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見掌櫃的眼色不是很客氣,便急忙的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雞毛撣子,拍了拍衣服的褶子,準備拿著掌櫃放在櫃檯上的荷包出門了。
金蓮見雪晴離開了,便隨手關上胭脂鋪的門面,轉(zhuǎn)身去了後院。
當金蓮腳步匆匆的到了陶夭夭的門前,卻又突然止住了腳步,她站在門外,聽了聽裡面的動靜。
金蓮站了許久,卻沒有聽到房間中傳來任何的動靜,這才覺得,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敲了敲門,金蓮便站在門外,等著裡面的迴應。
陶夭夭正在屋裡給自己的腳抹藥,聽了外面的動靜之後,便喊道,“進來吧,門沒鎖。”
金蓮這才推門進去,當她見到陶夭夭坐在牀上,手裡端著瓷碗,拿著紗布的時候,不禁的有些吃驚,便加緊了步子,走上前一看究竟。
“你這是怎麼弄的?”金蓮盯著陶夭夭的臉問道。
陶夭夭竟然無邪一笑,說道,“我只想著下雪了,路滑,所以上山燒香祈福的人不會多,也不會擁擠,卻沒想到,下雪了,路滑,把自己摔了個跟頭,崴著腳了,還挺疼。”
金蓮聽了陶夭夭那平靜,還帶著點自嘲的口吻,心裡這才安靜了,因爲,當她聽了雪晴的那句話的時候,金蓮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在跟蹤或者追陶夭夭,倘若是那樣的話,她就要做兩手準備了。
“你平時也是個細心的人,怎麼還崴了腳?我瞧瞧?嚴重麼?”金蓮說著話,就坐在了陶夭夭的旁邊。
陶夭夭憨憨一笑說道,“細心是細心,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老天爺這是嫉妒我走的太快了,沒事,不是很嚴重,我自己就是郎中,我擦一些藥就好了。”
金蓮的心,這纔算是徹底的安靜下來。
“夭夭,我想著造勢的事,我已經(jīng)讓雪晴去買紙張了,我想趁著過兩天大集市的時候,找些人發(fā)送一些紙張,這樣就會有不少人看到了。”金蓮微笑著說道。
陶夭夭聽完,擡頭看了看金蓮,她真是沒想到,這個金蓮還真是夠聰明的,想著以往的經(jīng)歷,陶夭夭總覺得這清溪鎮(zhèn)的人們,只要提到宣傳,大多都是去看幾個重要街口的告示牌,沒想到金蓮能想出這樣的主意。
陶夭夭心裡琢磨著,如果金蓮是個穿越人士,那麼這點事情自然是不在話下,倘若金蓮是土生土長在這個時空這片土地上,那麼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可小覷。
“這個辦法真不錯,你真是冰雪聰明。”陶夭夭微笑著說道。
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的燦爛純真,讓每一個看到她眸光的人,都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可以相信的純真感情。
“哪裡哪裡,不過,這紙上要寫什麼內(nèi)容,我有些爲難,所以找你商量一下。”金蓮微笑著說道。
陶夭夭聽完這句話,便知道了金蓮的意圖。
“好,我待會兒收拾完了自己的腳丫子,我就來想這件事。”陶夭夭笑著回答,並且低著頭繼續(xù)給自己的腳擦藥。
金蓮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她只是垂下眸瞼,思忖了片刻,這才略帶猶豫的說道,“夭夭,你現(xiàn)在還是沒有你家阿衡的音訊?”
陶夭夭低著頭,擦著腳,聽到了金蓮的這句話,也遲疑了片刻,便擡頭盯著金蓮笑著說道,“是啊,我就想呢,阿衡這個傢伙,會不會半路上被什麼狐貍精給迷住,然後淪陷在溫柔鄉(xiāng)了。”
金蓮聽完,不禁的嗤嗤笑了,她掩著嘴巴的說道,“你這個擔心聽起來簡直是好笑,恐怕天底下的男人都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你家阿衡,就是那個意外。”
陶夭夭聽聞,稍稍一怔,故意的打趣說道,“你怎麼對我家阿衡這麼瞭解,難不成你們倆——”
“別別別,你可不要渾說,我是滿堂春出來的人,不怕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但是你千萬不要辜負你家阿衡,算了,不說這個了,說的多了,好像我對你家阿衡有意思一樣。”金蓮笑著說道。
“怎麼?你難道不喜歡我家阿衡?他難道不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陶夭夭心裡當然知道金蓮這番問話的緣由,無非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跟蹤陶夭夭罷了,索性,陶夭夭便裝瘋賣傻的和金蓮開起了玩笑。
金蓮到底是滿堂春出來的女人,什麼樣的玩笑都開得起,所以,她並沒有像普通婦人那樣的羞赧,而是笑著說道,“你家阿衡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只可惜,他的眼裡只有你一個,不然的話,就算讓我給他做個使喚丫頭,我也肯。”
陶夭夭不禁的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的這句話,我一定要跟我家阿衡說,保不齊,他早就對你動心已久,只是迫於自己太窮,你又太漂亮,所以纔沒敢開口。”
金蓮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卻有些淡淡的憂傷。
兩個女人說笑了一會兒之後,陶夭夭便說要考慮那宣傳單的內(nèi)容了,所以,金蓮也就準備騰地方了。
“掌櫃的!喬公子來了!”
雪晴清脆的嗓音,穿透了窗子,傳進了陶夭夭和金蓮所在的房間。
陶夭夭聽聞,便壞壞一笑,說道,“莫不是你的心上人?”
金蓮卻面帶哀愁的尷尬一笑,“我有心,他無心,我有意,誰知道他有沒有?說到底,還是我這髒身子配不上個好男人罷了,算了,不說這些,我現(xiàn)在也只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且忙著,我出去了。”
“金蓮,倘若是看上了,不去努力的試一把,怎麼會知道結果就不好?”陶夭夭見金蓮轉(zhuǎn)身出了門,便趁著金蓮還沒走遠,說了這樣一句。
陶夭夭看得清楚,金蓮在經(jīng)過窗外的時候,聽了陶夭夭的這句話,竟然突然住了腳,思忖了片刻,便沒吭聲的迅速離開了。
陶夭夭坐在牀邊,低頭盯著自己紅腫的腳踝,不禁苦笑一下,人都說,苦盡甘來,她現(xiàn)在也算是經(jīng)歷了種種了,所以,她的甘甜是不是真的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