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琪看著一臉得意的薇薇,不禁再次懷疑,飛鷹這傢伙不會是看上薇薇了吧!
可薇薇沒有給她深入思考的機會,又爆出咆哮:“我要真讓他們跟蹤!就不會這麼害怕他們見到我弟弟的畫像了!”
她這一提醒,葉雅琪纔想明白,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抱歉,我昏頭了。”
事出緊急,她下意識就把罪名冠在了別人身上,不禁心生歉疚。
薇薇傲嬌扭頭看向窗外,不願搭理。
尷尬的氣氛一直在他們抵達小鎮後結束,因爲齊琛來電,說是有人曾在天水城的黑市見過莫格,同時還附有照片,但是手機照的,畫面有些模糊,但兩人大致上相似。
葉雅琪不會放過一個可能,當機立斷,返回天水城。
可飛鷹卻提出反對:“我們很有可能在進入天水城時就被盯上了,否則怎麼能順利進入酒店,而且跟蹤我們的人很有可能是巴爾的人。”
葉雅琪心頭一滯,剛纔真是虛驚一場,如果不是她及時和齊琛通上了話,那他們很有可能和巴爾對上了!
他是什麼樣的人?
葉雅琪很好奇,但心裡犯怵,因爲她看見薇薇在顫抖。
她似乎很害怕,拉著飛鷹的手說:“你的意思是他來了?那我們千萬別進城!”
“可是……”葉雅琪欲反駁,但卻見飛鷹舉起了手製止她開口。
他真的很護著薇薇。
葉雅琪深刻的覺得!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葉雅琪嚥了口唾沫,無奈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飛鷹,你是不是忘了,我纔是領導。”
飛鷹看向葉雅琪,眸色深沉:“葉小姐,我沒有忘,但你有沒有想過,除了薇薇小姐,我們誰也不認識莫格王子。”
好吧,他再一次一語即中重點!
葉雅琪咬了咬脣,說:“那我們在小鎮暫住一晚。”
薇薇沉默著點頭。
而飛鷹似乎很熟悉A國西南部,很快替他們找到一個很隱蔽,環境也不錯的酒店。
但與其說這裡是酒店,不如說是別人的家。
以前西南由激進派佔據,地方的管制太差,如果住賓館,很有可能遭遇小偷或者匪徒。
於是有很多有武裝的人家創辦了家庭旅館,因爲地方小,他們的守衛比五星級酒店還要嚴密。
如此,葉雅琪更加好奇飛鷹以前是幹什麼的。
三人坐在飯廳吃著夜宵,葉雅琪忍不住問:“飛鷹,你以前就跟著我堂哥嗎?”
“不。”飛鷹的回答稍嫌凝重。
也不知是有什麼隱情。
而越是這樣,葉雅琪就越想知道他的過去,再者,如果她要用他,知根知底會更好。
“我看也不像,他那咋咋呼呼的樣子,真不適合領軍,要真打仗起來,我怕他就只會站在戰場上罵罵咧咧。”葉雅琪調侃起林進來,也是不想讓飛鷹察覺她是在查問他。
飛鷹輕笑:“我以前是跟著藍將軍的。”他語氣中滿含失落。
好似回憶起過去,他不自然地勾了勾脣,面部爬上難色。
葉雅琪由此判斷,飛鷹和這個藍將軍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太美好的事發生。
“那你爲什麼不跟著他?”葉雅琪好奇問道。
可回答葉雅琪的是薇薇,她沒好氣道:“你沒看見他很難過,還問什麼問!”
葉雅琪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飛鷹。
薇薇緊皺雙眉,罵道:“笨蛋!那個……”
飛鷹苦笑著打斷:“他死了,在一個月前攻打西南的時候。”
聞言,葉雅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爲時已晚,她已經揭開了別人的傷疤。
飛鷹一定很敬重藍將軍,否則情緒就不會如此失落了!
“對不起……”
“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飛鷹快速喝了兩口湯,隨即起身道,“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們慢用。”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葉雅琪感到了一抹淒涼。
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真摯的感情,不管是愛情、親情還是友情,都一樣重要。
沒想到鐵血的漢子,也是個性情中人。
葉雅琪後悔極了,想跟出去安慰,卻被薇薇叫住:“你跟著去幹嘛?還嫌別人不夠難過?”
薇薇似乎也對飛鷹另眼相看了。
“你管我,我是他的領導,有權利開導他!”葉雅琪說完,便匆匆離去。
薇薇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來到了門外,葉雅琪四處打量,卻沒見到飛鷹,她心裡略感焦急,便問店主:“你看見我的同伴了嗎?”
店主是個胖胖的中年女士,名叫何晴,她面相慈祥,好像天生就是張笑臉,讓人看著很舒心。
她指了指房子背後,說:“飛鷹先生經常會去後面的海邊緬懷藍先生。”
葉雅琪心想飛鷹也不會告訴自己,於是駐足問道:“何女士,藍將軍是個怎麼樣的人,能跟我說說嗎?”
何晴微怔。
葉雅琪無奈,只好自曝身份:“實不相瞞,我是林主席失散多年的女兒。”說著,她向何晴伸出手,“您好,我叫葉雅琪。”
何晴突然展顏一笑:“我不是不想告訴您,我只是覺得,不能在背後議論逝者,如果你實在想知道藍先生是什麼樣的人,應該去問飛鷹先生,他們倆就像是父子。”
葉雅琪算是聽明白了,她還得去問飛鷹。
這何晴也太保護客戶隱私了!
葉雅琪揚了揚手,無力笑道:“好好,我這就去找他。”
她一路尋到海邊,卻見飛鷹低著頭站在海岸邊,任憑海潮一遍又一遍拍打自己的腳背。
葉雅琪站在遠處,預演了幾遍開場白,但最終,卻只向飛鷹說了聲‘嗨’。
飛鷹弱弱一笑,嘴上卻不客氣:“不是說別出來嗎?這裡雖然已經解放了,但是激進份子還沒有徹底消滅,很有可能遇上危險的。”
“有你在,我怕什麼。”葉雅琪踢了踢海水,訕笑。
深夜的海水是那麼冰涼,給葉雅琪帶來了一絲冰爽,不知道爲什麼,她在飛鷹身邊就會感到異常的安穩,就連她最害怕的海水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就這麼相信我?”飛鷹一挑眉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葉雅琪笑著,突然又凝眉,“不過我很想知道,藍將軍的豐功偉績,對了,你以前在軍中主要是做什麼?”
飛鷹看著她,調侃:“不是說疑人不用麼,怎麼突然問這麼多。”
“我們是同伴,當然要相互瞭解啊。”葉雅琪斜了他一眼,“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飛鷹呵呵笑,良久才道:“是我不對,可是我不想提起他,你知道親人去世的痛苦嗎?”
葉雅琪沉默片刻,苦笑道:“谷城的墓園A區13-17號,是我一家人的墓碑。”說著,她望向遠方,幽幽道,“你一定也無法理解那時候我的心情。”
飛鷹一怔,愣愣地看著葉雅琪,明亮的眼裡閃耀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海潮聲漸漸淹沒了所有的聲音,突然,飛鷹又再開口:“藍將軍就是在這裡發現我的,那時候我以爲自己要死了,可他的出現,爲我帶來了希望的曙光。”
“你怎麼了?”葉雅琪轉頭看著他,好奇道。
飛鷹勾了勾脣:“我遇到劫匪,他們把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搶了,我連件遮身的衣物都沒有。”
葉雅琪深深凝眉:“他們怎能這樣!”
飛鷹道:“A國西南和首都根本就是一個地一個天,他們沒有殺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這段記憶似乎讓他感到痛苦,他雙手緊握成拳,連指節泛白也未察覺。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藍將軍救了,可他問我的第一句話卻很好笑。”飛鷹笑起來很好看,可他的面部皮膚上的疤痕實在是太多,以至於看起來有些滲人。
這一路走來,葉雅琪根本沒有空去打量他的樣子,現在看來,卻覺得心疼。
與其去關心藍將軍說了什麼,她更想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麼,纔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不好奇嗎?”飛鷹冷不丁一問,將葉雅琪拉回了現實。
葉雅琪笑:“好奇啊,他說了什麼?”她有些心不在焉。
“他說,想代表正義消滅那些壞蛋嗎!”說罷,飛鷹大笑起來。
可葉雅琪卻覺得心酸,一點都笑不出來:“那你怎麼說?”
“我難受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就不怕他不救你嗎?”葉雅琪急急道。
飛鷹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哈!我逗你玩的!”
意識自己被耍了,葉雅琪憤怒地舉起了拳頭:“你怎麼能這麼逗一個真心關心你的人!”
飛鷹又笑了一會兒,終於斂住所有神情,喃喃道:“你是真的關心我?”
“當然啦!”
“我就是這麼說的。”飛鷹的聲音變得輕飄。
葉雅琪以爲還有下文,靜靜地等著,良久,卻也沒等到她的回答。
她盯著他,笑罵:“你倒是說啊!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剛纔說了啊。”飛鷹瞪圓了眼,又一字一頓,“我說,你是真的關心我?”
葉雅琪眨了眨眼,好半晌纔想明白,隨即猛的一拍他的肩,罵道:“你小子怎麼就這麼喜歡耍人!”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飛鷹的回答卻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