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端木罡對於信寧侯、撫東軍大將軍鳳驁的處理,徵詢了刑部、大理寺與御史臺的官員們,在得知了這些人的處理意見之後,便立刻同意了他們。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似乎還要跟這個鳳驁並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女兒成親,他想想就麻煩。其實,端木罡在之前調查到鳳雪歌竟然並非是鳳驁的親生女兒之時,也是心中很是震驚。畢竟,當朝太子少師、忠毅伯、御史中丞狄懷忠的女兒狄若薇,乃是一個正直之人。所以,他還是經過了調查,這才發現,原來這個鳳驁竟然是將已經娶了狄若薇的孿生兄弟暗害之後,鳩佔鵲巢的。而狄若薇當時已經懷孕,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得不忍辱負重。而要想將狄若薇及其女兒鳳雪歌從鳳家摘出來,他便不得不慎重。
所以,正因如此,端木罡便忍著噁心,讓高和去宣召,帶鳳驁入宮。
鳳驁接旨之後,便在御林軍的精銳兵士的押送下,進入了大殿內。他看見正在龍案旁處理政務的皇帝,立刻跪了下去,對他而言,有個英明無雙的皇帝,其實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小人,被這位目光如炬的皇帝看著,讓他渾身都覺得發毛,這位皇帝似乎能夠看穿他似的。
“鳳驁,你其實不該叫鳳驁吧!”端木罡埋頭就處理奏章,完全不擡頭看著鳳驁。
鳳驁心中大驚,他看著皇帝,心中萬分驚恐,“陛下,您說什麼?”
端木罡拿起一旁的一份供狀,扔到了鳳驁的面前,冷冷地說道:“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鳳驁顫抖的雙手將這份供狀撿起來,看著其中的內容,只覺得冷汗直冒,他立刻磕頭,對端木罡這位皇帝說道:“陛下,求陛下看在小女的份上,饒過微臣吧!”
可是,端木罡根本理都沒理,他冷冷地說道:“鳳驁,不,鳳鷙,你說,朕要給你賜個什麼死法好了?”
鳳鷙連忙求饒道:“陛下,臣不想死啊!臣還可以爲陛下盡忠啊!若是臣死了,臣的那些醜事給暴露出來,豈不是給太子殿下蒙羞了麼?”
端木罡正在一份奏章上籤下自己的意見,對於鳳鷙此言,他根本就不以爲意,這個鳳鷙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用此來威脅自己麼?他又拿起了一份奏章,扔到了鳳鷙的面前,鳳鷙連忙拿起來,仔細地觀察著奏章中的內容,他直接昏死了過去。
一旁侍立的高和,看著鳳鷙暈了過去,想要提醒正在奮筆疾書的陛下,但是端木罡卻說道:“高和,不用管他,慢慢地,他就醒來呢!他的那些罪責已經足夠殺他一萬次呢!讓他先受點苦吧!朕怎麼得等到這個人活得到太子大婚之時啊!”
端木罡,也就是周書宇最仇恨的就是像鳳鷙這樣的人,這樣罪行累累的人,就應該繩之以法。而他之所以留著他的這條命,就是爲了在太子大婚之後,嚴懲這個人,讓當朝的那些權貴們看看,若是王公貴戚犯法,赤唐帝國依舊不會饒恕。
果然,過了許久,昏迷在地的鳳鷙已經醒來了,他再次撿起地上的奏章,繼續看下去。
他突然開口問道:“陛下,今天罪臣罪無可恕,爲何還要留罪臣活著?如此一來,不是令太子殿下蒙羞了麼?”
端木罡根本就不回答,他當然不是僅僅因爲太子大婚而暫留這個鳳鷙一命,而是因爲這個鳳鷙身後還牽扯著更深的勢力。他可以預感到,這個勢力在太子大婚之時,絕對會有大動作。既然有人想要藉著這個鳳鷙這個人,想要在太子大婚上做文章。那麼,他就要讓這些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什麼叫赤唐帝國?
看著皇帝不理會,鳳鷙明白自己的罪孽的確是太過深重呢!他就跪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跪了許久,端木罡處理完了龍案上的奏章,準備要去上午朝之時,走到他身旁,對他說道:“直到太子大婚之前,你就一直呆在宮裡吧!如果你真的有那麼一丁點的人性,那麼就在太子大婚那時,用命來維護你的女兒一下吧!雖然,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是希望在你生命最後一刻,做一點有價值的事情吧!”
鳳鷙淡淡地說道:“多謝陛下成全,罪臣一定做好最後一件事情。”
而端木罡也並不在乎他的迴應,直接去上午朝呢!而高和也十分討厭這樣的人,反正只要是陛下討厭的人,他就更加討厭。不過,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岳父,至少在太子大婚之時,這個人還不能夠死。他其實挺想太子殿下的,以後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有了孩子,他就有小侄子呢!想想那個時候,該是何等好玩啊?其實,高和就是這麼可愛。雖然遭遇了不幸,但是他依舊陽光,並沒有因爲生理的殘缺而感到自卑,反而發奮讀書,學習武藝,如今陛下可是讓他擔任太史令,編修前朝史書,同時還兼著編修天下典籍的重任,所以他不光要服侍陛下,還要忙著自己的重任。
當端木罡上午朝之時,所有的朝臣正在看著陛下,開始各自的奏稱。事實上,說來也奇怪,如今陛下文治武功,做到了前朝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這上天都似乎保佑著赤唐帝國,竟然不曾有過任何大的旱澇災害,本就迷信的這些人,更是對陛下感到一抹敬畏。
而端木罡此刻依舊在忙著處理政務,最近,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就是朝廷諫言的人少了,這可不是一個好事。在將政務處理到一半之後,他開口說道:“諸位愛卿,怎麼?你們爲何最近都不喜歡進諫呢?”
聽到陛下的話,所有的大臣們都對眼前的這位皇帝說道:“陛下一直爲人持正,講究禮法,請恕微臣等實在是挑不出什麼毛病?”
端木罡看著他們,說道:“陛下,你們都錯了,朕又不是上古先賢,怎麼可能什麼錯都不犯?若是朕的錯誤,你們不及時指正出來,那麼如果將有錯誤的詔令宣佈下去,那麼百姓該遭受多麼大的損失。你們以後只管進諫,朕又不是爲了所謂的那種得到一個納諫的虛名的人,朕需要的是讓百姓們能夠平平安安的,你們都是老百姓出身,難道不明白?如若我們這裡出了一點問題,所波及的可是無數的百姓。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朕自會從諫如流。”
聽著陛下苦口婆心的話,所有的大臣都感到汗顏,御史大夫樑世忠,則開口說道:“陛下此言,真讓微臣等汗顏,微臣本就是擔任勸諫陛下的職責,可是微臣沒有做好自己的工作,實在是愧對陛下啊!”
“好啦!不要自責呢!朕並不怪罪你,以後你們記得盡力勸諫,就可以呢!許多朝政之事,需要你們這些大臣們共同輔佐朕,才能夠做好政務。”端木罡安慰這些人說道。
朝政接著順利進行,而端木罡則仔細地看著一份一位戶部主事所寫的奏章。發現文章寫的不錯,但是這文章中的意思更是不錯。他舉著奏章,開口問道:“這篇奏章,是誰寫著?”
一位小吏從大臣的隊伍中走了出來,他開口說道:“陛下,這片奏章是微臣所寫。”
端木罡很是高興,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位小吏回答道:“微臣姓喻,單名一個亮,微臣是昊湖省人。”
端木罡看著這個小吏,則說道:“你寫的這片文章著實不錯,你願不願意去編書啊?”
喻亮看著皇帝,他直接開口拒絕道:“陛下,臣不願意。”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都有些驚呆了。然而,端木罡卻笑了笑,問道:“哦,那麼不知你想要什麼官職呢?”
喻亮斬釘截鐵地說道:“微臣想要回到家鄉,擔任一個縣尉,處理那裡違法亂紀的一位藩王的親屬。微臣想要還那裡的飽受欺負的百姓一個公道。”
“哦,是宜王端木皚吧?”端木罡唸叨出這個名字。
“陛下,正是。宜王端木皚縱容親屬犯法,爲非作歹,殺害無辜,罪惡滔天。當地官吏,畏懼其爲皇親貴戚,不僅不給百姓公道,反而爲虎作倀。微臣想要爲陛下處理這個藩王,哪怕微臣死了,微臣也心甘情願。”喻亮開口說道。
“陛下,的確如此,這個宜王端木皚一而再,再而三地爲非作歹,實乃是有損陛下天威,往陛下處理之。”一旁的刑部昊湖省清吏司郎中段珪開口說道。
“朕明白,既然談到這件事情,那麼喻亮,朕升任你爲昊湖省巡撫,審明這個宜王端木皚的罪過吧!”端木罡立刻下旨道。
“微臣謝恩領旨。”喻亮本來就拼著命,寧願背上中傷皇家親情的罪名,想要那個爲患一方的宜王端木皚明正典刑。結果,沒成想陛下不僅不怒,反而還直接讓他擔任這項重任。
“好,記住,這個宜王端木皚的確是罪孽深重,但是他畢竟是皇親,你將他審明罪過之後,就將他給帶到朕的面前,朕有些話還是要說給他的。”端木罡說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