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加上愧疚,宋勤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所有東西都脫手,趕緊換孫女兒平安回來。
對于宋勤生的邀約,大家肯定是會給面子的,何況都說了是救命的急事。
不到半個時辰,宋家寬敞的前廳幾乎坐滿,二十多位在青木縣有頭有臉的商人老友都來了。
“老宋,什么事啊這么急?”
宋勤生一瞬間仿佛又蒼老了十歲,他將綁匪的信拿出來給大家看。
眾人皆是臉色大變:“竟有這種事?!什么狂妄之徒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報官了嗎?”
宋勤生搖頭:“跟璐兒一起出門的正是縣令的千金,她已經(jīng)回府通知了,可官府就算能抓到人,反而激怒綁匪害了璐兒怎么辦?”
“那你叫我們來是?”
宋勤生將剛才管家整理出來的貨物店面和地契擺在桌上:“這些都是我一輩子打拼的心血,可它們不及我孫女兒的半分重要,大家也都知道這些店,鋪子沒有不營收的,貨物沒有不好的,因為太急,現(xiàn)在都按原價的九成出手,大家有看中的就買了吧,也當是幫我這個老頭子一把。”
出售過急,便宜些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家反復確認了,他是真的要全部變賣,且時間緊急。
沒辦法,各自看過后,挑了自己看好或是需要的鋪子買了下來,畢竟對他們來說并不虧。
江屹舟和蘇嬋看他這幅樣子,雖也于心不忍,但沒辦法告訴他實情。
秦秋說了,暗中有監(jiān)視著宋府的,如果他不是真實反映,很可能就功虧一簣。
而秦秋雖武功高,但武力并不是任何情況都適用。
跟他聯(lián)系的一直是周奇一個人,對付他當然容易,可對他們暗中的布局卻全不知道。
如果不按他們說的做,可能背后的人就會對宋家痛下殺手了。
所以不如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至于到時候局面失控。
酒樓是好幾家都眼饞的,涮一下的火爆和賺錢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宋勤生最后以兩千兩的銀子賣了出去,他也自覺對不住蘇嬋:“這是一千兩,本來就有你的三成,其余算對你的補償,是我對不住你。”
蘇嬋沒拒絕,畢竟這里面確實有她的一份,而且她如果新開一家的話,也需要本金。
至于酒樓原來的廚子和伙計們,新老板都一并接收,也不操心營業(yè)問題。
宋家門口車水馬龍,一直忙到深夜,而宋勤生擔憂的宋璐,此時卻正被好吃好喝的供著。
“你說你是我爺爺派來保護我的?!”她瞪著眼睛質(zhì)問秦秋,“那你為什么把我抓來這里?”
秦秋算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與她說話:“小聲些,外面有綁匪的人。”
宋璐鼓著臉頰瞪他:“什么綁匪?你不就是嗎?”
秦秋梗了下,面對她總是有些無奈,語氣卻帶著絲寵溺:“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你讓我回去!這都什么時候了,我爺爺要擔心了。”虧她之前還對這個人挺有好感的,沒想到居然是個壞蛋!
“吵什么?她還不肯老實就打暈!”外面?zhèn)鱽泶肢E的警告聲。
宋璐往后一縮,警覺的看著他。
秦秋指著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熱了第三次了,先把東西吃了再說。”
宋璐肚子適時的咕咕叫了起來,她俏臉微紅,捂著肚子縮在床角:“我不吃,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下毒!”
秦秋輕嘆口氣,拿起一雙干凈筷子,把幾個菜分別夾進碗里一些,自己先吃過:“放心了?”
宋璐還是不肯吃,她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遇到這種情況,她怎么吃得下。
秦秋只能使出最后的殺手锏:“你大概會被關(guān)兩三天,如果一直不吃飯,到時候不用別人,自己就先餓暈了,就算有人來救你,你都跑不了。”
宋璐一想也對,可對面這個人也太奇怪了吧?
宋璐一臉的迷茫,不就是他綁的自己嗎?怎么這么好說話的?又是擔心她不吃飯,還等著別人來救自己?
看來自己在她是不肯吃的了,他起身:“你先吃吧,吃完睡一覺,明天說不定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一夜,對他們來說注定都是漫長的。
蘇嬋和江屹舟都沒回家,在宋家晚上小睡了一會兒。
官兵已經(jīng)派出去找人了,但一無所獲。
宋勤生更是幾乎沒睡,昨天就賣掉了將近四成的產(chǎn)業(yè),今天還得繼續(xù)。
早上蘇甜甜去給隔壁送早飯的時候說阿姐和姐夫都沒回來,所以早飯不是蘇嬋做的。
聽說他兩人竟然一晚沒回來,魏明德敏銳的察覺有事發(fā)生:“做什么去了?”
蘇甜甜也沒什么隱瞞的,畢竟好多人都知道了:“宋姐姐好像被人抓走了,要宋老爺給錢,我阿姐顧不上回來。”
宋家?
兩人對視一眼,飯也顧不得吃了,等蘇甜甜一回去,立刻就出了門。
既然都確定了酒樓投毒的主謀跟傷了魏明德的人有關(guān),那宋家就很可能是一條追查的線索。
誰知剛到宋府外側(cè),就見江屹舟帶了一眾護衛(wèi)出了府。
魏明德當即道:“你跟上去,我留在宋家看看情況。”
宋家現(xiàn)在可以說是十分熱鬧甚至有些混亂了,人來人往的,連大門都不關(guān)了。
魏明德看這架勢,果然是出事了。
因為宋勤生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定,又缺少休息,賬房一個人忙不過來,蘇嬋也在幫忙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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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變現(xiàn)的銀兩已經(jīng)達到了一萬三千兩,至少還有四分之一沒賣完的。
宋勤生一輩子的積累,動產(chǎn)加不動產(chǎn)的,確實是一筆巨款,難怪被這么精心設(shè)計的圖謀。
因為人來人往的,家丁們也顧不得一個一個的確認身份。
看見魏明德氣質(zhì)凜然,衣著光鮮,以為他也是什么老板,并沒攔他。
“這些是要變賣?”
蘇嬋正在記賬,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魏公子?你怎么來了?”蘇嬋詫異道。
“只是聽到外面都在議論宋家出了事,便來看看。”
宋家鬧這么大的動靜,也確實瞞不住什么,她的筆沒停:“恩,宋小姐被綁了。”
魏明德沉了口氣:“是那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