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給喻小姐的尊重,總是用錯了方向。
尊重喻小姐,是不可以用脅迫這一招的。
但少爺在喻小姐身上,總是把“脅迫”用得手到擒來。
也許是少爺用“脅迫”這一招,已經習慣了,也許是因為之前脅迫喻小姐,讓少爺嘗到了甜頭,所以就屢試不爽。
但唐德知道,這招用多了,副作用也是滿滿的。
看今天喻小姐對他抗拒的表情,他就窺見了某些苗頭。
但他終于是一個下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只能中規中矩的回答問題,他恭敬的低了低頭,回答道,“是,這是對喻小姐的尊重。”
“好。”男人因為滿意,勾起了唇角。
唐德,“……”
***
喻悠悠被載回光宇大廈,她趕忙上樓,就去找溫晴柔。
“喬夫人等不到你,她就先走了。”溫晴柔迎上喻悠悠,細細的描述著當時的情景,“當時喬夫人的脾氣還真大呢,你肯定想不到,她的火氣有多么大,就好像是火焰山上的火,我們越勸,她的火氣就越大……”
喻悠悠邊聽便蹙眉,溫晴柔說話,就是一直說不到別人想要的重點上。
這位大小姐膽子小,說話就挑她印象最深刻的說,大小姐被喬夫人嚇到,自然專挑喬夫人的架子和火氣來講。
喻悠悠聽了半天,都聽不到自己想知道的,郁悶的咬了咬唇,朝著溫晴柔開問,“喬夫人說資金不給了,就是不給了嗎?她臨走前,還怎么說。”
“喬夫人她說,她不能讓喬家的錢打水漂,態度挺堅決的,她臨走前,還說想見你,她下午會過來,悠悠,你……你不怕嗎……”溫晴柔一雙盈盈的眸子瞅著喻悠悠,頗為喻悠悠擔心道。
喻悠悠艱澀的咬著唇,不說話。
她影影綽綽間,已經意識到喬夫人這是要做什么了。
只是,她不敢承認罷了。
溫晴柔問她,怕不怕。
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從小到大,她就是怕極了喬夫人的,只不過是沒有多少的交集,她才沒從喬夫人那邊得到什么難堪,那這一次,難堪,要來了!
溫晴柔喃喃,“好奇怪呀,喬夫人怎么指明要見你呢……”
面對種種疑惑,她現在陷入了一陣困頓的迷惘。
喻悠悠聽著溫晴柔的話,垂了眸子,咬著唇角,唇間苦澀。
心里藏了事的人都這樣,尷尬到無法自處,心虛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她覺得愧對溫晴柔,抬了抬頭,看著溫晴柔,嘴唇蠕動,卻又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溫晴柔好奇的看著喻悠悠,伸出手指戳向喻悠悠的眼睛,擔憂的問,“咦,悠悠,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紅紅的,是不是生病了呀。”
“我不是生病,我……”喻悠悠有口難言,她想告訴溫晴柔一些事情,可卻又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她胸中懊惱,她真是個笨蛋。
正自沮喪,就聽到外間有人喊她,“喻悠悠,誰是喻悠悠,有你的快遞。”
喻悠悠反應過來,推開門,走出去,木訥的舉了舉手,“我是。”
快遞大哥看到她,朝她微微一笑,就走出來,將一個輕薄的包裹遞給她,“喻小姐,這是你的快遞,麻煩你簽收一下。”
說話間,簽字筆已經被放到了喻悠悠的手邊。
喻悠悠腦門一緊,她抓了抓頭,半信半疑的將包裹拿到手里,然后就去看收件人的名字。
刺眼的一個“J”。
薄靳晏,又是他。
她嚇到不行,慌不迭的就將包裹重新塞給快遞大哥,后退又后退,擺手,“不要,我不要……”
“這個……喻小姐。”快遞大哥第一次看到這么抗拒的收件人,實在是費解了,為難的站在原地,手里捧著小包裹。
溫晴柔也走出來,看向快遞,又看喻悠悠,非常疑惑道,“怎么了,這里面還放了炸彈不成。”
說著,她的手,已經探向了包裹。
“你別動!”喻悠悠警告溫晴柔,把溫晴柔拽到自己這邊,然后她又是一個后退,雙目呆滯的看向包裹,又是一陣擺頭,“不行!我不要!我要拒簽!我要拒簽!我要拒簽!”
她連說三個“我要拒簽”,直接把快遞大哥給嚇得一愣一愣的。
快遞大哥后知后覺的滿口答應,“好,好好好。”
溫晴柔看著快遞大哥轉身走掉,回頭看喻悠悠,眸子里都是驚奇,“悠悠,你這是怎么了,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呢。”
“我頭痛,我回去辦公了。”喻悠悠沒有搭話,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上,坐下。
剛剛坐下的時候,還有點輕微的眩暈感覺。
她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又順勢在自己的頭發上抓撓了幾下,然后沉重的拉開抽屜,里面躺著薄靳晏送給她的那張單獨的邀請函。
距離上面標注的時間,已經是很近很近了,就在后天。
薄靳晏做事情,從來都是滴水不漏,那這邀請函,肯定是別有用意的。
后天會發生些什么?
還有他讓人送快遞,里面是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妥妥的嚇到了她,她不敢拆,就怕因此攤上大事了。
她郁悶的咬唇,想起薄靳晏跟她說過,他會走出她的生活。
他讓人給她送快遞,這也算是走出她的生活?這男人,也太不守信用了!
反正她就是不收的!
他沒有在場,也就拿著她沒有任何辦法。
她將頭往椅背上面頹然靠了靠,稍微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眼,將邀請函反復看了兩遍之后,才無力的將它重新放回到了抽屜里面。
抽屜里面,還躺著她給楚佳媛要到的兩張肯尼大師的邀請函。
被楚佳媛用針孔攝像機偷拍之后,她就不得不留了一手,她不敢把這些放在家里,就是生怕被楚佳媛的那些眼線傭人給盯上,給惡意的拿了去,到時候,她就沒有邀請函可以跟楚佳媛交差了。
想到楚佳媛,她應該是下午跟著喬子津一起回來。
到時候,她用邀請函換到她的洋娃娃,這樣就不枉她從薄靳晏手里弄邀請函的那番大費周章了。
她沉沉的吸了口氣,將邀請函拿出來,裝到她隨身攜帶的小肩包里。
肩包上面的小扣子,被她輕輕地闔上,她的目光,由不由自主的移動到了,薄靳晏給她的宴會邀請函上。
本能的,她就開始頭痛,頭發發緊發麻。
在影影綽綽間,她腦海里就冒出來,在溫泉室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她并沒能抗拒他,她是被薄靳晏的男色勾引了嗎?
想著,她的喉,就艱難的吞咽下一口口水。
原來,她自己也是一個好色之徒。
她不敢讓自己多想,立刻整理東西,讓自己投身于工作里,讓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