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著,唇間繃了些許,出口就是張狂,“誰敢說你無恥,我讓他全家不得安生!我的女人,就是值得最好的,誰敢說個不字!”
喻悠悠聽著男人跋扈的一句句,喉頭更加哽住了。
他身上的溫熱傳遞到她的身上,提醒著她,他現在是她最大的依傍,很暖,很熨帖。
她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閉上眼睛,眼淚還是自然而然的滑下臉頰,“我以前好嫌棄自己不夠勇敢,我嫌自己無能,滿腦子只想著攻擊她,我不后悔自己反抗她,可是現在失去了,心里是空空的那種感覺。”
“楚佳媛?”男人薄唇掀開,說出這個名字。
能惹出他小女人煩心的,恐怕就只有她那個愚蠢的姐姐。
這姐妹倆,一個太蠢,一個太笨,也算是步伐一致了。
不過幸好他的小女人只是太笨,笨得鉆牛角尖,鉆進去就出不來,一根筋到惹人憐愛的地步。
“我其實不想失去的,可能……可能我就是太貪心了……”喻悠悠如涕如訴的說著,臉頰上都是淚水。
淚水滴答往下,落到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察覺到濕潤的感覺,忙低頭,將她更加的擁緊了,語氣里焦躁道,“不準哭,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自信能給她力量,他自信會給她一切。
“我……”喻悠悠涕不成聲,沒法回答他。
她就這樣被他霸道的擁在懷中,動彈不得,她低低的啜泣,這樣的頹敗的情緒一上頭,怎么也阻擋不住。
腦海里都是她的失去,她的得到。
她搬出來楚家,和楚佳媛反目,楚佳媛一定恨死她了。
那她呢?
她有真正去恨過楚佳媛嗎?也許有過,可是現在,她不會這樣想。
如果恨是懲罰,這種懲罰不是被恨的人,而是發出恨這個動作的人。
當一個人在咬牙切齒恨著另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恨當中感覺種種不愉悅,一來傷害自己的身體,二來也浪費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精力。
到頭來,這都變成了對自己的懲罰,而不是對對方。
明明錯在對方,應該被懲罰是對方,為什么你要用恨來懲罰自己?
永遠不要去恨一個人,或者說真正恨一個人的方式是,不要恨他,而是好好愛自己。
她不會恨楚佳媛,因為那需要力氣,她沒法背離自己那十幾年人生里,和楚佳媛的那點兒小美好,所以她永遠恨不起來。
“她又對你做了什么!”男人將她勒的更緊,眼里浮現怒意,勢必要問個水落石出。
喻悠悠聽著,她知道薄靳晏這不是開玩笑,他一定是動真格的,他繞不掉楚佳媛。
她趕忙更緊的擁住他的身子,阻止道,“她沒有對我怎么樣,我都沒有見到她……”
男人聽罷,眉頭擰的更深了,他低了眉,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女人,墨眸越來越黯淡到可怕。
他好像不理解這個小女人是怎么了,這種抓不到的感覺,讓他感到很難受。
就好像是,千萬只螞蟻,就在他的心上爬著,讓他整個人越來越焦灼。
掌控!
他要的是掌控!
可是對懷中這個小女人,變化了的情緒情感,他無法掌控住。
男人懊惱,眉頭皺的緊巴巴的,一張俊臉上,浮現出暗沉的神色。
他的臉色正一點點的往下沉,身上的襯衫就被小女人用手一揪,男人怔住,低頭推了推她,凝眉,“怎么了。”
喻悠悠半閉著眼睛,眼淚往下流著,手指還是在他的襯衫上揪來揪去,嘴里嗚嗚著,“你的肩膀,薄靳晏,你的肩膀怎么還不拿過來,你怎么這么壞……”
男人聽著,臉色頓時好了許多,他睨著她,調侃就道,“懷抱給了你,還要肩膀?”
“我不管,你必須把你的肩膀給我,這是男朋友的義務,你……你快給我,嗚嗚……”她太高了,她就想要靠一下他的肩膀,好讓自己有個依靠,也不得實現。
聽著她依賴又撒嬌的聲音,男人臉上浮現出笑意,他雙手用力,就將她往上直直的一抱,將她直挺挺的抱起來,正好將她抱在和自己實現持平的位置。
看著臉上掛著淚意的小女人,男人眼神就瞄了下自己的肩頭,“這樣夠了吧,靠上去吧,我讓你靠著夠。”
“嗚嗚,好……”喻悠悠沒想太多,側頭就靠了上去,直趴趴的趴到了他的肩頭上,手也捂上去,低低的就開始了新一輪的哭泣。
這場哭泣,一直沒有停下來,以至于男人抱著她,就顯得吃力了。
“夠了嗎?”男人問。
喻悠悠卻搖頭,“不要,我還想哭,嗚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想哭……”
一開始是情緒的宣泄,她哭了起來,后來可能因為這個姿勢太舒服了,就變成了自覺的哭下去,哭著哭著,就成了一個淚人,怎么樣都沒法從這種狀態中抽離出來。
已經成了單純的在哭,不是為自己哭,也不是為別人哭,就是毫無根據的在哭。
“那還傷心嗎?”男人拿著她沒有辦法,關心她的情緒,問出來。
“不傷心了,可是我還是想哭,沒……沒辦法……”喻悠悠抽噎著哭。
薄靳晏就這樣將她抱著,手腳有了酸麻的感覺,但也沒有辦法,誰讓這小女人樂意哭下去。
他就只有由著她,讓她繼續哭個暢快。
喻悠悠哭著哭著,嗓子都啞了,她才察覺出不對勁了,猛然就抽噎了一下,然后奇跡般止住了哭泣。
“不哭了?不想了?”男人側了側頭,問。
喻悠悠抽了幾口氣,對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我不哭了,以后也不要輕易哭了,我覺得這個現狀,我能接受了。”
不想讓他擔心,她也哭了個夠。
“我的腳肩膀,也用夠了?”男人又接著問。
“唔……夠了。”她抬了抬頭,推了下他的肩膀,小聲道,“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男人沒有說話,輕哼了一聲,將小女人放下來。
他的手腳有點不舒服的感覺,就原地活動了下。
這小女人,就是他的心頭憂,又是他的心頭寶,他不多寶貝點,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