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聽到阿衡的那個回答,邁出去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來者聽了阿衡的話,便笑了笑,並且朝著院子裡瞧了瞧,說道,“阿衡搭建了個涼棚啊,這是有什麼準(zhǔn)備?”
阿衡悶不吭聲,只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
那男人不禁的扯了扯嘴角,乾巴巴的笑了笑,便說了聲告別的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陶夭夭見那人走遠(yuǎn)了,便出了門,正要說話呢,卻正好迎上阿衡的那雙眸光,就在一剎那間,陶夭夭覺得後背都有些發(fā)冷,那是一雙怎樣的目光,犀利帶著寒光,直入人的心底。
“額——”
“夭夭,你在家裡好好的待著吧,我去老林子裡。記住,別處去串門,在家待著。”阿衡再次的說道。
當(dāng)陶夭夭再次的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眸裡滿滿的柔情和溫存。
陶夭夭不禁的詫異驚愕,阿衡就像是天生長著一身的帶刺盔甲,在回到這個院子,眼前換做是陶夭夭的時候,他會十分柔情的卸下所有的防備,而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面對著別人的時候,他的盔甲在頓時警惕。
“哦,你早點回來。”陶夭夭伸出手,臉上有些悵然的朝著前方說道。
“恩。”他頭都沒有回,便牽著疾風(fēng),去了馬車旁,很快套車帶上農(nóng)具就出發(fā)了。
陶夭夭默然的站在門框邊,一手扶著門框,而另外一隻手,竟然還呆呆的懸在半空,心中那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讓她臉色有些難看。
“嘔——”
陶夭夭正要邁步,去涼棚那邊收拾一下竹筐裡的玉米,心裡莫名一陣噁心。
陶夭夭急忙的蹲在地上,那種感覺著實讓人厭惡。
乾嘔了一會兒,陶夭夭覺得心肝肺都要吐出來,她臉被卡的通紅,她掙扎起來,扶著門框進(jìn)了屋裡,弄了點溫開水喝了。
坐在牀上好一會兒,陶夭夭正在緩神兒呢,突然,一個十分爆炸的想法,閃過她的腦海?乾嘔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是——
陶夭夭狠吞幾下口水,嘴角和脖子都要抽搐了,這種事是不是來的太快了啊。
“阿衡媳婦兒?在家呢麼?”
就在陶夭夭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一陣喊聲,嚇得陶夭夭差點從牀上跳起來。
陶夭夭扭身,透過窗子朝著外面看了看,是陳青蓮。
陳青蓮那一身的深紅色喜服,格外的扎眼,尤其是大霧散去的陰沉的天色裡。
陶夭夭急忙的從屋子裡走出去,臉色有些蒼白,扯出一絲笑意,迎了上去,“嫂子,什麼事?”
“哦,你們家阿衡沒在家麼?”陳青蓮說完,便朝著裡面張望了一下,當(dāng)她看到了那個涼棚和草垛的時候,便納悶的問道,“你們傢什麼時候蓋的涼棚,貌似昨天我坐著轎子過來的時候,這片地方還是幾根木架子呢。”
“嘿嘿,阿衡說了,晾曬東西要透風(fēng)纔好,所以就打了涼棚,並且有點什麼東西,等秋後落霜了,也能在裡面放著,好歹有個頂子。”陶夭夭笑呵呵的說道。
陳青蓮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陶夭夭看了看,說道,“阿衡媳婦兒,你以前跟我說話,都凌厲的很呢,怎麼突然這麼溫柔?我還真有點不習(xí)慣呢。”
陶夭夭也纔剛剛的醒悟過來,可能就是因爲(wèi)剛纔的胡思亂想,讓她有些心裡不安,所以才忘卻了平時都是怎麼待人的了。
不過,陶夭夭的反應(yīng)能力,真可謂無人能及,就在陳青蓮說出那句話片刻之後,陶夭夭便狠狠的剜了一眼陳青蓮,說道,“嫂子,你這人好生奇怪,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人家跟你好好說話,你反而不適應(yīng)?”
陳青蓮一聽,再看了陶夭夭的那架勢,頓時有點後悔了,笑嘻嘻的盯著陶夭夭說道,“阿衡媳婦兒,別這麼說,我這不是——”
“嫂子,我可還有活呢。”陶夭夭瞬間就打斷了陳青蓮的話。
其實,陶夭夭只是見陳青蓮朝著小院裡四處的打量,所以有點下逐客令的意思。
“正好啊,有什麼活,我?guī)湍悴俪郑∥椰F(xiàn)在是名正言順的孔家媳婦兒,是孔大海大花轎擡回家的,拜了天地的,這一切都?xì)w功於你和你家阿衡,所以,我們倆都合計,來幫你們家乾點活。”陳青蓮笑著說道。
陶夭夭見了陳青蓮的眼神和臉上的表情,沒有察覺出陳青蓮有什麼壞意,但是玉米的事情,陶夭夭還是不想陳青蓮知道的太多,畢竟之前的時候,阿衡跟別人說的話,都說那玉米是陶夭夭的師父給的。
“不用了嫂子,你們剛成婚,還是先把家裡收拾收拾吧。”陶夭夭也扯出了一絲笑意,拒絕了陳青蓮的意思。
“阿衡媳婦兒,你這幫了我們大忙,我們現(xiàn)在也還不起你的恩情,只能是做點苦力,幫個忙,可是你又——”陳青蓮的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
“這樣,嫂子你若是真的想幫忙,等我家阿衡回來了,我們家旱田裡的稻子還沒收呢,嘿嘿。”陶夭夭也如同以往那樣的狡黠笑了笑。
陳青蓮聽了陶夭夭的這個解釋,纔算是點了頭,並且急忙的說道,“阿衡媳婦兒,以後我婆婆也搬過來住,咱們就是前後鄰居了,你們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扯著嗓子喊一聲,嫂子只要聽到了,一準(zhǔn)兒過來幫忙。”
“恩,別說你說了這句話,你即便不說這句話,我有事需要你們幫忙的,我纔不管你們樂意不樂意,我直接就去你家拉人去。嘔——”
陶夭夭一句話剛說完,便再次的乾嘔起來。
陳青蓮見狀,也有點驚嚇了,陳青蓮隨便年紀(jì)比陶夭夭大很多,但是終究她是沒有生養(yǎng)過的女人,所以,她第一反應(yīng)還以爲(wèi)陶夭夭是生病了。
“阿衡媳婦兒,你這是哪裡不舒服啊?你自己有藥不?我?guī)湍隳命c去。”陳青蓮說完這句話之後,好像突然意識到別的問題,瞪大了眼睛的盯著陶夭夭問道,“阿衡媳婦兒,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