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在柜臺后面那間,空間留了很大,完全夠用。
蘇嬋小時候經(jīng)常跟著爸爸去上班,后廚她熟的不能再熟。
“您有預(yù)留地窖嗎?”蘇嬋問。
“當(dāng)然有,就在廚房里。”宋勤生讓工頭將蓋子打開。
蘇嬋順著樓梯下去,倒也不算小了。
夏天用來儲存些肉和生鮮足夠了,菜就用新鮮的。
“您讓人備著冰塊放在地窖里,一年四季都用的到?!?
她找來紙筆,將置物架,儲物柜,案臺甚至盤子和碗的樣式都畫了下來。
火鍋與其他菜不同,裝不同的食材用的容器也是不一樣的。
見她有模有樣十分認(rèn)真,宋勤生贊賞的點了點頭。
跟這么聰慧還有能力的人合作,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過想想年紀(jì)差不多的孫女,這落差難免有些大。
蘇嬋一上午就耗在了酒樓里,包括家具大小,如何擺放都考慮到了。
萬事俱備,只差訂做的東西一回來,基本就可以張羅開張了。
中午本來宋勤生是要留蘇嬋一起吃飯的。
不過蘇嬋想起江屹舟還有江置,還是推拒后回了鋪子。
“什么?江屹舟也沒來?”蘇嬋詫異道。
難不成事情還沒辦完?還是自己先回去了?
蘇嬋搖了搖頭,不應(yīng)該啊,他沒道理不等自己一起啊。
只是大家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只能自己先吃了飯。
蘇嬋裝了飯盒送去給江置:“堂哥明天就要參加鄉(xiāng)試了吧?”
江置點點頭,有點心不在焉:“上一回,我就沒有考中?!?
古代人科舉,可是從年少考到老的都有。
蘇嬋安慰道:“盡力就好了,而且堂哥不是學(xué)堂里學(xué)問最好的嗎?”
江置將飯盒放下:“全家人供我一個讀書,奶奶對我又寄予厚望,現(xiàn)在…又有了孩子,如果我再落榜,這書不念也罷了?!?
“人呀,有好多種活法,怎么選都是自己的事?!?
蘇嬋雙手撐著石頭仰頭看著清爽的天:“不過我父親跟我說過,只要你以后回顧起來,不要后悔就可以了?!?
“不要后悔嗎……”江置輕笑一聲,“說得對?!?
他本來有些焦躁的心情,奇跡般的寧靜了下來。
江置喝了口水,看著瞇著眼睛曬太陽的蘇嬋。
如果說后悔,他還真后悔一件事。
當(dāng)初聽了奶奶的話,娶了一個雖然不算討厭,卻毫無感情的女人進(jìn)門。
本來他覺得大家都是這樣,他也無所謂,過日子無非就是吃飯睡覺。
遇見蘇嬋后,他見到了迄今為止,最為特別的姑娘。
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算站在那里,都格外吸引人的眼光。
可自己…不可能有機會的了。
“吃完了?那我先走了?!碧K嬋將東西放回了鋪子,江屹舟還是沒回來。
而此時的江屹舟,正在青木縣唯一一家書行里。
“你不認(rèn)字啊?”掌柜為難道,“不認(rèn)字怎么印書?”
“我可以先學(xué),學(xué)會之前做些雜務(wù),搬運都可以。”
江屹舟昨天很晚才睡,他頭一次認(rèn)真考慮了自己的以后。
打一輩子獵?就算他毫無上進(jìn)心,身體恐怕也不允許。
從蘇嬋和遠(yuǎn)恒的身上,他認(rèn)識到了很重要的一點,讀書很重要。
不讀書的人,永遠(yuǎn)只能做些苦力和體力活,就算累死,又能有多大的作為?
但家里不可能再出一份錢讓他去念書,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地方可以。
不求有多高的學(xué)問,最起碼要認(rèn)得字會寫字。
“行倒是行,不過我們這里工錢可不高。”掌柜道,“這些雜活,一個月只有一百二十文?!?
確實沒有他打獵賺的多,不過現(xiàn)在是冬天,打獵也不景氣。
他另外找份工的話,老太太應(yīng)該不會反對。
當(dāng)然,她反對也沒用,江屹舟很痛快的應(yīng)了下來:“好。”
江屹舟回鋪子的時候,蘇嬋都快坐不住要出去找人了。
“你干什么去了這么久?”
“去轉(zhuǎn)了轉(zhuǎn)?!苯僦鄯畔聳|西,“有東西吃嗎?有點餓了?!?
“我去做點吧?!碧K嬋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蘇甜甜拿著一個蘋果:“姐夫你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江屹舟搖了搖頭:“你自己吃吧。”
蘇甜甜不客氣的咬了一口,在他旁邊坐下:“姐夫,小凡什么時候來呀?”
“什么小凡?他比你大吧?”江屹舟挑眉,“沒大沒小。”
Www ?тTkan ?C〇 蘇甜甜撇嘴:“阿姐說叫小凡就行,她不讓我喊姐夫?!?
江屹舟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猛地看向蘇甜甜:“你說什么?!”
蘇甜甜被他嚇了一跳:“我,我說什么了?”
“你阿姐怎么說的?”
“哦。”蘇甜甜反應(yīng)過來:“就是,我本來叫他三姐夫的,可阿姐說叫什么姐夫,叫小凡!”
江屹舟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心里一時五味雜陳。
她不準(zhǔn)蘇甜甜叫小凡姐夫,但甜甜卻一直在喊自己姐夫……
是自己想多了嗎?畢竟兩人一直以來都很…客氣。
“趁熱吃?!碧K嬋簡單的煮了碗面。
蘇甜甜又來纏著蘇嬋:“阿姐,你帶小凡來玩嘛,都沒人跟我玩,小凡可聽話了,我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蘇嬋被她煩的不行:“好好好,下次?!?
看著姐妹倆嬉笑,江屹舟不自覺的也柔和了神色。
兩人在縣里耽擱了大半天,回去的路上蘇嬋才問:“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找了份工?!苯僦郾疽矝]打算瞞著,“冬天打獵太難了?!?
“什么工?。俊?
“書行?!?
“書行?”蘇嬋對古代的書行不是特別了解,“在里頭做什么?”
“做些雜事,等熟悉上手了后,可以印書?!?
蘇嬋一拍手:“這活兒好?。〔贿^,你認(rèn)字嗎?”
蘇嬋記憶里,江屹舟好像不識字。
“不會就學(xué)?!苯僦劭聪蛩罢J(rèn)字是不是很難?”
蘇嬋歪了歪頭:“也不是難吧,但是字很多,要都記住還會寫的話,是要費不少時間的。”
江屹舟擰了擰眉:“那我盡力吧,如果學(xué)的太慢,人家就不會雇我了。”
蘇嬋看著他堅毅的神色,不知怎么特別戳自己。
盡管她事情已經(jīng)很多很忙了,可還是開口道:“在家的時候,我來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