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和二夫人竟然相差沒幾天就一起死了,趙阿姨吃驚之余,就想起了花匠臨死前對自己所說的話來:我若是死了,馬上去找三少或是老爺子!在床底下,有個暗格,里面的東西,交給他們!
趙阿姨當時沒有多想,以為不過是些私房錢而已。
等到二夫人死后,她忽然間想起來,急急忙忙的取了暗格里的東西出來,打開一看,登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敢再細看下去,出去先去找老爺子。
只是老爺子一直跟二少爺張不凡在一起,她始終沒有辦法單獨跟老爺子見面。
想來想去,趁著家里一片慌亂的時候,她悄悄的溜了出來,撲到楊帆這兒來找張不語了。
此時聽到楊帆說三少已經和二小姐回了家,趙阿姨的臉色都白了:她既然出了張家的門,自然是不想再回去了,畢竟她手中的東西,一旦落于他人之手,非但她會沒命的,三少他們……
趙阿姨無法想像下去,張家里到底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楊帆從她不停的看著自己手中盒子的表情便明白了什么,溫聲說道:“把它遞給我。”
趙阿姨聽了,一個激靈,反而抱得更緊了。
“遞給我。”
楊帆的聲音中充滿了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趙阿姨看著他的目光:簡單而清澈,銳利而和善。
三少和二小姐本來就跟他極好,而且,他又救了老爺子,或許……
趙阿姨一面想著,一面猶豫不決的把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
楊帆剛要打開,趙阿姨忽然急切的說道:“楊二少,這個,只能您自己看!”
楊帆聽了,看了一眼林楠和韓沖等人,點了點頭,對林楠說道:“你先安排趙阿姨住下吧。”
“好。”
既然自己是楊家的女主人,林楠自然有義務做好這件事情,她馬上就帶著趙阿姨下去了。
楊帆把那個盒子帶回了自己的書房里,仔細的看著那個盒子里的東西。
里面是一些簡單的配方。
但這些配方,又不是那么的簡單:正是令張不語的母親,張祥女人中毒和張敬天中毒的配方。
并沒有直接伸手去取。楊帆用一根銀針挑了一下,翻動了一下下面的東西,果然有一個金線盅的詳細過程,甚至包括如何的向別人下盅的辦法。
這些東西看得楊帆觸目驚心,尤其是看到自己手中的銀針竟然發黑的時候,不覺暗暗的想:幸好這個趙阿姨對這些東西也不太感興趣,不然的話,只怕此時她也無法把這些東西送過來,已經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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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放好,關上蓋子,楊帆凝目細想了一下:花匠手中有這個配方,而二夫人又死了,得利的很明顯的就是張賀和他的兒子張不凡了。
但二夫人為什么會死呢?楊帆搖了搖頭,暗嘆了一口氣:張賀已經被關押了起來,那自然而然的,能把二夫人逼死的人,也只能是張不凡了。
無論如何,張賀一出事,張不凡要想到的頭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這之前所有參與的人處理掉。
花匠就是其中的一個。
但張賀女人終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縱然不會親手殺了她,但她與花匠之間的事情,終是一件恥辱。二夫人一旦得知自己兒子居然也知道這事,并且一直不吭聲的時候,便自然就明白了:自己這一生,不過是丈夫和兒子所利用的一個器具而已。
花匠又死,她必然是萬念俱灰,不必張不凡親自動手,自然就會自絕于世了。
楊帆的猜測一點兒
也不錯,張賀女人死之前,真是把一切都看得透了,所以只覺得自己早就應該離開這個人世了。
眼下,只有張賀是知情人了。張賀畢竟是張不凡的親生父親,想必他也會一樣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不肯承認一切的。
如今自己手中雖然有這些東西,但所有的證人,都已經死了,已經是個死無對證了,他沒有任何辦法證明這些東西跟張賀或是張不凡有關系。
暗嘆了一口氣,楊帆站了起來,仔細的想了一下自己從前所辦過的那些案例,心中頓然便明白了一件事情:趙阿姨來之前,一直想要找張敬天的,是因為沒有辦法單獨跟張敬天見面,才不得已來這兒找張不語的。
張不凡一直跟張敬天在一起,很顯然的:既然父親出了事情,那么,憑著他們張家在整個江海的勢力,若非是張敬天的話,只怕沒有誰能讓張賀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張不凡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的,所以此時他自然是假借母親去世這件事情,一直陪在張敬天的身邊,只怕會再次對他下手。
張敬天一旦死了,接下來的,便自然是張祥夫婦和張不語兄妹了!
想到這兒,楊帆站了起來,匆匆的下了樓。
看到楊帆急急的走下來,一直在下面亂轉了半天的韓沖迎了上去說道:“帆哥,怎么樣?需要我幫忙不?”
楊帆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一件緊要的事情要馬上趕過去處理一下,你以前在保安公司里呆過的,馬上去找他們聯絡一下,要他們立刻出動五六十個人,就在張家附近,隨時待命——記住,不要驚動了張家的人。”
“明白!”
一聽到有大事要發生,韓沖有些熱血上頭,馬上就點了點頭,立刻就準備去了。
他因為沒有文化,常年干保安,而且在保安公司里也算有一些地位的人,再加上楊帆此時的地位,想要調動五六十個人,那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經年不變的真理。
楊帆看到林楠回來,馬上囑咐道:“我和韓沖不回來之前,你就在家里呆著,哪兒也不能去。”
林楠有些驚恐的看著他:“要發生什么事情嗎?”
楊帆搖了搖頭說道:“跟我們家的事情無關,是張家的事情。”
說到這兒,楊帆看了她一眼說道:“張不語是我的兄弟。”
林楠此時倒并沒有想太多。雖然說她時而會跟張曦雯爭風吃醋的,但并不代表她就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雖然對于這些豪門恩怨有些不太懂,但剛才跟趙阿姨的一番簡單的話語來說,她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什么,反而有些擔心的看著楊帆:“帆,我就是有些擔心你。”
“放心。林楠。”
楊帆重重的點了點頭,握緊了她的手說道:“不管我是誰,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這一生一世的。”
雖然還一時有些不太適應這個楊帆對自己的承諾,但畢竟這是世上頭一個這樣對自己許諾的人,而且他的身軀,仍然是自己所愛的那個人的身體。
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聲音也溫柔了許多:“你好好保重自己,我會一直在家里等著你的。”
“恩。”
楊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松開她的手,叫過老孔來:“你盯緊了虎漢他們人的,一旦發現他們有任何異動,立刻阻止他們。”
“是。”
對于老孔來說,這樣的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此時早就暗中布置好了一切。
這讓楊帆也不得不對楊懷安有些想法:若是
他想動楊家的話,只怕也沒楊耀什么事情了。
這是楊家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先把張家的這點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楊帆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看著楊帆匆匆的離去,老孔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他并不想之前三爺所調查到的那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已。
倘若有這樣的少爺出面,或許三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楊帆一離開楊家,便立刻給張不語打了一個電話:“你在哪兒?”
張不語已經到了家,看了一眼張敬天和張不凡,稍微往外走了一下說道:“我在家里。”
楊帆恩了一聲說道:“記住!看好爺爺和曦雯!包括一切吃的喝的!我馬上趕到!”
“啊?”
張不語不太明白楊帆要說的是什么,還沒來得及要說什么,楊帆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
張敬天沒問什么,倒是張不凡率先開口講話了。
這只是張不語的一個電話而已,電話那頭的人,他又不知是誰,這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張不凡竟然會在此時忽然間審問張不語,自然是有些反常的。
果然,張不凡剛說完這話,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立刻說道:“是不是有什么朋友要來的?這是我們張家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媽一輩子喜歡清靜,我不想搞得太大了,對吧,爺爺?”
此時的張敬天,似乎精神有些異常,居然很順從的點了點頭,對張不語說道:“是,三兒,不用讓旁人來了。”
說完,看了一眼張不凡。
張不凡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張不語說道:“好了,既然爺爺也這樣說了,你就給你朋友打個電話,說不必過來了。”
“好。”張不語看了一眼張敬天,覺得他哪兒似乎有些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
倒是張曦雯坐不住了,把手中的遙控器啪的往眼前的桌幾上一摔說道:“哼!你媽的事情,你愛怎么辦就怎么辦!既然她愛清靜!那又何必叫我們回來?你自己辦了就好了嘛!”
說著,管也不管張不凡什么表情,急匆匆的上樓去了。
看到她離開的背影,張不凡的眼中頓時閃出一絲的殺氣來。
不過,這股殺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張不語顯然已經捕捉到了這股殺氣,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立刻就想起了楊帆的話來。
“我們應該吃晚飯了。不語,一面吃,一面找三叔三嬸他們商量一下我媽出殯的事情吧。畢竟我爸也不知哪兒去了。這些大事,還是得他們來做主。”
這話說的似乎沒有半點兒毛病,但張不語還是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兒。
飯菜已經上桌了。
張祥兩夫婦也走出來了。平常他們是不大一起出來吃飯的。
“趙阿姨呢?”
張祥女人見一切已經準備好,但準備飯菜的人竟然換了人,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張不凡淡淡的說道:“她有別的事情去忙了。”
聽到他這說話的腔調,張不語心中不知為何,越發的有些不安。
張祥女人似乎也有些警覺,看了一眼這滿桌的飯菜,似乎不想吃了,站了起來,對張祥說道:“祥,我今天不太舒服,扶我回去躺躺吧。”
“好。”
張祥說著,也站了起來。
“坐下。”張敬天忽然間說話了。
他的口氣相當的平常,卻有些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