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利的賬目沒有瑕疵,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知道羅利一定是有問題的,但卻無從下手,這次,他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我知道酒店的主人是閣下的三公子,只要他把我要的人交出來,我是不會為難他的。”炎烈眉峰一蹙,沉聲道。
如果不是和貝吉塔有牽連,他也不會橫跨大半個圣瀾國來拜訪他。
“不不,炎,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了,如果你能打敗羅利,我愿意將礦脈開采出的礦石分你一半。”貝吉塔望著炎烈,眼眸中滿是父親對孩子的擔憂之色。
炎烈沒有理由懷疑他的真誠,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天下的父母都喜歡和自己的孩子對著干。
不過別人的事,都與他無關。
“閣下同意就好。”炎烈看了一眼手表,‘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此時此刻,葉雅琪已經離開他三個小時又二十分鐘了,現在他只想馬上見到她。
“告辭了。”炎烈朝貝吉塔微微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的大門,炎烈立即吩咐候在門外的里斯給范海威去電。
電話接通,他劈頭問道:“你們在哪里?”
“警察廳。”范海威沉溺在幫助葉雅琪成功面對緊急問題的自豪里,幾乎脫口而出。
“范!海!威!”炎烈咆哮一聲,額頭青筋暴起,隨后將電話猛一摔,快步走向草坪上的直升機。
里斯是第一次見到炎烈如此失控,心里跟著一顫,這一顫差點把心給抖碎了。默默地跟在炎烈身后,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過他知道,這范海威死定了。
范海威聽到電話忙音,微微變色。而正在做筆錄的葉雅琪根本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十分配合地向警察說著整件事情的經過。
待她說完,范海威拉她來到一旁,急急道:“我先走了啊,等會炎烈來了,你就說沒見過我。”
“怎么了?”葉雅琪柔聲詢問。
“他現在在氣頭上,不宜見到我,我先走了啊。”說罷,范海威拔腿就跑。
“喂——”葉雅琪追到了門口,想起他說炎烈要來,突的止住了腳步。
繞回警察的辦公桌前坐下,葉雅琪左右打量了一下這里,和谷城的區別真的很大,每一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電話不停地響,好像這里的治安非常不好。
但其實,圣瀾洛城的治安不知道有多好,警察蜀黍之所以忙,大部分都是百姓們的生活瑣事,找找貓貓狗狗,救樹上的小鳥什么的。
難以想象,在這里殺了人有多么的十惡不赦。
所以,她一定要協助他們找到兇手!
原來警察們懷疑她是殺人兇手,所以才來找她談話,可炎烈利用與貝吉塔的關系,把所有的事都擋了下來,她雖然很感動,但是……
“小琪!”一個焦急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葉雅琪匆匆回頭,只見是炎烈身披一身風雪來了,或許是太著急,他的頭發亂了,兩頰泛著紅暈,衣領微微敞開,平時干凈如鏡面的鞋,也臟得一塌糊涂。
他似渾然不知,快步來到她面前,一拉她的手腕,將她帶入懷中。
他周身散發出熟悉的香氣,在鼻尖縈繞,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伸手抱住他的背,因重新相聚而感到喜悅。
“烈,我有事和你說。”良久,她才分開兩人,仰頭看著他,平靜地說道。
看著她干凈的眸底,炎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本以為她會承受不了,沒想到她卻完好無損。
炎烈變了變色,一把攬過她的肩,說:“我們出去說。”
葉雅琪拉著他,站定原地,帶著懇求的語氣道:“我的流程還沒走完,還要再等等,你先聽我說。”
炎烈又是一怔,卻再也沒動,只是側頭和里斯說了什么。
很快,里斯與其他保鏢為兩人搬來兩張沙發,并排放置,炎烈拉著葉雅琪坐下,大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有放松。
感覺到自己手里的汗,葉雅琪輕拍了拍炎烈的手背,微微笑道:“烈,別緊張,這里的人很和善的。”
“我才……”沒有。炎烈下意識反駁,話只說了一半,回頭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面色越加暗沉。
察覺到他的異樣,葉雅琪關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炎烈沒有回頭看她,而是向里斯勾了勾手指。
待里斯靠近,炎烈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我這個樣子,你怎么不提醒?”
他緊繃的下頜帶著隱隱怒氣,想要爆發,卻又礙于葉雅琪在場。
里斯一怔,隨即哭喪著臉道:“陛下,我也是現在才發現。”
因為是警察廳,直升機不能直接抵達,剛才他們十萬火急趕來,他做好了一級作戰的準備,哪會注意這些。
炎烈輕輕一笑,而后又轉頭,朝著葉雅琪溫和道:“小琪,你不介意和我去一趟洗手間吧。”他再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葉雅琪張了張嘴,頓覺血液倒流,她仿佛聽到爆血管的聲音,臉燙得厲害,嘴上哆哆嗦嗦,說不出個整句,“我我,我……”
實在是無法容忍自己的如此邋遢的模樣,炎烈二話不說,拉著葉雅琪就往洗手間走,根本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便將她帶入了男洗手間內。
檢查完沒有人在內,他又來到門口,沉聲吩咐里斯,“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里斯點頭如搗蒜。
“烈……”葉雅琪嚇傻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猛的抱住胸口,警惕道:“大白天的,這里又是警察局,不太好吧……”
他應該是氣她不聽他的話來了警察廳,可是不至于在洗手間里……
炎烈看了她兩秒,隨即轉身對著鏡子整理起頭發和衣服來,一邊整理一邊說:“我們待會再談。”
原來如此。
可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臭美了!
葉雅琪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從兜里拿出紙巾蹲下,想要幫他擦鞋,哪知他腳一縮,她一個趔趄,差點撲在地上。
“你干什么?”炎烈凝眉,伸手去拉她。
葉雅琪抬頭看著他,可憐巴巴道:“我幫你擦鞋啊。”
“不用不用,快起來。”炎烈拉著她起來,語氣中滿是心疼的意味。
葉雅琪固執著不起來,非要用紙巾去幫炎烈擦鞋,頭也沒抬又道:“你就讓我幫你做點事吧,大的不成,這點小事你也不許,你可說我是你的妻子呀,咱們不就應該互相依靠么。”
炎烈怔住。
他還以為葉雅琪會一直沉溺在痛苦中不得自拔……那個范海威果然名不虛傳。
清了清嗓,炎烈再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在扣衣服扣子的同時,又問:“對了,范海威那小子呢。”
葉雅琪想都沒多想,說:“怕你責怪,他跑了。”
皮鞋被擦得光亮,葉雅琪滿意地起身,看向炎烈,勸道:“烈,范海威是個好人,你不要為難他。”末了,她牽著炎烈的手,又道:“烈,我離開你這么多年,也算是見識過很多很多很多世面了,所以我不想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啊!”
炎烈又是一怔,黑眸中掩不住滿滿的驚訝,就幾小時的功夫,他便見識到一個不一樣的葉雅琪,在她受到打擊的時候就像是變了個人,安靜得可怕!
現在終于有點正常了!
“嗯,我不該小看你。”炎烈柔和的笑,向她投以贊許的眼光。
“那你真的不為難他了?”
“當然。”
“那我待會我們再叫他一起出來玩。”
“跟我說說他都帶你去哪里玩了?”又恢復容光煥發的炎烈,領著葉雅琪走出洗手間,語氣依然柔和。
“你別總像家長一樣和我說話。”葉雅琪站定原地,反駁道。
似乎已習慣葉雅琪的變化,炎烈輕笑了兩聲,附和道:“好好好,待會他來了,我問他。”
葉雅琪想想,覺得不對,又笑瞇瞇道:“我不是不愿意告訴你,但今后你得換個語氣,要像真正的丈夫一樣。”
炎烈大笑,引來眾人側目,他卻若無旁人,領著葉雅琪來到警察廳的辦事臺,問:“請問,葉小姐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接待葉雅琪的警察微笑著答道。先前他接到了貝吉塔辦公室的來電,有族長的擔保,他怎敢怠慢。
葉雅琪與炎烈并肩走出警察廳,看著廣闊的天空,她頓覺一身輕松,就像范海威說的,心里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在警察廳做了筆錄,她就像是丟掉了一個大包袱,心情不再壓抑。
扭頭,她向炎烈問道:“我們現在要去找范海威玩嗎?”
炎烈笑意更濃,“是啊。”等找到他,他就準備受死吧。
葉雅琪開心地拍手,“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去哪里,好激動。”
先前,她根本就沒想到范海威會帶自己來警察廳錄口供,雖然進門前她還有些害怕,但范海威一直在激勵她,給了她莫大的勇氣邁出第一步。
現在有了成果,她真的很感激他,很想報答他,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也好。
“下一站?”炎烈凝眉,“除了這里,他還帶你去了哪里?”
他心一沉,就怕范海威干出更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