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江云素的主意,是她挑唆的。
王氏心里埋怨江云素,卻從未想過自己從任楷搬家之后就不曾關(guān)注過這個(gè)孫女,明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親生的,孫女卻是任家唯一的,卻始終不管不顧,這說起來,該怪誰呢。
“阿楷娘,再怎么說,云素也為你任家生了個(gè)孫子,你這般咒罵,是真的不想要這個(gè)兒媳婦了嗎?”招娣奶奶看不過去了,出聲問道。
“是啊,魚寶是任家的孫子,你嫌棄云素,難道連孫子都不要了?”小船娘緊追問道。
“二嫂,云素對柳柳好,把她當(dāng)親生的一般,也難怪孩子跟她素姨親,你就別鬧了,阿楷會(huì)沒事的,”姜氏見王氏那么鬧,眉頭皺的老深,想著當(dāng)初大房鬧的時(shí)候,王氏受盡委屈,可如今,她是越發(fā)不懂的過日子了,那么好的媳婦都嫌棄,難道她還想過以前那種被起亞的日子嗎?
要不是有云素在,這大房能那么安靜?
這兩年,因?yàn)榘⒖业娜兆雍昧耍诖謇锬苷f的上話,被排擠的大房已經(jīng)不敢跟以前那樣鬧了,雖然偶爾會(huì)刺幾句,但跟從前是完全不同了。
可阿楷若真的不在,大房會(huì)讓王氏好過嗎?
這個(gè)人,越老越拎不清。
“嘖,阿楷才抓走,這家里就不干不凈的,也不知道那娃是誰的唷!”林氏一直逮不到二房的笑話,這兩年看的是咬牙切齒的,所以一知道任楷出事了,整個(gè)人都樂了,也不管家里的那些糟心事,成天的關(guān)注著,這不,一看到王氏來鬧了,就屁顛屁顛的來湊熱鬧,也不怕死的順著王氏的話說下去,完全不怕這話多揪心。
王氏心里本就膈應(yīng),這兒子不是自己的,孫子就更不是了,可偏偏這話不能說,心里跟貓兒抓了似的,鬧心的很,喝會(huì)兒聽到林氏的話,也不反駁,只是用陰狠的眼神怒視著江云素,頗有一種讓她自己承認(rèn)的架勢,看的江云素心里更加斷定任楷跟王氏沒多大的關(guān)系。
這要是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哪里肯被人這么污蔑的。
魚寶要不是任楷的兒子,最先丟臉的是任楷,這王氏是完全不顧任楷的臉面,也不承認(rèn)媳婦跟孫子,這鬧的是那樣?
難道,她只是想要個(gè)兒子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然后任楷是不是好,過的怎么樣,她都不關(guān)心?
云素要知道王氏心里的打算,肯定會(huì)驚呆的,因?yàn)樗碌亩贾辛耍跏闲睦锞瓦@么打算的。原先,她到是真的想讓任楷成親,好斷了自家女兒的念頭。可是,看到云素過的那么好,身邊還有伺候的,而自己的女兒過得那么不好,加上任梅竹在她耳邊叨叨,說這一切都是江云素?fù)尩乃模陀辛艘环N江云素?fù)屪咚乙磺械母杏X,才有了現(xiàn)在的敵對。
這人的心若是不對了,不管做什么,都是不對的,她能從簡單里挑出骨頭來,完全的不講道理。
以前的王氏是很中肯的,但她偏心自己的親女兒,對任楷的一切都抱著可有可無的態(tài)度,不幫一下,卻又覺得任楷是她的兒子,就該聽他的,之所以不聽,就是因?yàn)榻扑氐木壒省?
云素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會(huì)怒罵一句:瘋子。
她以為是誰呢,能操控別人的生活,簡直太不要臉了。
雖然任楷失憶了,可要是沒被王氏帶走,說不定就能讓他家人知道他還活著,被他親人給帶走了。可因?yàn)橥跏系乃叫模屗e(cuò)失了與自己親人相聚的機(jī)會(huì),王氏是從未想過等事情的真相暴露之后,任楷會(huì)用什么心情面對她,卻覺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對林氏的張牙舞爪,云素只是淡淡的瞥一眼,沒有動(dòng)怒——因?yàn)檫@些鬧劇都是因王氏而起的,是她給了別人口舌的把柄,能怨別人話多嗎?
“你這個(gè)當(dāng)娘的詛咒自己的兒子,我不是你按的什么心,但我可以告訴你,阿楷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是狠不下那個(gè)心的,所以你想在這里跳著想得到什么好處或者打什么注意,還真的錯(cuò)了。就算魚市場是我的,那又如何?阿楷愿意為了我去,你有本事去把阿楷叫回來,讓他親自送我去見官……要么,你去衙門,拿出證據(jù)來,用我把你兒子換回來,”云素的話很冷酷,簡直把王氏的路都給堵死了。
“你真心為你兒子打算,你就去,我等著,看看你是不是只嘴巴叨叨,心里壓根兒就沒阿楷這個(gè)兒子!”若真的是親兒子出事,會(huì)有吵架的心思嗎?
就算再看她這個(gè)兒媳婦不喜歡,也會(huì)忍著,然后好聲好氣的跟自己商議,想辦法把阿楷給救出來的。可她偏偏跟別人不一樣,是恨不得阿楷出事,讓自己背負(fù)個(gè)紅杏出墻的名聲,好離開任家,也不知道按的什么心。
“你要是覺得不識路,本少爺讓人送你一程,”顧湛在一邊火上加油,心里對王氏極為不屑,想著任楷怎么會(huì)灘上這么個(gè)拎不清的娘。
“你……你們……,”王氏顫抖的用手指著他們,氣的話都說不出一句來。
“這王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人看了之后壓低聲音議論著,但那聲音卻剛好被王氏聽到,“這江云素多好啊,以前的任家二房過的什么樣的日子,自從江云素來了之后,這家里大改變不說,還蓋了那么好的屋子,再弄了個(gè)魚市場,誰家不羨慕王氏呢,找了那么個(gè)有本事的媳婦,卻偏偏她作死的不喜歡,不知道在鬧個(gè)什么。”
“說的是,之前我家婆婆說,經(jīng)常看到阿楷拿著煮好的東西送去給王氏兩老,那香味饞的我婆婆都說我這個(gè)當(dāng)媳婦的不孝,連塊肉都沒有,”
“我們這里,以前誰家能三五不時(shí)的吃到肉,能吃飽就好了,還想著肉,也就王氏有這個(gè)福氣!”
“呵,是福氣,可這福氣啊,也被她自己給折騰沒了,沒看到阿楷現(xiàn)在不怎么去那邊不說,送的東西也少了,”
“那么好的人,她都作,誰能受的住,換我,什么都沒有了,家里那么多個(gè)小的,不吃不喝啊!?”
“我其實(shí)就想不明白了,兒子那么好,媳婦那么孝順,她在鬧什么?難道就為了自己的女兒?”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該緊著自己的兒子才對,誰會(huì)為了女兒而厭惡媳婦跟兒子的,難道以后養(yǎng)老靠出嫁的女兒嗎?”
大家的猜測都擊中了王氏的心,她是有苦說不出,因?yàn)槿慰皇撬膬鹤樱旧喜涣诵模瑢δ莻€(gè)孩子也沒感情,所以成了別人眼里的詭異。
她寧可對著竹兒的孩子,也不想看到江云素的兒子。
看到她的孩子,就會(huì)想到自己的兒子,想到自己沒人送終的下場,心里絞碎了似的,疼的喘不過氣來。
“她這樣的毒婦,會(huì)給我養(yǎng)老嗎?她是巴不得我死呢!”找不到借口,王氏只沖著江云素對峙著,心里算計(jì)著,只要惹怒了江云素,讓她對自己動(dòng)手,就能壞了她的名聲,等任楷回來,就能找到休了她的借口了。
眾人瞪目結(jié)舌,這王氏的話,簡直在胡扯。
“我不想讓你死,”云素沒有生氣,對王氏動(dòng)手,不值得,“真的,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好好看看我兒子過的有多好,看看我這個(gè)毒婦過的多滋潤,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早死,”
王氏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似的,喘不過氣來。
“這里是我的地方,以后你要罵,要找事,別來這里,否則,我不會(huì)跟這一次一樣,對你那么客氣的!”既然撕破臉了,就不用藏著掖著了。
“你敢對我怎么樣?這里是我兒子的家,”王氏梗著脖子厲聲道。
“這里是我家,跟你無關(guān),”她連魚寶的身世都要誣陷,這樣的奶奶,不要也罷。
“你……,”王氏還想說什么,云素根本不給她任何的機(jī)會(huì),反倒看了一邊的安冉一眼,只見她上前一步,直接伸出手劈斷了一邊放著的粗木棍,然后意思很明顯的告訴王氏,再鬧,她絕對不會(huì)客氣。
看到手腕那么粗的木棍被個(gè)年輕的丫頭就那么直接給劈斷了,王氏的嘴巴顫了一下,腳步都不由的倒退了。
江云素的丫鬟,竟然那么厲害。
這個(gè)想法不但在王氏的腦子里徘徊,連看熱鬧的人都想到了。
等所有的人都散了,魚寶被安冉抱走后,云素臉色的怒氣都沒有消散,看的顧湛直搖頭。
“這任楷的娘還真的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好像是巴不得你紅杏出墻,好給任楷丟臉,甚至希望孫子都不是任楷的,這按的什么心呢?”顧湛見慣了后宅的那些陰損手段,所以對王氏的那點(diǎn)小手段根本不放在眼里,人家的目的是一目了然的,唯有她自己還得意著,覺得她是勝券在握。
“誰知道,沒人能知道她想的什么,”云素喘口氣,心里覺得舒服一些了,才坐到石凳上跟顧湛說話。
為了不讓童童受到王氏的影響,她都讓凌淵拘著童童,不要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