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說啥呢?怕姐養不起你啊?你大病初癒就要出去打工,萬一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可怎麼辦?”林楠擔憂的說道。
韓衝往嘴裡塞了個饅頭,含糊的說道:“就是就是,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出去能幹啥?”
楊帆無奈,只得脫下上衣,用力握拳,露出一身已經逐漸顯露線條的肌肉道:“我這樣子怎麼看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弱吧?”
韓衝沒有反駁,只是做了一個沉思者的肢勢,肱二頭肌跟兩塊胸大肌很有節奏的跳動起來,楊帆滿頭黑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林楠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
不過,到頭來林楠還是拗不過楊帆,終於答應讓他出去做份臨時工。
其實,楊帆並沒有把自己想要出去找個工作的真正原因說出來,他不可能告訴林楠,自己很快就會需要一大筆錢,這筆錢的數目不下於自己受傷住院所花掉的醫藥費。
如果是重生前的楊帆,對於錢財方面的事情從未操心過,都是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直接獲取,或者說是擄掠的,但是如今情況不一樣,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了,所以只能夠把希望寄託在普通人獲取經濟來源的方式,那就是……努力工作。
看他如此固執,韓衝無奈道:“帆哥,我如今在老闆的一家酒店掛了個保安經理的職位,你想不想做保安?如果不想的話,其他的客房、樓面、KTV、餐廳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你想做什麼?”
楊帆略一沉吟問道:“有沒有什麼體力活之類,賺錢又多的?”
他心裡想著是又能淬鍊這副軀殼,又能夠賺錢,一舉兩得。
韓衝卻是眉毛一挑:“你所謂的賺錢多是個什麼範圍?”
楊帆想也不想道:“一個月十來萬差不多了!”
韓衝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悠然道:“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工種!”
楊帆大喜:“那就好,說說,是什麼工種?”
“房客服務,專爲女性服務的房客服務,保證你大耗體力,賺錢又多!”
“……”
最終,韓衝還是沒有昧著良心把楊帆這麼一個花樣少男往火坑裡推,而是把他安排到了酒店裡的KTV部門。
韓衝原本只是一個標準的三流混混,一次偶然的機會,幫大老闆出頭擋了一刀,從而受到重用,得以成爲一箇中級混混,在酒店裡掛著一個保安經理的頭銜,每天跟著老闆屁股轉悠,對於很多混跡在底層的混混來說,他無疑就是一例成功的典範。
楊帆沒有過問韓衝的老闆如今也是自己的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光看酒店的規模,老闆的來頭應該不小。
酒店名爲“凱旋門”,依照五星級的標準來修建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評級的時候硬是隻給了四顆星。
凱旋門大酒店的KTV叫尊尚會,位於酒店的四樓,光包房就有六十多間,是酒店裡營業額最大
的一個部門,也是最複雜的一個部門,光看整個酒店的三分之二的保安力量都放在尊尚會中就足以說明這點。
不過,楊帆的工作卻很簡單,那就是……搬酒。
不知道是因爲開始考慮不周到還是什麼原因,尊尚會的冰庫建得太小,每天的凍酒遠遠不夠供應客人,所以,只能夠賣多少,凍多少,但是要命的是,尊尚會的庫房卻在三樓,往日最少都要安排三個服務員來搬酒。
可是當個服務員,拿著那麼一點可憐的工資,卻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誰願意幹啊?哪怕就是改成了輪流制,並且在固定的工資外又追加搬一箱酒兩塊錢的獎金,依然有服務員受不了而走人,本來酒店剛開張不久,人力資源極度缺乏,所以,這就成了尊尚會的主管最爲頭痛的事情。
沒想到,今天保安部的韓經理,卻給他送來了一個自告奮勇的傢伙,讓主管差點喜極而泣。
工作很枯燥,很乏味,很累,一天上百趟的上下跑,讓楊帆回家的時候幾乎是爬著上樓的。
而那位主管,在臨下班的時候,殷切的問候了他一番,然後親熱的將他送進電梯,似乎生怕他明天就不來一樣。
楊帆渾身僵硬的衝好了涼,回到自己的房子裡,依然堅持著將自己身上扎滿了銀針,但是,今天他卻不是如同往常一樣打坐,而是以手枕頭側臥著,兩腳交叉扭曲跟個麻花一樣,看起來有點像某種瑜伽動作。
因爲今天運動量實在太大,肌肉拉傷得比較厲害,所以光是擺這個肢勢,就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可是當肢勢擺好後,他整個人卻很快的進入了一種平和忘我的狀態,呼吸變得悠久而綿長。
天剛亮,楊帆赫然睜開眼睛,如同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般長長出了口氣,整個人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在遍佈全身的汗珠間,還夾雜著一些如同芝麻粒般的噁心污漬。
到了浴室衝了個涼之後,整個人卻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繼續著日復一日的簡單體能鍛鍊,當他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主管面前時,主管不由都暗自驚訝這位看起來文弱不堪的年輕人的精力。
不過,他還是少不了要給楊帆打打氣,因爲今天是星期六,一週之中生意最好的一天,尊尚會的生意好,就代表著楊帆的工作量更大,如果說昨天的工作量已經是楊帆的極限了,那麼他今天就很有可能不能夠完全勝任了。
主管甚至打好了主意,決定咬著牙齒從本來就緊缺的服務員中撥一名過來幫楊帆的忙,當然,在這談判的過程中少不了對那名服務員的各種威逼利誘,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要求卻被楊帆給拒絕了。
結果,楊帆雖然還是累得跟條狗一樣,卻依然咬著牙齒完成了任務,這讓主管在驚駭之餘,未免有點感慨現在年輕人要錢不要命的狠勁。
是的,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值得楊帆這麼拼命。
上班、下班、
扎針、擺著怪異的肢勢一覺睡到天亮,不知不覺,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十多日,楊帆的體力越來越好了,甚至在再次面對週六這種日子的繁重工作時,他依然能有閒暇跟角落裡站崗的保安吹牛扯皮。
而楊帆也對於自己的這份工作,暫時的感到非常的滿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月的獎金加上薪水,將會史無前例的的達到超過部門經理的駭人程度。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在某天上班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很不想遇到的人。
十一點多鐘,是尊尚會的巔峰時刻,但是今天楊帆卻不是太忙,因爲他現在已經能夠一一趟搬兩箱酒,將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了一倍,正跟角落裡的保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恰好被忙的焦頭爛額的一名經理看到了。
除了楊帆的那名直屬上司外,尊尚會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經理、主管、領班不下十人,這名經理看到穿著服務員一副的楊帆在那裡蔫頭巴腦的,沒來由的冒火道:“你,過來!”
楊帆茫然的走了過去,經理指著地上的一大件24瓶的酒道:“扛起這個跟我來!”
楊帆二話不說,將酒擡了起來跟上,來到了一間包間裡,經理笑著跟客人連聲陪不是,楊帆一聲不吭的將酒擡了進去放下,正準備走人,突然,剛剛從廁所裡走出來的一人愣了一下,高聲喚道:“那小子,站住!”
楊帆依稀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回頭望去,一個身材高大,頗爲健美的年輕人正一臉饒有興趣的盯著他。
看著這張面孔,楊帆的腦子微微一疼,隨見浮現出腦海裡顯得有點破碎卻異常清晰的一幕:高速墮落的身體,不停上飛的景物,三張獰笑的面孔……
在自己墜樓的那一天,此人也在現場。
但是楊帆卻想不起到底是誰推自己下樓的,不過,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是心甘情願的跳下去的。
儘管他心裡實在不想因爲這具軀殼而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卻無可避免的感染了些許殘留在記憶碎片中的不甘、憤怒和怨恨。
更何況,很多麻煩不是自己想躲就能夠躲得了的,他也沒想過要躲,躲麻煩,想來不是他的性格,他只會解決麻煩,最擅長使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
只是,到目前爲止,他覺得在整件事情中似乎還存在著不少的疑點,他想在解決麻煩之前,把這些疑點弄清楚,比如:深夜醫院中的那個白影,看著他長大的風老頭,爲了一個似乎不太值當的女人卻一心要把他弄死的周陽……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卻碰到了眼前這人,在他的記憶中,這人叫趙如鬆,是周陽的忠實狗腿之一。
念頭瞬間百轉千回,兩人僅僅對視了三秒鐘,善於察言觀色的經理各瞄一眼,連忙賠笑道:“這位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嗎?”
趙如鬆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跟這位哥們是好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