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人心

“少爺……”江叔推門進來，手里握著電話，“那個劉凡來電話……謝仲龍已經查到他身上了……”

霍熠煬正靠在床上處理江山的文件，眼皮抬都沒抬：“都給他準備好了吧？”

“早都安排好了，今晚就走。”這個劉凡算是謝仲龍的心腹，也正是所有資料的來源。謝仲龍這種人，心腹也是靠利益來維系的，只要給的價碼足夠高，他就不可能拒絕。最初接近他還是因為要查謝仲龍跟霍熠煬的那頓飯到底做了什么樣的手腳，從而被霍熠煬發現了這個可以好好利用的“人才”。

劉凡倒是希望能夠投靠霍熠煬，信誓旦旦地像江叔表達了衷心，卻被江叔婉拒，劉凡倒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光彩，就算幫了“新主顧”也很難得到人家的認同，倒也不堅持，不過還是冒著“高危”在謝仲龍身邊呆到了事發，以便多傳達一些謝仲龍的情況，給霍熠煬留下個好印象。

風水輪流轉，就算霍熠煬不接受他的投靠，可說不定哪天他還能回來，給自己多留條后路也是好的，尤其是霍熠煬這種非常爽快的大主顧。

“那就這樣吧，不用管他了。”謝仲龍算是在霍熠煬的名單上除名了，他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了。江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如果我誠心想用這樣的東西來威脅你，絕不會放在手上這么久。霍熠煬這么做是什么目的，以您的眼光。不會看不出來。現在中央也在查霍熠煬，態度可是非常明顯了。多少事都是成王敗寇，我想您會有正確的選擇。”

掛了電話。謝仲龍面上的表情比前一天要緩和很多，盡管查出出賣自己的居然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心腹劉凡，讓他昨天發了很大的火。

劉凡連同他的所有直系親屬都已經不見了蹤影，霍熠煬給他安排的很好，但如果不找人出了這口氣，謝仲龍怎么可能會舒坦，所以跟過劉凡的幾個人就成了替罪羔羊，謝仲龍根本不愿意去調查分辨，直接給這些人安上“叛徒”的帽子“鐵血處理”。連同跟劉凡沾親帶故的所有能夠查出來的人，都安排了打手或者混混上門報復，他從來不相信什么以德服人，他要讓手下有敬畏之心！利害利害，從來都是有利有害，光靠錢是不可能喂飽這幫人的！這一直是謝仲龍對待手下的準則。

經過這一天的聯系、溝通、于反威脅，他明顯感到那些官員的心態與口吻都發生了變化。他一開始只是被霍熠煬這突然的一招給弄懵了，他太感到意外了，現在他算是想通了。他要是不狠一點，死的還是自己，那他有什么好怕的？何況官場上的人更比他要怕死，加上現在江山和霍家的事情已經通道了天上。怎么看，都是霍家麻煩比較大。

一個商人，家產再龐大。也斗不了天上的人，再說瓦解江山會對社會經濟造成不利影響。但瓦解霍家對江山的控制不會，一旦解除了霍家對江山的控制權。把這個控制權分散給更多的人進入，那便會有更多的人受益。怎樣在這樣的事情中受益，那些人遠遠比自己清楚。

想到這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一口酒下肚，一切似乎更有了信心。有太多的事情其實都決定于上層人態，霍熠煬以為自己有錢產業龐大有社會影響，總是一副傲氣凌人的樣子，到底還是太嫩了。

奶奶到醫院來霍熠煬有點意外，老太太今天似乎心情不是特別好，一進來就讓江叔把門關上。

“柯柔的事情我聽小江說了，是不是由我再跟她談一談？”

“奶奶，她的個性您也應該很了解，先不說她信不信，她肯定要去查，如果這件事再追查起來，那我們先前所作出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您很清楚，我們承擔不起追查舊事的后果。”霍熠煬說的老太太何嘗不知道，那件事牽扯的實在太深太廣了，當初能夠扛下來已經花了大力氣，如果宋柯柔現在再翻，害的絕不僅僅是她自己，也害了霍家。她嘆了口氣：“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霍熠煬微微笑了一下：“除非她自己停止……”見奶奶聞言臉色更加悲傷，又道，“奶奶，我知道你心疼她父母雙亡，但霍家真的不欠他們什么，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負責，我們幫不了她。我能做的僅僅是最大限度地減少我們對她的傷害，可是一旦觸及到那些人，你知道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老太太知道霍熠煬說的都是實話，只是當年宋柯柔的母親那張殷切拜托她照顧和保護宋柯柔的臉還在眼前，她只是內心中總是存著一點希冀，她別過頭去好一會兒，才轉過臉來：“她的事暫且不提，咱們自己怎么說？”

霍熠煬知道奶奶問的是什么，道：“人我見到了，還是認可的，不會有什么事。”

一邊地江叔本來還為霍熠煬對謝仲龍的態度而有所擔心，現在才算肯定了并非是霍熠煬過于自負與大意，他很清楚霍熠煬一開始為什么要借著爆炸玩了一出金蟬脫殼，他從首都回來前后的變化已經充分說了他達到了他的目的。雖然霍熠煬沒有說，但是江叔很清楚，想要得到某些重要人物的支持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雖然霍熠煬多年來一直維護著非常好的關系，但那不僅僅是靠著金錢。甚至于真正身處高位的人，根本不會跟你產生什么權錢交易，與他們交往，付出的是長遠的眼光、戰略上的布局以及絕不會輕易顯現的支持。這樣的東西不會簡簡單單反應到賬面上，但實質上霍家亦或是江山付出的，是比賬面上的現金更加重要的東西。就如同現在霍熠煬跟奶奶談論地那件事，當時他只參與了一點點，隱約知道一點皮毛，但他很清楚霍家因此付出了什么，如果不是那件事，當時江山也不可能遇到那么大的困難，差點瓦解。

奶奶盯著霍熠煬的臉，雖然他這一句說的平平淡淡，但她清楚能當面見到，他孫子必然受到不了刁難。“委屈你了。”

“奶奶這是說的什么話。”霍熠煬嗔怪地道，“說的好像我不是您的孫子，不是姓霍一樣。”

“其實有時候我倒希望，不如你當初跟你爸媽一直在外面，不要回來就好了，不回來他們就不會出去，你現在說不定活的比現在自在很多。”

“我覺得我現在也很自在。”

奶奶沒有再說話。

上午接到汪晏非的午餐邀請，謝仲龍就有點心神不寧的，想了半晌，還是播出一個電話。

“汪公子邀我一起吃午飯，我……去還是不去？”

對面的人聽了似乎也愣了一下，半天才回道：“他想干什么？”謝仲龍知道這句話只是那人的自言自語，所以沒有答話，果然對方又道，“不要跟他牽扯。”

“我明白了。”謝仲龍正準備掛了電話，對方忽然又道：“你去跟他見個面，但是什么都不提，看看這小子想干什么再告訴我。”

“是。”有了幕后老板的首肯，謝仲龍心里算是有了底，讓秘書選了衣服，便出發前往汪晏非指定的餐廳。

汪晏非已經早早到那里了，見到謝仲龍進來，笑著打招呼：“謝總風采依舊啊，看來最近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啊！”但是沒有站起來。

謝仲龍似乎對他的這種“傲慢”并不在意，笑道：“在汪公子這樣的年輕人面前我一個老頭子哪敢有什么風采。”他有意環視了一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包間，“看來今天只是你我的私人聚會啊！”

“跟謝總交流一下感情要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作陪呢？！”汪晏非等謝仲龍落座后又道，“最近場面上發生來多事，我倒是有很多問題需要請教一下謝大哥！”說著讓服務員先出去，先不要打擾等會兒再上菜。

一聲稱呼的轉換讓謝仲龍心情愉悅了許多：“汪公子客氣了！請教可談不上，在汪總面前，我都算是學生！”

汪晏非還要說什么客套話，突然有人敲門，汪晏非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包間房門已經被打開了，服務員的臉出現在門口。

“不是讓你們……”話沒說完，只見服務員往旁邊一閃，門完全被推開，進來三個穿著西裝褲、藍襯衣的男人，“你們是誰？”

對方領頭的人眼睛在房間內的兩人身上掃視一番，落到了謝仲龍的身上，完全不理會汪晏非的問話，徑直走到謝仲龍的身邊：“謝仲龍，請跟我們走一趟。”

即使汪晏非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也知道來人恐怕不簡單，他甚至很敏感的猜到了來人的大概身份，他能猜得到，謝仲龍更能猜到，只是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突然找上自己。

“誰派你們來的。”他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級別的大神。

“跟我們走自然就知道了。”領頭的人朝身后一示意，左后方的人往前垮了一步，手里拿了一副手銬，“如果你配合，我們可以不用。”

謝仲龍要拿自己的手機，領頭人已經先一步把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拿在了手里：“電話就不用打了吧，先跟我們走吧！”

謝仲龍一顆心完全沉到了谷底，看這個架勢，他這一走恐怕難以再出來，但是他別無選擇，對方既然選擇在公共場合帶他走，顯然不會給他什么機會了。(……)

250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