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桂小寶心里的緊張,車頂上的黑影緩緩地移動了一下,鋒利的爪子蹭過車頂,發出了一陣難聽的金屬摩擦聲。
本高度緊張的桂小寶噔地一腳踩在了剎車上,車子猛然站住了。要是前面有個活生生的哪怕是只狗熊,他也敢上去沖殺一番,他最怕的是這種看不見的東西。
身后的姬旦揉了揉剛才撞在椅座上的頭,奇怪地問道:“小桂子,車怎么停了?”剛剛問出這句話,他的眉頭猛然一皺,抬頭看著車頂道:“什么東西,滾下來!”
桂小寶驚魂未定,又被姬旦這一吼嚇到,尼瑪的,原來車頂真有東西啊!
姬旦這嗓子把楊戩和闖王都驚醒了。這倆貨線條實在是粗的很,剛才的急剎車兩人都沒醒過來。姬旦擺了擺手,示意三人別動,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口中沾了一點唾沫,在左手手心寫了個“震”字。
緊接著他把左手掌心朝上,放在車頂,用手用力朝左手背一捶。砰!重物被擊飛的聲音響起,除了車上的桂小寶沒動,三人都已經打開車門出去了。
一道丈余的身影站在車后面。黑踽踽的,渾身似乎長滿了黑毛,剛才似乎受到了一點傷害。一雙腥紅的眼睛冒著紅的發黑的光芒,充滿仇視地看著姬旦一行人。
這條縣級公路似乎已經被遺棄了好久,沖著這么久的時間沒有一輛車經過可以猜到。
闖王捅了捅身邊的姬旦問道:“周公,這是尼瑪什么鬼東西?我怎么看著這么慎得慌呢!”其實不只是他,車里的桂小寶同樣心驚膽戰。
姬旦碰了碰楊戩道:“楊兄,你可認出這是什么?”
楊戩點了點頭。沒錯,他已經認出來了,不過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怎么想現在這個時代也不該出現這種東西啊?
“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頭成了精的山貓。它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乃是吃了許多人尸體的緣故。看它這樣子,應該已經把附近土葬的人尸體都吃個差不多了。最少吃了百人以上,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楊戩侃侃而談。
當然了,這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小妖罷了。
姬旦附和道:“不錯。不過現在這只山貓已經不算是貓了,乃是一種邪靈。黑貓本邪,而它吃了這許多死尸,令死者不能轉生,靈魂不得安息,這諸多怨靈附在其身上,才會令它變成如此模樣。現在它一身是毒,要除掉它,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說到這里的時候,姬旦皺了皺眉頭。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在此地浪費時間。可是若是放其不管,這畜生指不定還會鬧出多少人命。
闖王本來躍躍欲試,他自從練了龍蛇變一來,還沒大顯身手呢!可一聽這畜生渾身是毒,心里有點打退堂鼓了。
“楊兄,你上還是我動手?”姬旦問道。他說這番話的意思,已經差不多是讓楊戩動手了。這種生物他只是耳聞,并沒有見過。而聽楊戩的意思,這東西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自然有除去的辦法。
“你們且退開,且看我手段。”楊戩說完,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反正隊伍中這幾人,姬旦早已知曉,剩下的兩人也早晚會看到。雙手微漲,一把彌漫著血氣的丈二方天畫戟出現在他手中。
此戟出現之時,連在車里沒下來的桂小寶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已經略微有些人形的山貓,在方天畫戟出現的時候本能地感到了畏懼,幾番縱跳準備逃走。它方才之所以盯上車里的幾人,只是本能的驅使。它現在聞到人肉味想食之而后快,而它發自骨子里的謹慎,這才遲遲沒有動手。想趁著晚些時候車里的人失去警惕有些乏累的時候再猛然出手,這才被醒來的姬旦感知到。
楊戩怎么容得這等小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這要是傳了出去,萬一以后回到天界,還不被人笑死!這等陰暗生物最怕的是堂堂天雷,所以楊戩清嘯一聲,方天畫戟化作一道紅光,向著山貓追了過去。
這方天畫戟也是一把邪兵,追殺一個小妖自然不在話下。山貓在它眼中逃跑的速度跟烏龜爬也差不了多少,待它剛碰到山貓的時候,猛然一股電閃雷鳴,這只山貓從內里到外皮,被電了個皮酥肉焦,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股濃重的惡臭撲鼻而來,令幾人幾欲作嘔。估計這山貓當時吃尸體也是餓的緊了,不管不顧的,所以才這般惡臭。
方天畫戟飛回之時跟楊戩抱怨著,下次這等腌臜事千萬別找自己干了,太丟人了!這股臭味任誰也受不了。楊戩聽了也不去理它,做了自己的兵器,哪里容得它挑三揀四的。
到了車里,闖王和桂小寶看向楊戩的臉色都有些怪異。畢竟看起來十分兇惡的鬼物一樣的東西,似乎在楊戩手下并沒有反抗那么掛掉了。周公當時說楊大哥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般說來,這個地方的人肯定都是怪胎。
那股不舒服的感覺總算消失了,桂小寶逼著闖王跟他聊天,四人再次向著東方駛去。
……
在四人走后不久,一道黑影再次出現在了剛才他們停車之處,除了影王還能有誰?
這只山貓本是被他引來的,他身上的濃重血氣,將這只山貓從山中引了出來,然后他閃身消失在了異空間。山貓這才盯上了姬旦一行人。他此舉旨在試探姬旦一行人中,都是什么伸手,一番試探之下,果然有所收獲。
方才楊戩那一擊,哪怕離在極遠之處的自己都寒毛乍起,他深知即便自己挨了這一下,也絕對不會比那只山貓好到哪里去。
其實現在的楊戩和當初跟扎克戰斗時又有所不同了。他于戰爭中方能最大的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和本事,屬于那種越受到挫折越勇猛之人。扎克的出現像一道催化劑,反而加速了他的成長。加之又在怒之門后面得到了方天畫戟,如虎添翼。
他閃了閃身,又重新隱沒在黑暗中。他最重要的任務乃是遠遠吊在幾人身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
朱婉儀在房間里默默地換著衣服,寬松地道服并不能遮掩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反而若隱若現更加誘人。她已經決定了,必須前去阻止姬旦前往死亡世界。要知道,那本是天魔杜撰出來的一個絕對不可能有回路的陷阱啊!
“看來你還是決定要去告訴他了?”腦海中天魔的聲音響了起來,鏡子中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冷眼看著她,分明有些嘲弄。
“不錯。作為我上輩子和這輩子唯一喜歡的男人,不惜任何代價,我也要阻止他前去。哪怕阻止不了,我也會跟他一起前去。哪怕一起死去,也總比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的好!”朱婉儀大義凜然地說。
“哼,我看你是分明算好了吧!你也知道我現在的元神寄養在你身體里,哪怕你到了死亡世界,我也必然會護你周全。而護你周全的法子,到時候你定當會想方設法地告訴他了!”鏡子中的天魔森然說道。
“不愧是九尾一族,都是這么心機深沉之輩。你且記住好了,我到時是絕對不會救你的。死了更好,這樣一來,那位禪師,休想在功德圓滿了。失去了我,她永遠不可能變得完整。”天魔嗤笑道。
朱婉儀沒有理睬她,自顧自的簡單收了一份行李,轉身出門向著姬旦家門而去。
然而一陣敲門之后,公孫出來了,告訴他老爺早已出門了。至于到底去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做下人的,只管看好門行了。
“嘿嘿,我看你是來晚了,他們肯定已經上路了。我敢打賭,這小子說不定把那兩張天魔皮的地圖全都找到了,現在說不定到了死亡世界的入口哦!”天魔幸災樂禍地說。
“說吧,你要怎么才會幫我?我知道那地圖你必然已經牢記于心,肯定知道那入口現在到底在何處。”朱婉儀回到家里之后,端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對著空氣說話一般。
“怎么,你這么想去送死?算你們的狐圣道法通玄,但我敢打賭,死亡世界他也鞭長莫及。地圖我自然是知道的,但你又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感興趣呢?”天魔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絲毫不為所動。
朱婉儀冷冷一笑:“任何東西都是有它的價碼的,你也不例外。不知道這樣東西,你感不感興趣?”說完,她從自己的口中,慢慢地吐出了一顆渾圓的珠子,上面一片混沌之色,黑白二氣不斷旋轉著。
“這……,你從哪里得來的這東西!”天魔一副吃驚的語氣問道。她的確被這東西驚到了,這乃是可以增強神魂的寶物,只有那混沌之地才能孕育而出!像她這種域外異類,對什么都可以不屑一顧,但對于這種寶物,向來寧可頭破血流也要弄到手!
“這你不用管了,我只問你,我若以這件東西作為交換,你說不說?”朱婉儀在聽了天魔的語氣之后,已經知道事情成了。
姬旦,你在前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