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鈴想拉上絕情陪她去山下拿昨天晚上忘在溪邊的衣服,絕情卻執意掙脫,一臉不情願道:“哎呀……小師叔,我不想去,後山落了好多樹葉,得去掃。”
妙鈴道:“回來我幫你掃。”
絕情撇了撇嘴,道:“不行,被住持師祖知道了我就慘了,我可不想被罰去敲木魚,你知道的,上次我們偷溜出去,被師祖罰,在菩薩面前敲了一天一夜的木魚,手跟嘴巴都要廢了,最最要命的是,一天一夜都沒飯吃。”
妙鈴笑了笑,道:“不要被師傅知道不就好了嗎?”
絕情道:“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可是還是被絕心師姐給發現了。她肯定又會去師祖面前告狀的。”
妙鈴道:“我知道山下有一處地方生著好多山樹,結著好多山果,那些果子又大又甜,可好吃了。”說著還特意舔了舔嘴脣,作出一副陶醉的樣子。
聽到吃的,絕情立刻就來了興趣,可是又怕小師叔取笑她沒骨氣,故意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不要誘惑我,我很有定力的。”說著故意竟臉別到一邊,不去看小師叔的陶醉樣子。
妙鈴湊到她耳邊,她卻把耳朵捂了起來,但是妙鈴還是知道,她還是能聽到的,於是她故意提高音調,道:“好吧!我知道你很有定力,那我一個人去咯,呀,美味的山果,等我。”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絕情拼命地搖著頭,心裡千百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受到誘惑不要受到誘惑,可是最後她還是摸了摸肚子,屁顛屁顛地去追妙鈴,喊道:“小師叔,等等我。”
妙鈴聽到她叫自己,忍不住偷笑道:“這個死丫頭,就知道你對美食招架不住,還喜歡嘴硬。”於是故意裝作沒聽到,繼續大步向前走著。
“小師叔,你怎麼都不等我。”絕情雙手撐著腰,氣喘吁吁道。跑了很長一段路,才追上妙鈴。
妙鈴故意裝蒜道:“沒聽到啊!你不是說不來嗎?我以爲你是說真的。”
絕情吞吞吐吐道:“我——我後來想了一下,小師叔你一個人下山不安全,所以我決定來保護你。”
妙鈴故意問道:“上次誰遇上妖怪嚇到躲在大樹後面,還尿褲子來著?”
“哎呀……小師叔,你幹嘛老提這件事啊?”絕情氣得直跳腳。
妙鈴看她鼻子都快氣歪了,捂著嘴笑道:“好啦!不跟你開玩笑啦,我們快去快回吧。”
“恩!”絕情應道。
走了一段路,絕情突然提議道:“小師叔,要不我們先去吃山果。”一想到滿樹紅紅的山果,自己舒服地坐在樹上,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兜裡揣一堆,左一口右一口,就覺得開心。
妙鈴看了絕情一眼,無奈道:“你啊…..腦子裡除了吃還有什麼哦?”
絕情卻自豪道:“腦子裡有吃的就夠了。”然後作出一副很飢餓,很可憐的樣子,對妙鈴道:“所以,小師叔,是不是先帶我去吃山果呀?”
妙鈴道:“我總感覺衣服放在那裡我不放心,害怕被人拿走…..所以我們還是先幹活,後吃飯。”
絕情嘟了嘟嘴,咕噥道:“那破衣服誰要啊?”對於絕情來講,最討厭這些灰暗的道服了,她總是想著爲什麼尼姑的衣服就不能是五顏六色,五彩斑斕的呢?風華正茂的年紀,卻要穿得這樣灰灰暗暗的,醜死了。
妙鈴無奈道:“絕情——”每次聽到絕情嫌棄庵裡的衣服、庵裡的食物、庵裡的活多,妙鈴都會覺得心裡不是滋味,覺得絕情有時候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沒感情,沒心沒肺的,可是有時候想想又覺得她很可憐,因爲饑荒,小小年紀父母就餓死了,而自己爲了生存纔出家做了尼姑,其實在她心裡,壓根就不想當尼姑的吧,她總是嚮往外面的世界,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也喜歡當尼姑嗎?也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可是外面的生活又是怎樣的呢?以前的自己又是怎麼樣的?快樂的,還是悲傷的?雖然覺得絕情很可憐,可是至少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知道自己的家鄉,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樣的,雖然不是些什麼愉快的經歷,至少她記得。
看妙鈴一臉憂愁地在發呆,絕情以爲她生氣了,拉著她的袖子,道:“哎呀……好啦,小師叔,別生氣嘛!我們先去拿衣服,再去吃果子。”
妙鈴看到絕情一臉呆萌地祈求自己諒解的表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道:“沒生氣啦!我們走吧。”其實,她更多的時候覺得絕情可愛,那種沒心沒肺的可愛。
走到溪邊的時候,她們終於鬆了一口氣,衣服和小木盆還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裡,只是,只是之前披在大石頭上的那件衣服不見了。
妙鈴心想,到底是誰拿了呢?爲什麼其他衣服都不要,卻偏偏拿走一件。
絕情端起木盆,道:“小師叔,我們走吧!”心想著衣服都找到了,這下可以去吃果子了。
妙鈴卻皺著眉頭疑惑道:“我之前放在石頭上的那件衣服不見了。”
絕情道:“會不會是被風吹走了呢?”
妙鈴道:“可能是。”可是又轉念一想,昨晚風不大啊,那件衣服重量也不輕,要被風吹也不會吹得沒了蹤影吧!她疑惑道:“不對啊,不像被風吹走的。”
“哎呀……小師叔,不就一件破衣服嘛,丟了就丟了嘛!我們去吃山果啦!”絕情已經迫不及待了。磨蹭了這麼久,她都感覺對不起自己親愛的胃了。
“果子往這條路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你先去吧!我想留下來找找那件衣服。”妙鈴指著一條小徑,道。
“你不陪我去啊?那我把又大又甜的全吃了,留下那些又小又澀的給你。”絕情嘟了嘟嘴道,雖然猴急猴急地想去吃果子了,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去吃有點太孤單了。
妙鈴在四處翻著草叢、灌木、找著不見的那件衣服,不耐煩道:“哎呀……你去吧!我待會過去找你。”
絕情端起木盆,道:“那我走咯。”
絕情走了之後,妙鈴將整個小溪周圍的樹叢都翻遍了,還是不見衣服的蹤影,順著小溪也找了,還是沒有,小溪裡面有很多大石頭,就算衣服掉到小溪裡,也會被石頭擋住的,根本衝不了很遠,這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衣服一定是被什麼人拿走了。
突然,掛在腰間的鈴鐺又響了起來,像上次那樣,偏指著同一個方向,她跟著鈴鐺所指的方向,又來到了那個小樹林,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想起,聲音很歡快,鈴鐺跟著笛聲跳躍起來,響得也很歡快,循著笛聲的方向,穿過小樹林,又來到一處茂密的叢林裡,笛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歡快,妙鈴握著腰間歡快跳動的鈴鐺,四處張望,尋找笛聲的方向。
忽然她的視線停留在一片青蔥的樹叢裡,她緩緩地邁起步子,走過去,扒開茂密的草叢,是一個樹洞,樹洞不大,大約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樣子,她把頭伸進去張望了一下,洞裡黑乎乎的,但是定眼細看,可以發現深處有一處微弱的光亮。
妙鈴心想著,這個樹洞可能跟某個地方相連著,心裡糾結著要不要進去呢?她害怕進去,可是鈴鐺卻響得異常強烈,笛聲也異常強烈。
她閉上眼睛,鑽進了洞裡,就算害怕,她也要把那個能讓她身上的鈴鐺發出聲音的東西找出來,那樣,那段失去的記憶也就可以找回來了。
樹洞真的很小,剛進去的時候有點擠,越往裡面變得越來越寬敞,沒過多久,便到了洞的盡頭,盡頭的洞口也是被一處茂密的草叢遮擋著,刺眼的光芒照得她眼睛很不舒服。
扒開草叢,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一個身著道袍的男子,約莫20歲的年紀,古銅色的皮膚,五官立體的輪廓。騎在一頭狼的背上,嘴裡叼著一個月白色的骨笛。後面跟著一大羣長得非常健碩的狼。
她盯著他口中的骨笛,瞳孔緊縮,心想莫非鈴鐺時常響起就是因爲它?她盯著他身上的道服,剛纔迷惑的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忽然一隻狼似乎聽到了樹洞這邊的動靜,嗅著地上的氣味往她的方向走過來,後面的一羣狼也緊跟著過來。
她趕緊按住“鈴鈴鈴”發出聲響的鈴鐺,,害怕地摸著胸口,道:“這下慘了,要成爲它們的盤中餐了。”
那隻狼慢慢朝她走近,她捂著嘴巴,屏住呼吸,聽說這樣就不會被聞到氣味了,可是,那隻狼還是齜牙咧嘴地朝她走了過來,她深呼一口氣,罵道:“怎麼不管用啊!”她直直地盯著那隻狼朝她走過來,越來越近,它的眼神好深邃,好犀利,好兇,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狼的腳步越來越近,她閉上眼睛,道:“哎呀,死就死吧!”她是想著跟她拼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學了法術的人,就在她做好姿勢,打算對這隻狼使用法術的時候,那隻狼竟倒在了她的面前,口中還吐著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