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雯當然不能拿張不凡怎麼樣。
因爲當她一出門就被記者堵住之後,整個人就暈頭暈?zāi)X的了。
要不是楊帆及時的以春風化雨般的態(tài)度將這場事情應(yīng)付過去,她都完全不知怎麼辦纔好了!
好在楊帆以前也處理過很多事情,像這樣的一點小事情,對他而言,完全是算不得什麼的,所以他並沒有把這些記者們放在心上,而是隻暗暗的掃瞄了他們一眼,就把他們其中的幾個人深深的記在自己腦海中了:有些事情,當然不能直接問張不凡,他既然敢這麼做,那肯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所以肯定要從這些人身上下手,查出事情的原委來的。
那些記者們也沒得到什麼有效的消息,也只好胡亂的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他們完全的離開,張曦雯方纔清醒過來似的,大吼了一聲:“張不凡!我要殺了你!”
聽到她如此的叫聲,正好有路過的人訝然的往這邊看一眼,楊帆趕緊不好意思似的跟人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女人她精神有點毛病?!?
那人看了,輕蔑的目光掃視了一眼,便昂首挺胸的離開了。
張曦雯氣急,惡狠狠的衝著楊帆罵了起來:“你纔是精神病呢!”
楊帆也不理她,抓住她的手就徑直拖了下去。
張曦雯雖然氣勢洶洶的,但對於楊帆更爲粗暴的手段,她倒是蠻享受似的,一路不住嘴的埋怨著,卻還是跟著楊帆一起出來了。
到了地下停車場,楊帆打開車門,沒好氣的把張曦雯塞到後車廂裡去,方纔對張曦雯說道:“你趕緊老老實實的閉嘴吧!不然的話,你麻煩更大著呢,我可就不管你了!”
“你……”
張曦雯雖然有些惱怒,但也沒什麼辦法。眼下的形勢似乎確實對自己不太好,他要真扔下自己不管不問的話,這將來的話題會更多的。
只得氣咻咻的閉了嘴。
等到楊帆開車的時候,張曦雯這纔想了起來:“我哥呢?”
楊帆冷笑一聲說道:“他早走了,難道還在這兒看你發(fā)瘋?。俊?
“你才發(fā)瘋呢?!?
雖然這次也有所抱怨,但張曦雯的聲音到底是小了許多。
一路上,楊帆也不怎麼理她,張曦雯雖然有千句萬句想要說出來,但看到他一副冷若冰山的樣子,也只好一個人躲在後面氣得不行,卻也不知自己應(yīng)該再做點什麼,或是說點什麼好。
楊帆開車直接將楊張曦雯送回了張家。
看到張曦雯一夜未歸,卻是由楊帆陪著一起回來的,張家的傭人們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似的。
但出於他們做事的本份,當然也不會說什麼,只是遠遠這麼看一眼,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張曦雯來不及去想他們怎麼想的,一進屋就到處找張不凡。
看到桌子上一把水果刀,張曦雯抓在手裡。
楊帆看到了,冷然的說了一句:“他現(xiàn)在肯定不在房間。”
“哼?!睆堦伥┧坪鮼K不想聽他的,提著水果刀向張不凡
的房間裡衝了過去。
房間裡果然沒人。甚至被子都是好好的,彷彿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沒人回來過一樣的。
張曦雯惱怒的叫了起來:“趙阿姨!趙阿姨!”
趙阿姨聽到叫聲,趕緊走了出來,看到二小姐提個把水果刀四處亂晃,趕緊上前一步,試圖取下來:“二小姐,這個可千千萬萬不能亂動的!會傷著二小姐你的!”
張曦雯手腕一扭,閃了過去,趙阿姨沒能奪下來。
張曦雯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那個姓張的呢?”
趙阿姨愣了一下:“二小姐,哪個姓張的?這間房子裡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姓張的。”
張曦雯似乎根本就不想提起張不凡的名字來,沒好氣的說道:“就是那個跟我們不一樣的張!”
所謂的不一樣的張,正常來說,自然是這個房間裡只有張不語、張曦雯和張不凡了。
張不語是她的同胞哥哥,顯然是“一樣的張”了。
那麼所謂的“不一樣的張”,當然就應(yīng)該是張不凡了。
趙阿姨此時明白過來,剛要說話,卻聽到另一個房間裡傳來一個不太協(xié)調(diào)的聲音:“不一樣的張在這兒,怎麼了?”
說話間,竟然是一個微微的有些胖的女人走了出來。
張曦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是張曦蕓會回來:“你怎麼在家裡?”
張曦蕓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這家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吧?我應(yīng)該也有權(quán)力住在這兒吧?”
這話嗆得張曦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她當然不是說要反對張曦蕓住在這兒,只不過她平時裡難得回家一趟——離上次回家,都已經(jīng)有兩年多了。
“哼?!边@個張曦蕓的脾氣跟張曦雯自然也不怎麼對付,張曦雯當然也沒對她有好聲氣兒,所以自然也就沒個好臉色,氣咻咻的責問起來,“你那個該死的弟弟哪兒去了?”
張曦蕓聽了,冰冷的目光審視了她一眼說道:“第一呢,我回來就沒看到過他。第二呢,若是他該死,你早就該死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張曦雯,轉(zhuǎn)身又回到自己房間裡去了。
聽到砰的一聲惡狠狠的關(guān)門聲,張曦雯直恨不得衝進去給她兩腳!
但這個堂姐的脾氣也不太是好惹的。
而且平常她雖然不太回家,但爺爺其實對也還是蠻有想法的,一直認爲自己這幾個兒孫輩中,她纔是最有出息的一個。
像張不凡張不語他們雖然也在公司裡做事,但畢竟是靠著家族的福廕,再說他們平常的成績也是相當?shù)囊话恪?
張曦雯雖然深得張老爺子的寵愛,但那也完全是一種溺愛罷了。
只有對這個張曦蕓,老爺子反而對她是一種相當?shù)木粗刂樗频摹?
這說起來有些不太合理:畢竟他是爺爺,而張曦蕓不過只是個孫女而已。
但這個孫女的智商真的是嚇死人!
從小就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一直掛到中學(xué),中考時全市第一名,高考時全省第一名。
後來考取了米國一所知名的學(xué)
校時,又是以最高分被錄取的。
對於像張老爺子這樣從小就打打殺殺成長起來的一個人來說,他本身就是相當?shù)木粗赜袉柣娜恕?
張家之所以會發(fā)展到今天這樣的規(guī)模,也完全是得益於當年他的一個師爺:當年他風頭正盛,社會混亂的時候,有些同樣有著黑社會背景的人趁機混水摸魚,走私槍支彈藥,甚至鴉片。
對於槍支來說,身爲江海的黑道教父,他當然是頭一號。
但對於鴉片,當年的師爺卻是一直抵制的,從來不讓張敬天去碰。
後來社會開始漸漸穩(wěn)定下來。其他黑道上的一些人要麼想盡一切辦法逃離大陸,要麼就是死守著自己的地盤,試圖佔據(jù)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只有張敬天聽從了師爺?shù)陌才?,交出了自己全部的財產(chǎn),且曾接受過政府的一些教育。
雖然這樣做,在經(jīng)濟上曾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但也得到了政府的認可,慢慢的對他放鬆了要求。
直到新的政策開放之後,又是這位師父的幫助下,再次助張敬天登上了頂峰,到處替他拉兵買馬,吸引了當年一批懷才不遇的實幹家,令張敬天的事業(yè)再起高峰。
因此,張敬天一直以來,對於那些有文化的人,一直持有一種特別的,說不出來的敬佩——甚至有些敬畏感:當年便是那些比他風頭還要極盛的人,下場也是極爲可悲的。
最好的便是接受了政府的一些類似的軟禁之後,無非是孤獨終老罷了。
其他的,更是死的死,逃的逃。
所以從小張曦蕓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不同凡常的學(xué)習(xí)成線,令張敬天一向是特別的敬畏的。甚至從小跟她說話,都用一種平起平坐的口氣。
及至到張曦蕓博士畢業(yè)後,張敬天再跟她說話,都有些客氣的成分在內(nèi)了。
反而是張曦蕓對這個家族一向不怎麼感冒,不管是爺爺張敬天也好,還是父親張賀也罷,不管是哪個跟她說話,一律是冷冷淡淡的。
她今年已經(jīng)三十八了。正常的女人,現(xiàn)在孩子最起碼也上幼兒園了。但她卻依然單身一個。
張敬天也曾側(cè)面的向張賀的女人提醒過這件事情,但他也明白,這件事情,誰也不敢催促她,只要有人一提起這事來,張曦蕓二話不說,馬上拿起自己包來就走。
畢竟她現(xiàn)在是政府人員,張家無論是誰也不敢隨便攔住她。
所以一拖再拖的,便慢慢的到了三十八歲了,還是獨身一人。
此時她突然間回來,也跟從前一樣,沒跟任何人打過一聲招呼。
這個張家對她來說,甚至還不如一個旅店:至少住店還要登記一下,交一下費用什麼的,但她想回來,便回來了,哪天走的,何時走的,誰也不知道。
所以雖然張曦雯總是跟她不對付,但拿她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即便去跟張敬天告狀,那也是完全沒有用的。張敬天只會寵愛的拍拍她的頭說道:“好了,雯雯,不要鬧了,她又在家呆不幾日。”
所以雖然張曦蕓對她摔摔打打的,但這口悶氣,張曦雯也只有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