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窮,真的讓雲(yún)素看到了這個年代的悽慘。
任家之前瞞著,說窮的只能吃糠咽菜了,可後來呢,證實那是王氏藏著,一是爲了渡過災(zāi)荒,二來呢,恐怕是爲了躲開任家大房那幫子吸血鬼一般的親戚吧。不得不說,任家的穩(wěn)定生活,還真的靠了王氏的省跟狠,要狠不下心,家裡的糧食哪裡能存得住呢。
“海生還小呢,”心裡說不出個什麼滋味來,她身上有銀子,可那一百兩是她準備做生意的啓動資金,給了江家,她真怕自己沒了往前衝的資本,所以只能硬著心腸,沒把銀票逃出來。
“娘知道,可他不去,你爹病了,紅兒又是個姑娘,還沒許人家呢,拋頭露面不說,誰家也不會要個姑娘去做事,所以只能讓海生去了,”李氏叨叨著,見自家老頭睡了,就壓低聲音抹著淚說:“誰讓我生的兒子最小呢,連帶著你二妹婆家的人覺得海生小,撐不起門戶,可著勁的欺負你二妹,連孃家出事了,也不許她回來看看,你二妹一個人還得伺候他們一家子不說,還不討好,她那婆婆成天的欺負著,我跟你爹想要幫襯著都直不起腰來,誰讓海生小呢,”
“海生固然小,但他是個男娃,二妹婆家這麼做,是不想認這門親戚了嗎?”要真的如李氏說的那樣,這沒兒子的人家哪裡還有活頭啊。
按照她說的,這哪裡是江家兒子小的原因,而是江雲(yún)花的婆家覺得江家人性子軟弱,覺得他們好欺,所以纔會這麼作死的欺負江雲(yún)花的。
要是李氏這個當孃的性子彪悍,有人欺負她家姑娘,她能不怕死的拼一把,就不信誰還敢欺負江雲(yún)花了。
這人啊,都是蹬鼻子上臉的欺負比自己弱的,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要她有著江雲(yún)素的記憶,說不定還會幫一把,可她不知道江雲(yún)素之前的性子怎麼樣,所以就算失憶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免得改變太大了,讓她懷疑。
“家裡窮,周家恨不得跟我們家老死不相往來呢,哪裡會惦記著這門親戚呢!”李氏失落的呢喃著,心疼自家女兒受的委屈,見自家男人好像要醒了,連忙輕聲喊著說:“娃他爹,素素帶著外孫來看你了,”
江春來的傷勢比雲(yún)素預(yù)計的還要嚴重,這一隻眼都腫的睜不開了,臉上也是青腫的厲害,在醒來之後,掙扎著要起來,結(jié)果都做不起來,看的雲(yún)素心裡酸酸的,想著是不是原主留下的記憶,對自己的爹孃有感情在,所以見不到自家父親傷的那麼重。
“爹,你好些了嗎?”乾澀的言語裡呈現(xiàn)的是淡漠的關(guān)心,雲(yún)素知道,讓她像真的江雲(yún)素那樣對待江還是有些難的,畢竟她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對江家人又沒有什麼印象,所以疏離是難免的。
“好很多了,”江春來扯著嘴角艱難的回答著,然後見李氏的眼裡閃著關(guān)切,就咧嘴吃痛了一下,皺著眉頭安撫說:“有命留著,已經(jīng)是大運了,你也別跟孩子叨叨這些,素素難得回來,你給孩子做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