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著,她是不能救他的了,既然這樣,那她便去陪他,反正他死了,這個世上也不會再有人願意陪她說話、陪她玩,與其孤孤單單地留在這人世,倒不如去了地府,和宿心哥哥作個伴。
她以爲自己會這樣,和宿心哥哥一起,葬身火海。她閉上眼睛,等待著熊熊大火的吞噬。
可是還未等她的身體觸及到火苗,整個人就被一隻大手接住了,雖未被火苗傷及,濃濃的煙卻把人薰得厲害,她只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朦朧中只見那人身材挺拔,蒙著臉,還未來得及問他是誰,就暈倒在了他的懷裡。接著黑衣人又將宿心從木架上解下,此時的宿心已經奄奄一息。黑衣人一手夾著一個,只輕輕一躍,便將他們帶離了火堆,很快便飛得沒了蹤影。
留下衆人面面相覷,心裡大概在問,這人是誰,好生厲害,不僅能打破柳樹村的結界進來,竟然還能在大巫的眼皮子底下毫不費力地將兩個受傷的人救走。
柳四娘拄著手杖站在原地,凝望著黑衣人飛離的方向,卻沒有想要去追回的意思,她當時大概沒有想到,青羅會爲了這個少年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如果沒有那黑衣人的出現,現在躺在她面前的青羅,該是一具燒焦的屍體吧!她緩緩地閉上雙眼,無奈地嘆道:“看來這場災難是沒辦法避免的了。”
樹林裡,鋪滿了枯黃的樹葉,宿心和柳青羅並排躺在被樹葉鋪滿的地上,雙眼緊閉著,看來是還未醒過來。
黑衣人走近柳青羅,欲伸手去拽柳青羅脖子上掛著的石頭,不料手剛靠近石頭幾釐米的地方就被石頭突然發出的光灼傷了手指,只覺得一陣刺痛,便迅速將手伸了回來,心想著這石頭定是被施了法術,要眼前這個女孩親自動手方能取下。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後走到宿心身邊,將他的身子扶起來,自己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放在宿心的背部,爲他運功療傷。
良久,待宿心甦醒過來,他又用手指在他胸口戳了兩下,一口黑血從宿心口中噴出,隨即又暈了過去。
黑衣人隨即從腰間掏出一顆藥丸,雙手運氣將它送入柳青羅口中。
他用手指在柳青羅胸口的位置戳了兩下,然後抱起宿心,用繩子將他捆在了樹上。
整整過了一天一夜。
柳青羅才醒過來,她睜開眼便看見宿心被捆在正對著她的一棵大樹上,嘴巴都被黑布綁著,想說什麼卻又無法說出來,只能“嗚嗚嗚嗚”地怪叫著。旁邊站著之前在火堆裡將他們救出的那個黑衣人。
她滿腦子充滿了疑惑,心想著這個黑衣人既然救了他們,卻爲何又要將宿心哥哥綁起來,他是真的只是好心解救他們,還是另有目的。
“小姑娘,你終於醒啦?”黑衣人故作親切道。
柳青羅驚愕地看著黑衣人,道:“你想幹嘛?”
黑衣人冷笑道:“我不想幹嘛,只是呢,剛纔我救了你們,你們是不是也該報答報答我?我這個人呢,一向是很公平的,用軒轅石,換你們的性命。”
“軒轅石?”柳青羅疑惑地問道。
“就是你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石頭。”見柳青羅一臉疑惑的樣子,黑衣人指點道。
“我爲什麼要給你?”柳青羅心想著,姥姥如此重視這塊石頭,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怎麼能輕易地就給他呢?
黑衣人用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在宿心身上比劃,從腰間一直往上比劃到臉,他淡淡道:“你不是拼了命想保住他性命嗎?現在好啦,我幫你實現了這個願望,我只想要軒轅石,並不想要你們的性命,你若不給我,那我便殺了他。”
“你……” 看到鋒利的刀子在宿心的臉上碰出一道血痕,柳青羅急道。而自己,也因爲一時太激動,氣血攻心,心針刺般地絞痛,她痛苦地捂著胸口,眼睛依舊直直盯著宿心的方向。
“怎麼,很疼是不是。看來剛纔給你吃的蝕心丸起了作用。”黑衣人奸詐地笑道。
宿心心疼地看著疼痛難忍的青羅,自己卻只能站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想說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嗯嗯嗯”地亂叫一通。
黑衣人將匕首放在宿心眼前比劃,道:“很心疼是不是?還真是對苦命的小鴛鴦啊,那麼,接下來,我讓她也來心痛下你。”說著舉起匕首往宿心胸口的位置刺去。
“住手——”柳青羅大聲喊道。心想著這塊石頭雖然重要,可是始終是塊冰冷的石頭,怎麼能跟一條鮮活的生命相比呢,何況,他是她的宿心哥哥啊 。她從脖子上取下軒轅石,緩緩走向黑衣人。
黑衣人見柳青羅將軒轅石從脖子上取了下了,心裡大喜。見柳青羅將軒轅石程到自己面前,激動地將匕首扔了,雙手小心翼翼地接近石頭,發現沒有剛纔那樣的怪光灼人,欣喜地將石頭奪過手中。
柳青羅呢,也沒有去顧及被奪的石頭,撿起匕首便去割綁在宿心身上的繩子。
黑衣人左右端詳著手中的石頭,發現它的外觀跟普通石頭並無多大區別,大家卻將它傳得神乎其神的,又想起方纔在祭臺柳青羅那突如起來的神奇力量,不知道這普通的石頭這神奇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好奇之下,他用右手運起氣,想嘗試一下能否用法力喚起石頭的力量,可是試了好多遍,石頭依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此時,柳青羅已經成功將綁在宿心身上的繩子解除,又將綁在他口中的黑布取下。沒想到黑布剛一取下,宿心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青羅,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把軒轅石給他呢?他是魔君啊。”宿心看著他口中所說的魔君,眼睛裡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