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兩脣相接,她彷彿觸電那般,渾身顫抖起來。
但她卻沒有迴應(yīng),而是說:“萬一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如同當(dāng)頭棒喝,他瞬間讓兩人分離。
良久,他沉聲說:“記住這裡和這個位置,每週四這個點(diǎn),我們就在這裡會面。”
“好。”她答道。
久久沒得到迴應(yīng),她轉(zhuǎn)頭,卻已是人去樓空。
她乾脆安靜下來看了會兒電影,才離開。
就算他和薇薇的訂婚只是因爲(wèi)利益,又如何?他們也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相見。
走在春機(jī)盎然的大街上,葉雅琪牽起嘴角自嘲一笑,隨即埋頭加快了腳步。
回到齊宅,她忐忑地數(shù)著自己例假的日子,紅筆勾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她上個月是25號來的,距離她的生日已經(jīng)過了10天,明天就到日子了。
而這些日子裡,貝紫菱真的不再來齊宅,她的日子過得很輕鬆,很無聊,無聊到她時刻在關(guān)心她根本就不準(zhǔn)時的例假。
倒是齊琛十分的熱心,不停地帶著她參加殷永年舉辦的各大宴席,因爲(wèi)她時常和齊琛成雙入對地出現(xiàn)在媒體,各大媒體也爭相報道,齊琛已悔改,所以纔會對葉小姐的替身如此關(guān)懷。
葉雅琪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不過是想在衆(zhòng)人面前博美名罷了。
但這也給他帶來了實質(zhì)上的利益,他聯(lián)絡(luò)到葉氏的兩個老股東,他們表示願意替他在老爺子面前說話。
只不過,老爺子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而在此期間,她也見過葉新兩次,葉新表示,只要她能拿出自己是葉雅琪的證據(jù),他就會信她,並告訴她自己所有的計劃。
這也難怪那天他會說,如果她的父親和大哥在就好了,DNA的配比,就是證明她身份最有力的證據(jù)。
而關(guān)於這個問題,她也只能找炎烈?guī)兔Γ菚r候她一心想著報仇,卻忘了帶他們回國。
此刻,他們卻葬在冰雪覆蓋的聖瀾。
明天,是週四,也是他們見面的日子。
葉雅琪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像是即將參加春遊的小孩,那般興奮。
這十來天裡,她去赴過約,但來的人是李賽,他說炎烈回國了,讓她下次再來。
那次回去,她失落萬分,纔有這一次的無比期待。
好不容易睡著,她又開始做夢了,夢裡她置身白梅綻放的雪海之中,彷彿能聞到那沁人的香氣,她整個人都舒坦起來,就像是這雪海幻化成了雲(yún)朵,將她送上了雲(yún)端。
然後她在茂密的雪海中看見了炎烈,他始終背對著她,卻說著滿含關(guān)心的話:“最近還好嗎?”
明明十分清楚,他絕不會對自己這麼溫柔的說話,但她卻還是忍不住答道:“還好,就是很想你。”
在夢裡,不需要說謊。
他身旁不知何時站了個女人,栗色如海藻般的長髮,潔白如蓮藕的臂膀,那不是薇薇又是誰。
她還來不及去看他,只見他的手已攀上薇薇的肩,同時耳邊傳來他低沉的嗓音:“這是我未婚妻,你還回來做什麼?”
心如刀絞!夢裡的她下意識摸到腹部,想要說什麼。
葉雅琪倏地睜開眼,喉中被鬱氣堵死,她猛的坐起來,才獲得了新鮮的空氣。
是因爲(wèi)害怕聽見可怕的事,她逼迫自己醒來。
這不是夢,而是她缺失的記憶。
之所以這般難受,是感受到了當(dāng)時她心底的那份絕望,她要說什麼都無所謂,忘了就忘了。
葉雅琪自我安慰了一番,隨即起身洗簌,望著牆上的掛鐘,已經(jīng)是十一點(diǎn)了!
沒時間了!
她加快了速度,沒了第一次的精心妝扮,她只在蒼白的面上撲了一些腮紅,便出了門。
幸虧沒有遇上塞車,她準(zhǔn)時抵達(dá)了電影院,因爲(wèi)太慌忙,她忘了把電話關(guān)成靜音,不一會兒,電話響起。
她立即按下接聽鍵,又快速走出影院。
是炎烈來電。
“你在哪裡?”
“電影院啊。”說罷,她慌忙四處打量,以爲(wèi)炎烈就在附近。
“吃飯沒?”
葉雅琪怔了怔,才老實說:“沒有。”剛纔她就顧著趕到電影院,哪有時間吃飯!
“來樓下。”
不等她回答,電話那頭傳來忙音。
葉雅琪愣了許久,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鬱悶得想哭。
她哪知要和他一起吃飯,只隨便穿了一件休閒的外套和牛仔褲就來了!
無奈,她去到五樓服裝區(qū),換了條翠綠色的裙子,香奈兒春夏新款,坎肩燈籠裙,裙裾鑲上白邊,簡約大方,再搭配一雙白色漆皮高跟鞋,她就像是綠野仙蹤裡走出的精靈。
進(jìn)入餐廳時,她吸引了不少目光,雖說現(xiàn)在是春天,但她的著裝有些清涼了。
而從她進(jìn)入餐廳,炎烈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帶著一些不滿。
“怎麼穿成這樣?”葉雅琪還沒坐下,炎烈便問。
葉雅琪愣了愣,答道:“今天走得太急……”
未等她說完,炎烈倏地站起朝她走來,葉雅琪怯怯地望著他,正思索是哪裡說錯,他卻來到了她身後,冰涼的指尖伸入了她的後頸。
“你……你……”葉雅琪不安地想要起身,卻被他按住了肩。
帶著他獨(dú)有香氣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窩,暖暖的,癢癢的,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耳後又傳來他低沉的命令聲:“別動。”
“怎……怎麼了?”葉雅琪顫抖著嗓音問。
他手指經(jīng)過之處,泛起細(xì)細(xì)的雞皮疙瘩,她惟有死死壓著心中隱隱的躁動。
“你連吊牌都沒剪。”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吊牌遞到她眼前。
霎時,葉雅琪羞紅了臉,囁嚅道:“我……我不知道要和你一起吃飯。”
他體貼的動作,讓她無所適從。
“快吃吧。”他回到對面,平靜的聲音裡略帶柔色。
葉雅琪臉頰又是一燙,匆匆埋下頭吃起飯來。
飯後,按照之前的約定,兩人一同去到影院,這天播的竟然是人鬼情未了!
坐下後,他例行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應(yīng)該就是今天了吧?”
“是。”葉雅琪下意識收緊了雙手,又說,“但是推遲一星期也是正常的。”
“嗯。”他應(yīng)了一聲,“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回城堡。”
“可是……”一想到要面對薇薇,她還是會抗拒。
“讓瑪麗幫你檢查一下。”
葉雅琪微張著口‘啊’了一聲。
他轉(zhuǎn)頭看向她,問:“今天有安排嗎?”
“沒有,殷永年似乎開始接受我了,所以……”
他倏地打斷:“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說著,他拉著她的手,起身走出影院。
而這時,電影熒幕那邊傳來曖昧的喘息,葉雅琪心頭一滯,隨即又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他讓走了,否則和他一同看這畫面,實在是太尷尬了。
他們不可能像別的情侶一樣,親暱。
回到城堡裡,葉雅琪剛到小型醫(yī)院裡,瑪麗就開始緊張的工作中。
葉雅琪只覺莫名,她怎麼像要上戰(zhàn)場似的。
“瑪麗……”
“別說話,等會我操作的時候千萬別動。”瑪麗盯著手中的東西,頭也不回道。
葉雅琪咬了咬脣,惟有閉嘴。
接下來,瑪麗幫葉雅琪抽了好幾管血,待抽完後,她滿頭大汗,就像是做了場大手術(shù)。
瑪麗鬆懈下來,終於開口:“好久沒抽血了,我就生怕多扎你一針!”
聞言,葉雅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前她還以爲(wèi)她要做多麼複雜的事,沒想到她是害怕抽血!
她這個被抽的都沒害怕啊!
“你笑什麼!”瑪麗露出了羞澀的表情,“要不是你,我纔不會幹這種事呢!”
“對了,你抽我的血做什麼?”葉雅琪停下笑,認(rèn)真問道。
“提前查出你是否懷孕。”
葉雅琪愣住。
腦海中突然閃過夢裡的畫面,她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腹部。
難道過去的她是想告訴炎烈,她懷孕了嗎?
臉上漸漸爬上憂傷,葉雅琪不自知,倒是瑪麗,在她耳旁咋咋呼呼道:“你別難過啊!能懷孕是好事!”
“你說什麼?”葉雅琪突的看向她,沉聲道。
瑪麗哈哈地笑起來,皮笑肉不笑,精明的眼珠在眼眶裡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才道:“實話告訴你,上次你懷孕了,可惜生化了。”
“什麼?”葉雅琪不由得拔高了音調(diào)。
“怎麼說呢,你上網(wǎng)查一下生化妊娠,你就能明白了。”瑪麗無力地攤了攤手,她不是個好醫(yī)生,但她覺得葉雅琪有知道的權(quán)利。
葉雅琪立即在她電腦上查詢,大概明白了,她失神的盯著房內(nèi)的角落,訥訥道:“是不是因爲(wèi)上次輸血,孩子才掉了?”
瑪麗以專業(yè)的角度,說:“也不一定,就像這世界上的優(yōu)勝劣汰,不健康的受精卵自動就被淘汰了。”
可爲(wèi)什麼會不健康?
一定是那個孩子覺得她的身體無法供給足夠的養(yǎng)分吧。
他爲(wèi)什麼要那樣做!
突然間,葉雅琪心底升起怨恨,如同夢裡她對他的絕望轉(zhuǎn)爲(wèi)了憤恨。
自己的孩子也比不上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女人嗎!
“你別太難過了,有時候是命。”瑪麗拍了拍葉雅琪的肩,安慰道。
葉雅琪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炎烈突然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