
我收斂心神,搖搖頭讓自己變得情緒一點。
“你也進來了啊!”
於香肉絲跟我大概離有一米遠,話聲很清晰。
“對呀!我把門外那個愣逼給揍了!都給他揍倒地上哇哇直哭,你哥我老牛逼了!”
我一點沒心虛,大聲朗朗的吹噓著自己多吊炸天,畢竟在如此惡劣未知環(huán)境之下,需要給於香肉絲一個信心。
“哥,咱倆先進那個瓦房啊?”
於香肉絲用手指挨個指向三間大瓦房。
三間大瓦房全部是用農(nóng)村過冬糊窗戶時候的厚半透明保鮮膜封好的,有暗黃色燈光由裡向外的反射出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窗戶裡有人影在晃動。
門是關(guān)嚴(yán)實的。
“吱嘎……”
正當(dāng)我躊躇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呈三角形分佈最中間的瓦房突然門開了!
“啊!救命啊!”
緊接著從房子裡走出來兩個人,兩個人一左一右,手中又拖個人。這人只剩下半截身體,從傷口橫切面來看,應(yīng)該是用斧子硬生生剁斷的,壓根沒有剁乾淨(jìng),剩下小半截白森森佈滿血紋路的骨頭茬子。這人一邊高喊救命,一邊被另外兩個人拖到我倆眼前。
“救命啊!救命啊!”
半截人掙扎的呼喚,路過於香肉絲腳下的時候,一下子掙脫開控制,抱住於香肉絲的小腿。
“救命啊!”
於香肉絲求救的聲音遠比半截人大的多。
“這個逼樣的,輸錢不給,還他媽耍鬼!”
左側(cè)的人把別在褲腰帶的小型號軍斧摘了下來,嘴裡嘟囔著,手裡斧頭一下一下如同殺豬的屠夫,剁進半截人的後背,深入骨髓,往起拔的時候又泛出令人酸牙的咯嘣聲。
“這輩子最他媽恨老賴!”
右側(cè)的人果斷將褲腰帶別的鋒刃寬厚殺豬刀摘下來,反覆用寬差不多到達10釐米的刀背,猛砸半截人裸露在外的骨頭茬子,順便極爲(wèi)血腥的從傷口裡掏出一段黑了吧唧的腸子,再用刀鋒將腸子一節(jié)一節(jié)砍斷。
“扣齒三十六!兩手抱崑崙!”
我深呼吸一口氣,左手掐成三清印起手式,右手結(jié)成不動明王手印,踏星步鬥運行系統(tǒng)媽媽給予的道行,立定蹦出一米來遠,兩個手印擊打在於香肉絲胸膛。
“救命……”
“乾死老賴……”
“腸子扒出來,一會回家灌血腸吃……”
三個人在我出手不到五指之?dāng)?shù),便化爲(wèi)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