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前,車隊在野外露營,做飯的伙軍們拔了火鷹虎的毛,切成十份,架在火上翻烤,肉香四飄,聞到鼻中,竟然比烤雞的味道還要香!
天淼抱著我,穿梭在軍士們中間,他一臉的笑容,絲毫沒有小王爺的威嚴,只是幾個玩笑,便與那些普通的軍士打成一片。
有個老士兵粗聲粗氣的問他:“小王爺,您抱著誰?是未來的王妃嗎?”
天淼“咯!咯!”開心的笑著,揚起漂亮的小眉毛,說著露風的話,“你猜?就不告訴你!”
“王爺,能讓我們看看嗎?聽說這個女娃長得跟小仙女一樣。”老士兵傻笑道,伸出粗糙寬大的手。
天淼雙足蹦開,先是搖頭正色道:“我怕你把她嚇著?!庇謮膲牡摹翱?!咯!”笑。
走到銀袍俊美將軍身后三丈,兩輛豪華的大車中間,他俯于我耳邊小聲說,“這里面,有我國獻給大森皇帝的十位美女姐姐。不過,我覺得,她們加起來,都沒有你美麗。你快快長大,和我一樣高,好不好?”
那時,兩名騎兵帶來一位中年村婦,端坐于大石上的銀袍將軍起身向天淼朝手。
天淼抱著我走到銀袍將軍面前,禮貌的點頭道:“風揚將軍,謝謝你!”
騎兵介紹說,那中年村婦是七個孩子的母親,新生的小八夭折后,她的奶水多的沒有娃喝,漲的**生痛,白天坐在園子里,讓幾個娃輪流喝,夜里,她男人喝。聽到出二十兩銀子招奶娘,立刻跟來。已付給她男人十兩銀子當定金。還有十兩銀子,一年期滿后付。
我的嘴里塞入一個葡萄大小黑紅色的**,好大啊,這個**是淼王爺芝麻**的二十幾倍!
奶水多的嗆的我直咳嗽,鼻子被這**給壓扁了,喝了十幾口,終于學會仰著頭,用雙手去托著**,使自己能夠呼吸!
奶水淡而無味,比起小狐貍給我吃的異果差多了,但是感覺營養很豐富,曾聽說奶水其實就是人血化成的,我吃了這中年村婦的奶,等于是喝了她的血。
這份情,已經欠下。
這是我第一次喝人奶。當年師父揀到我時,我已是常人十四歲的模樣,能食五谷雜糧。
村婦來時,將給她家小八做的粗布肚兜和四季的衣物全都帶來了,她只看了我一眼,便哭哭啼啼的說:“這就是我家的小八。只是他去了一趟鬼門關,變成了仙女似的女娃娃?!?
天淼怕村婦思子心切,將我偷走,只讓她給我喂奶。
其余時間,淼都抱著我,吃飯、睡覺也在一起。
我吃了人乳,就要排泄,他抱我到前面隱蔽的樹林里,在大樹下,為我把尿,小嘴里悠閑的吹著露風的口哨,惹的樹上的幾只麻雀嘰嘰喳喳的與他對唱,十分有趣。
還好,他去林里方便時,沒抱我同去,只將我放在馬車里,讓焱看護。
每次淼走遠了,焱就湊上前來,右手食指的指甲蓋撫摸我的臉頰,偶爾笑一下,黑漆的龍目里溫柔一閃而過。有一次,他的嘴唇俯下來,就要親到我的嘴唇時,我閉目扭過頭去,他聽見淼漸近的腳步聲,立刻坐回原地,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
第三日黃昏。
天淼讓士兵取來一個洗菜用的大木盆,燒了熱水,用絲帕當浴巾,在遠處的樹林里,在村婦的指點下,他將我放于溫熱的水中,一手握著絲帕,一手托著我的腦袋,要給我洗澡。
木盆很大,我的身體立刻沉入了水中,水漫過脖頸,稍稍一動,就會浸入耳里,我雙手張開,保持平衡,不敢掙扎。
如今成了小小的嬰孩,洗個澡都能讓我如此緊張。
天淼洗的非常細致,先給我洗了頭,再洗四肢,胸部、小腹,背,最后連我的屁股也洗了。
最尷尬的是,我的屁股里面,他也用絲帕擦洗了。
老天!
我到這個世界剛幾天,就被小狐童和男人們看了屁股,現在還被淼洗了屁股!
我氣得放聲大哭,村婦急的直跺腳說,“小王爺,你快閃一邊。我養過七個孩子,動作比你熟練!”她不懂規矩,叫誰都是直呼“你”。淼也不生氣。
“你的手粗,我怕劃破她皮膚?!表颠吔忉?,邊丟下帕子,雙手抱我出水盆。
我想了想,雙腿亂蹬,將水珠濺到他衣服上,他一點也不生氣。
我豁出去了,故意尿他一身,看他還敢給我洗澡!
誰料到,天淼抱著我,“咯!咯!”笑彎了腰,望著我,戲說道:“這身衣服,我留著,不洗了,當作物證!以后,你長大了,要是不肯嫁給我。我就拿它,向天下人說,你曾經尿過我!哈!哈!”
我無語的閉上眼睛,不去理他。
天淼讓村婦將被子鋪在草地上,將我放在被子上,給我穿好衣服,柔軟光滑的手指肚輕撫過我的皮膚,兩只眼睛笑瞇瞇,閃爍幸福的光芒,嘴唇紅潤似鮮艷的草莓,輕聲道:“要有城鎮就好了,給你買新衣服穿,買花粉給你擦香。你這么美,任何錦羅衣裳都配不上你??墒悄悴淮┮律?,不雅觀。我不想讓別人看到。焱也不行。你快長大。然后我娶你做淼王妃。以后,我就叫你小美人。”
這一夜,天淼仍是睡在我左側,他臉蛋粉紅,還說著夢話,“母妃,帶我一起走?!薄安灰粝挛乙粋€人!”“不要殺我。”
天焱睡的比較踏實,呼息中帶著道家養生的方法,教他的武功師傅應該會一些簡單的修真術。
我向來短眠,此時身體雖然是嬰孩,但一千多年養成習慣,到了夜間,只休息一個時辰,而且聽力要比白天強三倍。
馬車外面的士兵們鼾聲迭起,不遠處的銀袍將軍風揚呼吸低弱,他應該練習過類似于“龜息”的內功,睡眠中也在增長功力。
更遠一些的兩輛馬車里,那十位進貢給大森皇帝的美女,低語說著思鄉的話,有兩個還在輕聲哭泣。
那時,我聽見有一個極輕微的聲音,速度極快,由遠至近,直奔向我們這輛馬車。
這是什么東西?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輕的腳步,銀袍將軍風揚居然沒有發現!
我聽見車簾的一角極快的掀起,正要大哭鳴警時,一個白呼呼的小腦袋出現在我面前。
黑暗中,兩只碧綠的圓溜溜的眼睛睜的好大,閃爍著艷美絕倫,神秘奇異的目光,那眼中除了驚喜,還有淚水,粉紅色的小鼻頭,近在咫尺,那灰褐色的尖嘴巴,伸出一條紅紅的小舌頭,舔我的臉頰。
天啊!
竟然是小狐貍!
車隊日行三百里,三日來,穿過鄉村、大山、河流,行程近千里,這極品的碧眼小狐貍,竟然能追蹤找到我!
它不是已經變幻成人身了嗎?怎么夜里還是狐貍的形狀?難道說,它未經過雷劫,只能在白天變成男童?
它的淚水滴在我的額頭上,那是艱辛追尋三天三夜后,終于找到我,幸福、感嘆、喜悅和興奮的多種情感。
我心情激動,忙伸右手疼愛的撫摸它的小白爪,左手放在唇邊,做了一個輕聲的動作。
我仔細一看,它居然還背負著一個用荷葉綠藤做成的一尺長半尺寬的口袋,那袋里鼓鼓的,還透著熟悉的香氣。
是紅色的漿果!
它竟然不遠千里,帶著摘來的漿果,跟蹤找到我。
這三日來,它在路上奔跑,都沒有舍得吃掉漿果。
它只是一只小狐妖,卻對我如此的疼愛,叫我如何不感動!
它將荷葉口袋輕輕放于一旁,然后把里面的二十三枚紅色漿果,全部喂給我吃。
我要是不吃,它碧綠的眼睛就可憐兮兮的望著我,伸著舌頭舔我的臉,像是在說,“吃吧。專門為你留的。你要不吃。枉費我的一片心意了?!?
這些漿果存放三日,仍是新鮮,汁水香甜芬芳,又含著小狐貍的愛心,要比人奶好吃許多倍。
吃完漿果,它掀開簾子,將荷葉裹起果皮,丟到遠遠的,又返回躺在我的右側。
我扭頭去看它,發現它也在看我,我右手拉著它的小前爪,用口型說,“謝謝你!”
它的白腦袋湊上前來,兩只碧綠的眼睛與我的雙眸只差一公分間,眼珠子擠在一起,變成了對眼,又溜溜的上下來回亂轉,像是馬上要暈厥過去。
樂的我不敢笑出聲,憋不住放了一個小屁,“撲!”聲音雖小,卻很清晰。
它立刻爬起來,粉紅色的鼻頭**,在我屁股四周,邊嗅邊尋屁。
我被它的搞笑動作,憋的險些笑哭出聲來。它靠近我,舔我的眼睛,動作親呢溫柔。
我被它弄的很癢,要伸手去捂它的嘴。
突然間,它兩只白色耳朵和全身的白毛豎立起來,碧色眼睛流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混身發抖。
它這個表情,顯然是要比上次伏獸來襲時,更加恐懼!
難道又來了怪獸?
我仔細一聽,仿佛很遠處有集體“嗒!嗒!”的跳動聲,像是許多動物在一起蹦跳。
只是這么多動物,居然能蹦的那么齊,那么有節奏,真是很奇異。
難道是兇猛有巨毒的不死……
我正在猜測中,馬車外,聽得一聲大喝,如驚雷襲過黑夜,響遏行云,氣勢威嚴,不可阻擋,“何方妖人,現身受死!”
頓時,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
那威嚴的聲音又高聲道:“馬車里的人,不許出來!其余將士,點起火把,將馬車圍于中間,備戰!”
原來是風揚將軍。
圍住馬車?他嘴中所說的“妖人”,指的是小狐貍,還是那蹦跳的兇猛有巨毒的不死之物?
難道,他早就發現了小狐貍,只是一直未出手?
他那回旋水箭,三里射獸,小狐貍豈是對手!
我心叫不好,手指車頂,小狐貍“騰”的飛上車頂,四只爪子緊緊抓著布,尾巴貼住,如一只白色的大蝙蝠,它扭頭看著我,碧綠的眼睛射出不舍和驚慌。
天焱一骨碌爬起來,沉聲問道:“天淼,剛才你可曾看到一團白物飛過?”
天淼揉揉眼睛,打個哈欠,迷糊的道:“沒有啊。”坐起來,對我甜甜的微笑道:“小美人,你也醒來了。你剛才有看到白色的東西嗎?”
(昨天寫了一萬字的萬里芳菲,今天下午趁著工作少,改了一下追憶逍遙這一章,現在趕緊發出來。希望親們過個輕松的周末!如果喜歡追憶,就請留言,您的留言是我更新和寫作的動力啊!票票投芳菲?。。?