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嗎?這里所有的人都不配,就算是縣主,也只是平禮而已,沒有資格讓她跪的。她們方才只不過是仗著人多,覺得任柳柳才當上縣主,又是從那樣的地方來的,肯定膽小怕事,為了丞相府,這頭是磕定了,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反倒一臉的倨傲,像極了出身名門的千金,甚至隱約的,讓她們有行禮的沖動。
“這里沒有一個人的身份堪比縣主的,縣主這么說,不是讓眾人難堪嗎?”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聽著帶了勸道,但實際上看的什么心思,唯有她自己明白。
“封大小姐是覺得本縣主在仗勢欺人?”柳柳寸步不讓。
封永玥眼皮跳了一下,覺得大家都錯了,這個表面看著敦厚的縣主,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縣主誤會了,”輕輕的一句解釋,好像要抹平方才她說過的話似的。
“是嗎?”柳柳挑眉,人家想要退縮,可她不讓了,怎么辦呢。“樓姑娘,這件事,從你沖撞了本縣主開始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不知道樓姑娘打算怎么辦呢?”
被點名的樓姑娘有些矛盾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思翻轉,知道今天這件事,是她們考慮的沒有周到,冒然行事,以至于失敗了。她覺得眼前的事情,最好是趁著云舒沒到的時候盡快的解決,要是引來了云舒,事情可就不好解決了。
她心里想的是挺好的,可是,云舒真的沒有來嗎?
在聽到茶盞掉落的聲音之后,云舒就疾步趕來了。可是,在看到柳柳要面對的局面的時候,她攔住了云瑤跟白婉兒,想看看柳柳是怎么解決的,沒想到她竟然比自己想的做的更好,讓她頓時笑了。
只不過,人家把注意打到柳柳身上,她要是沉默的話,那就太丟丞相府的臉了,而她也不愿意柳柳被人欺負。
在詢問了一番,知道那樓姑娘就是京城一般官員家的嫡女,依附在莊家,而后好命的跟莊家長子定親了,所以這件事也有莊蘇沫的手段了。
好,很好啊,這莊蘇沫,還真的是記吃不記打啊,方才讓她那么丟臉了,她都還想著算計人,真的是跟自己八字不合嗎?
“善縣主,既然人家沖撞了你,好好教訓就是了,不管什么身份,總不至于讓你一個縣主低頭,”云舒突兀的話,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方才跟著鬧騰的人,在看到云舒進來之后,眼里隱約的帶上了戒備。
柳柳在看到素姨跟小姨她們來了之后,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松懈下來,偷偷的松口氣——別看她氣勢足,可實際上,她心里還是沒底的。
“素姨,可她們都說要我磕頭請罪呢,”告狀什么的,她也會,有靠山不利用,素姨說,那是傻子。
“磕頭請罪?”云舒冷笑的掃了眾人一眼,然后對上被當炮灰的樓姑娘,冷睨道:“你確定要善縣主對你磕頭請罪?”
樓姑娘對上云舒就氣餒了,人家氣勢一出,她心里隱約后悔,這件事,她就不該答應的。
面對云舒的質問,她扭頭無助的看著莊蘇沫,想讓她出聲幫幫自己,可莊蘇沫就像沒看到似的,低頭喝茶,完全不看人家的求助的眼神,這讓樓姑娘明白,莊蘇沫完全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
“云姑娘誤會了,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善縣主,正端茶賠罪的時候卻手滑了,心里害怕,卻不知道為何有磕頭請罪的事,那不是我說的,”為了自保,樓姑娘也不管了,死別人總比死自己的好。
她這話一說出來,就立刻引來了許多不滿的眼神,其中還夾雜著厭惡——樓姑娘這么做,就等于出賣了幫她的人,這種人,五河不讓人討厭呢。
“那是誰說的?”云舒不依不饒的問道。
“方才場面那么亂,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關心樓姑娘,也沒聽清楚,”封永玥出來打著圓場,她知道在這樣鬧下去,肯定會讓今天的宴席辦不下去的,要是被母親知道,她肯定也難辭其咎的,所以想糊弄著,先讓云舒冷靜下來再說。“若不是善縣主無端的打翻了樓姑娘的賠禮茶,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云舒剛想詢問什么的時候,就見柳柳走到她的身邊,攔住了她欲說的話,然后才看著封永玥,一臉似笑非笑的道:“封姑娘,你可知道我雖然出身不高,可打小有兩個師傅教導著,你知道是那兩個嗎?”
柳柳的話,讓封永玥的眼皮跳了一下,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云舒覺得柳柳是話中有話,就擰著眉頭看著封永玥,眼里帶著狐疑跟審視……。
“小女不懂縣主話中的意思……,”封永玥微變的臉色沒能逃過云舒跟柳柳的雙眼,她說的話是在解釋,可語氣顯得很沒底氣。
“這是出什么事了?”連氏跟一位打扮隆重的夫人一起走了進來,見眾人都圍著,封永玥的面色又很難看,就出聲問道。
“玥兒,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嗎?”來人很關心封永玥,不用介紹,云舒也知道她就是封家大少夫人阮氏,是封永玥的母親。
“母親,”封永玥心里正慌的很呢,看到自己母親,連忙哽著鼻音喊了一聲,卻不知道這么一來,讓她母親想的多了,把事情弄的更復雜了。
“這是怎么回事?”阮氏環視了眾人一眼,見只有任柳柳站著的位置跟玥兒不對勁,就盯著任柳柳厲聲道:“是你欺負我家玥兒?”
“大嫂,”連氏見狀,連忙出聲道:“這是善縣主,”
這事鬧的,大嫂難道不記得今天安排的宴席是帶著什么目的嗎?她為了玥兒一番哭鬧就毀了所有,真好嗎?
阮氏護著自己的女兒,理智大概也沒多少了,所以想也不想的反駁了一句,“善縣主怎么了?難道縣主就可以隨意欺負人嗎?我……,”她還想說什么,結果被自己女兒暗中拉了下衣衫,頓時把所有的不滿都頓住了。
“大少夫人不用急,這誰欺負的誰,總會弄清楚的,”柳柳一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反倒頗具深意的看了一眼阮氏懷里的封永玥一點,然后好整以暇的繼續問道:“封姑娘,你就不想猜猜嗎?”
封永玥再一次被點名后,藏在暗處的眼眸微縮了一下后帶著濃重的鼻音道:“小女不知,還請縣主明示!”
云舒聽到這里,也就明白柳柳為什么那么執著的詢問了。柳柳跟誰學的什么,她最清楚不過了。雖然她沒有拜宣老為師,可宣老憐惜她,把醫術全然交給了她,要說童童懂醫術的話,不如說柳柳更進一層。
她現在屢次提到,想來其中是有什么不對勁被柳柳發現了,她原先也沒想著計較的,只不過人家咄咄逼人,把她惹怒了,她才不肯放手的。
“本縣主跟著凌師傅學了文跟主人的道理,更跟宣師傅學了醫術……,”慢條斯理說出的話卻讓某些人驚了一下,臉色都變了。“你讓人送來的這杯茶,本縣主還真的不敢喝,這下了迷藥帶著情藥,本縣主喝了之后,也不知道會被怎么安排,不如封姑娘現在給本縣主一個答案,免得本縣主尋思不得的時候,連休息都不想了,”
迷藥帶著情藥?云舒等人震驚,看著封永玥的眼神都變了。
后宅之中,不乏陰謀詭計,這腌臜的手段也不少,可云舒萬萬沒有想到,這算計是沖著柳柳去的,這些人,真夠喪心病狂的。
要是柳柳不懂醫,冒然的喝了那杯茶……后果,她都不敢想。
“你胡說,是你故意揮掉的,大家親眼看到,”封永玥畢竟是個年輕的姑娘,在封家也是說一不二的,又被阮氏寵成了自以為是,被任柳柳這么一說,心里心虛了,就想著反正茶水倒在了地上,證據沒有了,她不承認,任柳柳又能如何呢,就厲聲的反駁著,然后依偎在她母親懷里,一臉委屈的哭訴著:“為何要這么對我,嗚嗚……,”
封永玥一哭,大家看柳柳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別人怎么想,對柳柳來說,從不在乎,她只要素姨對她好就可以了,別人討厭她還是喜歡她,都跟她沒有關系。
“封姑娘,你先別忙著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云舒作為家長也不能任由柳柳出面了,就算她能解決,也不能讓她面對阮氏等人,這些都是她的長輩,一開口,她就算借著縣主的身份也被人家壓一頭,她可不能看著柳柳被人家欺負,所以暗中暗示了柳柳一下,然后讓她去了云瑤的身邊,自己則看著阮氏懷里哭的控制不住的人,好聲的勸著說:“要真的是善縣主的不是,我讓她親自跟你道歉,”
哭的不能控制的封永玥聽到云舒的話后,頓住了哭聲,又在自家母親的安撫下,才終于是止住了哭聲,但一雙含著委屈的雙目卻怎么都抹不掉。
“你說的是真的?”不等阮氏開口,封永玥想要證明什么似的,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